第380章 “崔冶”身亡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月下果子酒字數:2266更新時間:24/06/27 00:03:00
    “《地闊志》可看完了?”翁太傅換了話題。

    崔聽雨點點頭。

    “《左論》呢?”

    “還未完全讀透。”

    “哪一處疑惑?”翁太傅神情端正了幾分。

    兩人交談間,門外一青衣小廝悄然離開。

    “先生讓我帶句話給殿下。”

    大宅前,小廝朝侍衛行禮,眉眼恭順。

    侍衛看了看他,邁步往裏走。

    一刻鍾後,侍衛將小廝領去偏廳。

    “見過殿下。”

    聽到腳步聲,小廝忙退到一邊,躬身道。

    餘光瞥到藍色的下襬,小廝手指微動。

    一步一步,少年與小廝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少年要越過小廝時,小廝動了,他猛地跨步,藏於袖中的短刃刺進少年心口。

    變故發生的太快,侍衛完全來不及反應。

    “殿下!”

    侍衛驚喊,衝了上去。

    小廝沒管砍來的長劍,而是將手中的短刃往裏進了進。

    少年低頭,看着插進心口的短刃,滿眼的恐懼。

    他張了張嘴,嗆出一口鮮血。

    擡手抵擋侍衛的劍,小廝拔出短刃,划向少年的喉嚨,斷絕他所有生機。

    侍衛的劍很利,砍下了小廝半個手掌,卻還是沒能把人救下。

    馬車裏,崔聽雨撫着孤本,臉上染了笑意,這一刻,她好似只是尋常女子,因收到了合心意的禮物而歡喜。

    蒙頗一把掀開車簾,闖進車廂,這是他第一次失了規矩。

    “公主,翁太傅身邊的小廝,刺殺了殿下。”

    崔聽雨臉上的笑凝住,孤本從手上滑落。

    “公主。”

    正房圍滿了侍衛,見崔聽雨來了,他們側過身站,給崔聽雨讓出路。

    牀榻上,少年臉色蒼白,早已沒了呼吸。

    崔聽雨目光落在少年脖子和心口上,只覺得眼睛刺痛無比。

    “動手前,小廝就服了毒,已經去查了。”蒙頗看了看崔聽雨,低聲道。

    “還用查嗎?”

    崔聽雨眸子裏散發出寒意,“虎毒尚不食子!”

    “心口處的傷,已經救不回來,卻還要往脖子上劃一刀,冶兒癡傻多年,不曾妨礙他任何事,爲何就容不下一個稚兒!”

    崔聽雨眼尾染了紅色,失控的吼了出來。

    蒙頗嘴角緊抿,他是真沒想到業帝會對殿下動殺心,這可是親子!

    外面傳來侍衛的腳步聲,從輕重看,不是小事。

    “公主,翁太傅……去了。”

    蒙頗瞳孔猛張,急步出去,“你說什麼?”

    “翁太傅聽聞殿下遇刺身亡,急怒攻心,大夫還沒到,人就咽了氣。”

    “啪!”

    室內傳出瓶子碎裂的聲音。

    蒙頗驚醒,擡腿衝進去。

    “公主!”

    屋裏,碎瓷片滿地,但不是蒙頗想的那樣,崔聽雨沒有歇斯底里,花瓶是不小心碰掉的。

    “收拾了。”

    崔聽雨越過蒙頗,步伐緩慢的往外走。

    “公主。”

    蒙頗語氣裏是掩不住的擔心。

    崔聽雨腳步未頓,拔出了侍衛手中的劍。

    弘文館,翁太傅此行帶的人都被衛兵控制。

    見崔聽雨提着劍,小廝們頭磕的嘭嘭響,“公主饒命!我們真沒刺殺殿下!”

    “饒命啊!”

    崔聽雨看向一旁排列的三具屍體,從耳鼻上的黑血,不難看出,是中毒死的。

    崔聽雨笑了,笑的眼角都溼潤了,業帝真是貼心,將人直接擺她面前。

    “剁碎了,送去晉城,賀業帝生辰,祝他早日西去。”崔聽雨一字一句,眼底是躍動的殺氣。

    扔了劍,崔聽雨朝堂屋走。

    手放在門上,許久,崔聽雨才往裏推。

    半個時辰前還與她講解經義的人,此刻一動不動的躺着,身上沒有血跡,安詳的彷彿只是睡着了。

    “先生。”崔聽雨再難壓住情緒,悲傷如潮水般溢出。

    蒙頗守在外面,心裏怒罵業帝冷血,如此狠絕,簡直是喪心病狂!

    別說殿下沒死,就是死了,他以爲吳州就會俯首?做夢!

    ……

    “皇上,吳州的急信!”

    牌九快步進書房,將信遞過去。

    楊束立馬拆開,下一秒,他眸子定住。

    “業帝真是……瘋了。”

    牌九看楊束反應這麼大,沒忍住問出了聲,“皇上,他做什麼了?”

    楊束擡眸,“崔冶死了。”

    “啊?”牌九懵了,“崔冶不是在……”

    牌九猛地停住,反應了過來,楊束說的是吳州的“崔冶”。

    “業、業帝殺的?”牌九難以置信,“爲何啊?崔冶可是嫡子!結髮妻子所出!”

    “他竟這般無情?”

    楊束放下信,看向天際,“早在之前,晉城的密衛就遞回信,業帝要立崔晟爲太子。”

    “可崔晟非嫡非長,母族更是聲名狼藉,朝臣並不同意,他們聯合上書,爲庶民崔冶求情。”

    “有眼睛的,都知道皇子中,誰更有資格入住東宮。”

    “哪方面比較,崔冶都比崔晟合適。”

    “崔冶不死,崔晟便是坐上那個位置也不穩。”

    “兩個兒子中,業帝早做了選擇,如今,不過是捨棄的更徹底一點。”

    “崔冶死了,崔聽雨一介女兒身,還能怎麼蹦噠?”

    “去準備聘禮,不得不說,業帝就是給力,生怕我和崔聽雨成不了啊。”楊束勾了勾嘴角,眸中暗潮翻涌。

    “等會。”

    楊束叫住牌九,“去查查崔聽雨和翁太傅師生間親不親厚。”

    翁太傅到吳州,可是業帝下的令,刺客也是翁太傅身邊的小廝,萬一他參與其中,安慰的話,很容易拍在馬蹄上。

    “準備準備,我親自去。”

    楊束摩挲佩玉,目光悠遠。

    ……

    丹郡,沈珩揚起嘴角,將密信丟進火盆,看着火光,他眼底明暗交錯,絲絲興奮溢出。

    崔聽雨,我早說了,你逃不掉。

    這一次,還由得你不願意。

    “世子,王上讓您去書房。”沈珩的親隨貼在門上,朝裏道。

    吱呀一聲,沈珩走了出來。

    書房裏,相貌威武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大椅上,身材碩壯,濃眉下面藏着一對炯灼的眼睛。

    “父王。”沈珩站定後,朝中年男人行禮。

    “崔冶遇刺一事,你可知道了?”

    沈珩點頭。

    中年男人擡起眼,目光落到沈珩身上,“消息還未傳開,吳州還在崔聽雨手裏,她如今孤立無援,是好機會。”

    “兒子明白。”沈珩與中年男人對視,兩人都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