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鋼鐵號
側舷機庫
風暴鷹炮艇準備完畢
殘骸探索小隊集結中
“鍛石者”索爾塔恩憂鬱地站在那裏,作爲二連長,他被告知自己被選爲了此次“老帶新,帶領新兵去秋遊”團建活動的領隊。
是的,秋遊活動,作爲打完了全程大遠征與見證第十六軍團與戰帥是如何從高舉戰旗走向毀滅的老兵,索爾塔恩·沃·布隆覺得他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根本就相當於帶領這幾個嘰嘰喳喳的新血小崽子降落到那塊微不足道的機械方舟殘骸上來一次遠足秋遊活動。
哦,鐵之主啊。他看着面前整整齊齊地集結在他面前,但是裏面的每個新兵都看起來像沒淬過火的青銅塊那麼嫩的兩個小隊絕望地想,或許放棄的弗裏克斯是才是我們之中真正幸運的那個人,因爲不管怎麼說,他還能夠作爲一名純淨的鋼鐵勇士壯烈亡於戰鬥之中。
索爾塔恩的身高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令他難受異常地增長了大約二十二公分,現在他有了一個與過去一萬年的作戰校準習慣大相徑庭的新視野。
他的腿長和臂展也相應地增加了,以至於軍械庫接到的鑄造訂單中不得對他原本的盔甲做出極大的修改,並加入一小部分戰術無畏的部件,才能夠讓他重新穿上自己的動力甲。
他的武器也全部被修改過了,尺寸更大、射速更快、火力和動力更強。
索爾塔恩還注意到,自己原本擁有的那種大地親和能力可能也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增長。
——每件事都朝着好的方面轉變,但每件事的改變都讓索爾塔恩更加悶悶不樂。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或許自從弗裏克斯死去之後,自己對基因之父的關注確實過於悲觀了些。
但是看看那個欺世盜名、竟敢假借他已死的軍團一連長的姓名、玷污他的死後僅有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哀榮、竊據在基因之父左手的混沌之物———
鋼鐵之心啊!每一天看到的基因之父都比前一天更加俊美而威嚴,這種在恐懼之眼中絕不可能屬於正常發展的事情讓索爾塔恩和其他人爲之震懾的同時也爲之深深恐懼着那一天。
索爾塔恩·沃·布隆絕不會忘記在一萬年前,他們父親那滿口謊言、卑鄙無恥的銀髮兄弟,赤身裸體、紋身塗油、只裹着一襲披風,從扭曲而狂熱呻吟的改造人體擡轎上被同樣接受了各種扭曲手術改造的子嗣們簇擁着來到鋼鐵勇士們面前的墮落放蕩情形。
光只是具體回憶起當時兩支軍團碰面的細節,索爾塔恩就有種中人欲嘔的感覺。
難以想象的,怎會有原體與阿斯塔特心甘情願將其視作某種榮耀的改變呢?
此等謊言、墮落、氾濫與扭曲只配化爲鐵靴踐踏在足下的泥濘!
——還有那個與無生者狼狽爲奸、沆瀣一氣的洪索!那個混血叛徒!雜種!每天都在試圖毒害整個軍團!
一想到此刻流淌在自己身體中那些來自亙古仇敵的血液與基因,索爾塔恩再次涌起一股自戕的衝動。
他立刻將其壓制在心底最深處。
並告誡自己。
時刻未到……
警示燈光亮起,機庫的側門打開了,一名在黑甲之外還穿着亞麻色罩袍的星際戰士大步向前,走進了他們的隊伍中。
是代理牧師,索爾塔恩認出來,尤利烏斯·奧瑪,一名非常強大的靈能者,“名義上”是他們“戰團”的牧師。
“Carry the Emperor's will as your torch, with it destroy the shadows!炬燭帝志,洞滅魍魎!”
“炬燭帝志,洞滅魍魎!”
啊。鐵之主啊。
他看到除了十連新兵之外的每個老兵都在搖頭晃腦或者揮舞武器——顯然不是因爲興奮。
“兄弟們!我等乃基裏曼之裔,銀色顱骨之子!毋令吾等之父之名蒙羞!”
鋼鐵之血啊。你能住口嗎。
“衆兄弟之首!(Primus inter pares!)遵從或死亡!(OBEY OR DIE!),爲了吾父與帝皇!”
我是爲何還要忍受這個?!
這令人惱火的小崽子喊屍皇名字的聲音震到我的耳朵了!
還有爲什麼他沒被反噬?!
老石匠的目光不可思議地盯着那本被尤利烏斯拿在手中,激動地用它向隊友們賜福的聖言錄。
那本古老的人皮書上,那個過於具有宗教裝飾性以至於像個花紋標記的簽名不是……那東西怎麼看都是一本第十七軍團看到都會來搶奪的真正具備召喚惡魔力量的萬年邪惡之物啊。
“我們已經祈禱完畢,可以出發了,索爾塔恩連長。——索爾塔恩連長?”
戴着白色骷髏頭盔的代理牧師完成了自己的戰前動員與賜福,他的紅色目鏡正緊緊盯着索爾塔恩。
後者下意識地已經摸出自己的動力斧正打算朝對方腦殼中央來一——
尤利烏斯看到沉穩的二連長索爾塔恩修士似乎正因爲聆聽帝皇的箴言而熱淚盈眶,甚至激動地拔出了武器。
看來我做得還可以,下一次我會做得更好。
他如是想。
“讓我們出發吧。”
——————————
大約十四分鐘過去後,索爾塔恩帶領的兩個小隊通過風暴鷹上的鉤爪與降索成功降落到機械方舟殘骸的表面。
“這塊殘骸看起來除了金屬回收器甚至不太像有什麼別的合適去處。”伊戈爾在他的終結者動力甲中悶悶地說,他的裝甲靴磁力鎖定使他能夠在崎嶇不平的金屬地表上行走。
“外層結構完全被撕裂,這裏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小行星或者別的什麼硬生生從主體部分上撞擊下來的。”
馬克西姆說着用他的動力拳套舉起最後一塊歪斜地卡在通路上的鋼樑,隨着一聲吱呀的扭曲迴音,路被打通了,能看到裏面黑沉沉的通道,它以前應當是一個非常寬闊的結構,如今只能容下兩名終結者並排通過,破損的管道、下垂的纜線在真空與灰塵顆粒中緩緩漂浮。
走在前排的是兩名身穿終結者動力甲的修士兄弟,他們的頭盔射燈都已經開啓,冰冷的光柱照亮了殘骸了無生氣的表面。
索爾塔恩的鳥卜儀早已同其他人鏈接,就像那個小崽子說的,這裏什麼都沒有,連蟲子都不屑於一顧,一是體積不夠大,二是這裏實在是沒有什麼能讓生命體生存下去的環境。
“但——我們的母艦傳感器掃描結果不會出問題,”老石匠沉吟了一下,“我們已經清障前進了大約八十五英尺,快要抵達核心區域了。報告通訊狀況。”
“通訊狀況正常。”
“索爾塔恩連長,這裏有東西,看起來仍在運作,真是難以想象。”
每個人都握緊了武器,他們以一萬年前的軍團標準戰術隊形小心地靠近了那個歪斜封閉的實驗艙。
它看起來就是一個爲特殊情況定製的獨立單元,奇跡般地在這座廢墟中倖存着,灰塵與其他塵埃矇住了它的表面,但表明機械運作的微弱小燈還在一閃一閃。
“我猜就是它的緊急求救發射器發射出的訊號,但是能量流失太久了,訊號過於微弱,如果不是這麼近,——鋼鐵號的傳感器又如此靈敏,根本無法接收到。”
二連長讓其他人保持警戒,自己走上前去,用戴着手甲的手拂開艙門表面厚厚的灰塵。
“這是……?”
透過艙門上小小的觀察玻璃窗,隱約可以看見這座厚重的培養倉深處,一隻金色的鳥與一名右肩與腹部帶着貫穿傷、有着黑色長髮、蒼白膚色的阿斯塔特正在沉睡。
一塊銘牌在射燈下閃閃發光。
“N·S”
呱————
第二更完成
唏,有看不懂的地方?作者我都把答案放在明面上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