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楊束遇連冉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月下果子酒字數:2179更新時間:24/06/27 00:03:00
    “說什麼胡話,我們都得好好活,蕭漪再厲害,還能空手劈城牆?”

    楊束拿了把弓,拉開試了試韌度。

    “長途行軍,蕭漪勢必要調整兩日。”楊束鬆了弦,“消息已經散開了,城中人心惶惶,這對我們來說,極爲不利。”

    “一個不慎,刀可能從身後捅來。”

    “安排一支煞氣重的衛兵,讓他們一條街一條街的巡視,震懾一下。”

    衛肆點頭,見楊束沒其他吩咐,他下了城樓。

    茶館裏,漢子將茶碗重重放下。

    “焦二,咋了這是?又被婆娘打了?”夥計戲笑了句。

    “放你娘的屁!”漢子吐了口痰,“你還笑的出來,知道誰來了嗎?”

    “誰啊?”夥計給他添茶,不甚在意的開口。

    “蕭國那個女羅剎!”

    夥計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回過神,氣惱的瞪漢子,“大白天的,你嚇什麼人,女羅剎在蕭國都城,近半年沒出來了。”

    “這點小戰事,哪會驚動她。”

    焦二拍桌子,“我嚇你?人都在城外了!”

    “你在鋪子裏忙活,居然沒聽說這事。”

    看他神情認真,夥計面色變了,他前兒回了躺家,早上才趕過來,哪知道天就變了。

    “不笑了?”焦二哼了聲。

    夥計放下茶壺,舔了下嘴脣,“疆北軍能守的住嗎?”

    “你說呢?”焦二繃緊了腮幫子,臉色沉了下來。

    “衛、衛肆不是打仗厲害?”

    “毛頭小子,才吃多少飯,你指望他打過女羅剎。”焦二讓夥計看街上,“瞧見沒,都是跑的。”

    夥計抿緊了嘴角,“我去找掌櫃結算工錢。”

    “你怎麼還坐的住?”

    走了兩步,見焦二還在那喝茶,夥計皺了皺眉。

    “老家夥又病了,擱榻上躺着呢,跑不了。”焦二悶頭喝茶。

    夥計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他還是管好自己吧。

    “蕭漪的名聲真是響。”楊束望着街上腳步急匆匆的行人,淡聲道。

    “公子,你一定能贏她。”方壯擲地有聲,慷慨激昂。

    “有眼光。”楊束誇了句,沿着街道往前走。

    ……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滿臉橫肉的男人一把搶過少女懷中緊抱的罈子。

    兩人周邊是推着板車往外逃的民衆。

    自顧不暇的情況下,沒人會多管閒事。

    “還給我。”

    連冉撲向男人,滿臉急色。

    “去你的。”男人擡起腳,狠踹在連冉腹部。

    瘦弱的少女,當即摔在地上,弓着身子,痛的額頭冒冷汗。

    她掙扎着起身,踉蹌着去追男人,“你還給我,那不是值錢的東西!”

    連冉抱住男人的腿,乞求道:“你打開看看,真的不值錢,求你了,還給我。”

    連冉染了哭腔,死死抱着男人的腿,任他怎麼踹都不放手。

    男人一臉不耐,將罈子打開,伸手進去摸,他根本不信連冉的話。

    這一路上,連冉抱的那叫一個緊,被人撞了,摔在地上都護着罈子,裏頭肯定是藏了寶貝。

    摸到了!

    男人把硬物拿起來,下一瞬,他恍若被蛇咬了一般,甩手將罈子丟出去。

    啪的一聲悶響,混在車輪和腳步聲裏,並不引人注目。

    連冉眼神呆愣住,隨即,尖叫着衝了過去,這一刻,她再壓抑不住,撕心裂肺的喊,狀若瘋子。

    男人臉色鐵青,惱怒的踢打連冉。

    “還當是什麼寶貝!”

    “真特麼晦氣!”

    連冉死死護着碎裂的罈子,眸子血紅。

    爲什麼!爲什麼!她只是,她只是想帶爺爺回家!

    爲什麼這都不行!!!

    連冉轉過頭,男人被她的眼神嚇一跳。

    反應過來,他越發惱了,就要往連冉的臉上踩。

    “啊!”

    男人發出慘叫,連冉握着瓷片,狠狠往男人的肉裏扎。

    尖利的瓷片,將連冉的手劃的血肉模糊,但她像感覺不到痛,瘋狂戳着男人的腿。

    “臭娘們!”男人嘶吼,揮拳就要砸向連冉的頭。

    即將碰上的那刻,一股大力將男人踹翻在地上。

    楊束臉色冷沉,擡腳踩在男人手上,狠狠碾壓。

    “你這種只會欺壓小姑娘的貨色,怎麼就沒射在恭桶裏。”

    “不是能耐?”

    “起來啊!”楊束一腳踢在男人胸口。

    男人哇的吐出血,哪還有狠勁,連連求饒。

    “罵你畜牲都是侮辱畜牲。”

    扭斷男人的手,楊束看向方壯,“挑了他的腳筋。”

    “公子,公子!我知道錯了!”

    男人面容扭曲,眼淚鼻涕糊在一起,慘叫着喊。

    楊束看也沒看他,目光落在連冉身上。

    小姑娘趴在碎瓷片上,一動不動,嘴裏呢喃着什麼,滿眼的悲和恨。

    “取個罈子來。”楊束對密衛道。

    用布將連冉圍起來,楊束把罈子給她,“起來吧,沒有風了。”

    連冉搶過罈子,立馬捧着骨灰裝進去,動作又慌又亂。

    “看什麼,想同他一樣?”

    楊束目光冷冷的掃視圍觀的人羣。

    處在疆北這種邊陲之地,居然沒點子血性,實在叫人失望。

    楊束身上的煞氣,嚇的衆人連忙散開。

    “地上很乾淨。”楊束半蹲下,抓住連冉的手,“已經沒了,都在罈子裏。”

    連冉搖頭,手上的血將地面塗染成紅色。

    腹部的衣裳明顯溼潤,這是趴在碎瓷片上,被戳傷的。

    “我說,已經沒了!”楊束聲音大了一分,試圖把連冉喚醒。

    連冉擡了擡頭,愣愣看着楊束,血從她嘴角往外冒。

    楊束眸子一凝,再管不得其他,把人抱了起來。

    他走的很快,但步伐很穩,受內傷的人,最忌移動,楊束就近把連冉放下,讓方壯把大夫請來。

    處理傷口時,大夫把連冉袖子裏綁着的木牌取了下來。

    正欲走的楊束,目光凝住,他三步並作兩步把木牌搶了,這東西,他在老爺子的屋裏瞧見過!

    “方壯,去查。”楊束凝聲開口。

    “醒了知會我。”走之前,楊束交代密衛。

    他記得老爺子說過,這木牌,他一塊,楊子保一塊,是他親自刻的,戰場殘酷,誰也不敢說自己一定活着。

    憑着木牌,就算頭沒了,也能找回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