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提歐克間幕·一· 舊傷之堡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想變成光的占星者字數:2345更新時間:24/06/27 00:02:55
    被基因之父放逐的戰爭鐵匠艱難地行走在沙登霍爾德層疊幽深的環狀迴廊內。

    老舊的關節伺服器在戰爭鐵匠不修邊幅的、有着明顯鏽蝕和斑駁痕跡的鋼灰色動力甲內部低鳴,讓他的腳步顯得沉重而疲憊。

    數個世代前赫魯德戰爭中造成的嚴重傷害依舊如跗骨之蛆般折磨着過早衰老的戰士,但並未真正困擾到他。

    巴拉巴斯·丹提歐克在他的鋼鐵面具下勉強喘息着,氣流從他的氣管嘶嘶地通行,他搖晃着繞過一個熟悉的拐角。

    沙登霍爾德(傷痛堡壘)由他親手設計、親自督造,自建成那日起便是一座對過去榮耀紀念的豐碑,一座對第四軍團與帝皇忠貞的造物,丹提歐克自豪地認爲,即便在精通戰爭建築藝術的第四軍團中,這座戰爭要塞也堪稱最壯美的奇蹟之作。

    無人能夠毫髮無損又無聲無息地突破它的防線。

    ——所以,這是什麼。——老鐵匠在面具後眨了眨他因爲年老和衰弱而通紅流淚的眼睛。

    在他比他人漫長的生命中從不曾見過的某種毛絨四足生物正趴在那,或者更爲準確的描述是放鬆地“攤”在那,就在丹提歐克房間的門口。

    他停下腳步,謹慎地打量,同時用力忍住嗓子裏的咳嗽。

    這只目測身長至少五英尺的生物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令人反感的變異,它渾身毛絨絨地,有着區塊分明的對稱黑白花紋,長鼻子上頂着溼潤的黑鼻尖、微微下垂的尖耳、白尾巴尖的蓬鬆長尾。

    丹提歐克在自己的記憶中所能搜尋到最接近該種生物的,應當是他們那芬里斯表親們的動物夥伴和某些原體或戰士會披在動力甲上的披肩。

    所以這是一種異色的……狼或者犬科?

    可它怎麼會在這?

    據丹提歐克所知,附近十光年內都沒有任何地方會出產這種動物。

    陷阱?還是……

    ————————————

    佩圖拉博閉着眼,側躺在地面上舒適地抻了抻四肢,堅硬粗礪的地表讓習慣了枕頭和柔軟被子的他感覺不太舒服。

    等等!

    他用一種對 2K泰拉犬科動物來說極爲敏捷的速度原地蹦起,這是哪!該死,見鬼——

    我明明剛剛才在牀上入睡!

    拉彌贊恩!!拉彌贊恩!!佩圖拉博在心中呼喚。

    壞消息是沒有感應,好消息是也沒有出現距離過大時候會有的問題,彷彿他還在天命鋼鐵號上的臥室枕頭上不曾移動。

    犬科動物的嗅覺器官告訴他這裏充斥着他曾經非常熟悉但現在又恍如隔世的複雜氣味,鋼鐵、岩石、機油、人類、汗水、鉕素……而且這裏的鉕素味道有點不同尋常的濃郁。

    他皺起鼻子和眉頭,但在外人看來,這只動物只是微微歪着頭露出了一種類似苦惱的神情,那對漂亮清澈的褐色杏仁眼中充滿迷茫疑惑。

    丹提歐克隱藏在拐角後用謹慎的戰術視角觀察着自己房間門口的不速之客。

    這只類似狼的動物看起來剛剛驚醒,並且被周圍的環境嚇到了,它迷惑地一躍而起,並站在那開始晃着頭四處打量,蓬鬆的尾巴顯得有些警戒地捲起在後背末端。

    老鐵匠還注意到,這只動物有着一身被打理得很好的皮毛——他嗅到了某種複雜優雅的調配香料、極淡薰香與動物毛皮的混合氣味,潔淨、明亮的眼睛和絨毛飛起的耳朵,顯示它很可能是有主之物。

    而在它四隻爪子上覆蓋的短毛看起來異常潔白乾淨,丹提歐克甚至覺得這個突兀出現的動物應該比他所見過的許多星球上的人類還要乾淨。

    “真是一種令人厭煩的推論。”他在心裏默默說道,同時在通訊頻道內召集他的鋼鐵廷衛和堡壘衛隊,在這個宇宙中遇到的無數過往早已教會他謹慎地對待一切意外。

    在這個有亞空間存在的地方,沒有什麼比一隻出現在重重警戒的堡壘最內部,卻沒有觸發任何警報的活物更可疑的了。

    ——————————————

    “所以我們現在該如何處理它?”塔拉斯奇,被戰爭鐵匠選爲堡壘日常副手的戰鬥兄弟開口詢問道,語氣中有一種在第四軍團的戰士語調裏罕有的猶疑。

    牧師兄弟站在他背後,方正剛毅的臉孔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目光會時不時不受控制地瞥向那只現在正不耐煩地微微晃着尾巴與他們對視的動物。

    誠然經過他們一系列的討論,這種動物與芬里斯狼至少有一部分是相似的,但三人經過交流發現,與那種他們所知的龐大兇獸頗有不同的一點是,他們看到這只狼形動物的第一眼都會產生對阿斯塔特來說十分罕見而強烈的“親近感”。

    並且一股莫名的酸澀又熾熱的情緒也會順着脊椎涌過他們超人的胸腔,三人共同的體驗也解釋了爲何第一時間沒有爆彈或者其他東西被發射到它的腦袋上。

    “或許我該把它暫時留在身邊觀察。”丹提歐克咳嗽着,說出一個極其不謹慎的處理辦法。

    牧師詹尼夫不贊成地捲起嘴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即使這只動物再過可疑,只要一想到對其舉槍相向,冥冥之中一種直覺就會阻止他這麼做,而更複雜苦澀的情感又會如沖刷上海灘的浪花一般席捲又褪去。

    老鐵匠擡起他疲憊不堪的腿。

    他古老而忠實的動力甲如今是他得以移動自己龐大的身軀的唯一支撐,丹提歐克喘息着朝那只動物走去,站定,思考片刻,接着將他滿是歲月痕跡的鋼灰色手甲蓋上那動物的頭頂——塔拉斯奇已經下意識扣住了爆彈槍的扳機——那生物發出一聲不滿的嗚咽,側過頭用長長的、有絨毛和鬍鬚的嘴筒子拍打了一下老鐵匠的手甲側面,接着就不動了,並任由鐵灰色的鑲釘鐵手指摸着他的腦袋,一下,又一下,丹提歐克的咳嗽不知不覺停止了,他撫摸着動物毛茸茸的頭頂。

    那只四足毛絨生物肉眼可見地、不情不願地齜了齜牙並收緊了耳朵,但是沒有走開,也沒有移動,又一下撫摸。

    戰爭鐵匠再一次開口,以往總是飽含痛苦、仇恨和怨毒的沙啞聲音意外地平靜。

    “來吧,總之,跟我來,我想你是需要睡眠的,我們先替你在我房間裏做個窩。”

    寒冷的日子裏有時候確實想給大家整些溫暖平淡(真的嗎)的小故事,就像一碗熱騰騰的粥。

    多間幕系列的故事在去年夏天就起稿了,出於喜愛反覆斟酌如蒸餾精釀到最後還是沒多少存貨(笑)這點倒確實不太合適網文日更的要求。

    希望接下來還能擠出時間把我喜歡的這個幻想宇宙中的奇蹟呈現給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