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碼頭風雲

    兩天後，林山和江護法縱馬疾馳，離開牂牁郡城。

    臨行前，專門去找了城西殯葬鋪的吳員外，把他的五個小弟一併介紹給趙先生。

    趙先生得知五位在“考古”專業上有“驚世大才”後，立馬奉爲客卿，器重有加。

    臨別前，一衆趙家族老都想送一送林山，自然被毫不猶豫拒絕了。他可不想婆婆媽媽，只想趕緊去京城會一會修仙同道，順便看看那邊有沒有更多的古韻和機緣。

    當下身上懷揣着趙家送的八千兩黃金，全部折成大宋官方指定機構的銀票，也方便路上攜帶。

    畢竟南疆一路出發，中途要先步行到瀘州府，再走水路嘉陵江順江而下，穿越荊襄來到江陵，然後再一路北上前往大宋帝都東京汴梁。

    途中兜兜轉轉，足足數萬裏。

    其中路過的周遭城池自然不能放過，如果遇到了有古韻的古董，說什麼也必須拿下。

    畢竟現在自己要錢有錢，要實力有實力。根本不用繼續畏畏縮縮，只要吃相不是太過難看，沒有哪家勢力敢於招惹一位修仙者。

    ……

    離開牂河郡，應林山之邀，江護法先陪他去了趟老家清河郡。

    只是到了清河郡後，林山去林氏鏢局偷偷打聽了一下，蒲師傅似乎自從兩年前劫鏢那次，就再也沒回來過。

    林山自是知道，那次劫鏢是郡守監守自盜，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他也向江護法確認過，當日接頭之人的確是郡丞楊懷禮。

    於是特意潛入清河郡郡丞家中，順便拷問了一番。

    楊郡丞被人找上門後也沒脾氣，老老實實稱那次劫鏢後，是有一些倖存者回來過，確實被他們都抓住扔進大牢裏，但裏面並沒有蒲師傅這一號人。

    他帶林山二人去了大牢，看到了裏面關押的王鏢頭手下的鏢師，的的確確沒有蒲師傅。問了問這些鏢師，他們也都沒有見過蒲師傅被抓住。

    林山把這些人救了出來，楊郡丞面對先天高手自然不敢違背，反而要想辦法瞞着，不然郡守知道了他也沒好果子吃。

    找不到蒲師傅，林山只能當他爲了躲避追捕藏了起來，只好暫時作罷。

    接下來又悄悄回到林府，林山也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默默看了看自己生活十年的小屋，隨後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只是臨走前似乎聽到，林家依舊有族人在討論林凡。

    一年前，林凡被路過的仙人特意收爲弟子，帶走修仙去了！當時傳遍了整個清河郡...

    ……

    林山和江護法馬不停蹄，大概騎行了三天來到瀘州，二人城裏略微逛了一番，林山很遺憾地沒有發現“心儀”的古董。

    不過想想也正常，自己當初在清河郡，也就林家家主書房找到一處名畫，剩下在牂牁郡得到的不論金鐘還是一堆佛像物品，都是夜郎古墓中黑蓮教的東西。

    聽雷震子二人對話，黑蓮教以前可是修仙門派！

    剩下的令牌屬於夜鶯這個古老組織的遺留，最後一波也是趙家發動百年人脈和積累，才在各大家族或民間收藏中撈出來的，可見古韻獲得之艱難。

    林山也沒指望自己路過一地，隨便找找就能遇到，當下沒收穫後，索性直接和江護法二人乘船，順着嘉陵江一路漂流。

    乘船的時候林山看到兩邊層巒疊嶂，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名句。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看多了風景後回到船篷裏，繼續打磨修煉。

    ……

    半個月後，二人順利來到江陵。

    江陵是荊襄九郡的商貿彙集之地，富饒無比，各種百年世家和江湖上有名的幫派都坐落於此。甚至還有各路水匪攔江打劫，官府都剿之不盡。

    如此繁華的大城，也是北上帝都的中轉之地。

    二人在對岸下了碼頭，從瀘州送他們來的船伕搖櫓而去。

    這裏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公共碼頭，彙集了八方船隻。船伕只能送到他們這裏，剩下前往江陵城外碼頭的三十裏水路，則被本地的幫派“三首塢”全面接管。

    想去江陵？沒問題！只能坐“三首塢”的船。

    這種霸道的行徑剛開始，自然引起多方不滿，但是三首塢不僅自身幫衆數量多，江陵官府那邊背景也雄厚，久而久之下，江陵四周本地船伕紛紛加入此幫。

    不加入就沒有生意，打不過只能加入他們。

    其他外來船隻沒辦法，只能在三首塢指定的碼頭卸客，剩下水路生意交給三首塢負責。

    林山二人瞭解了一番規矩後，也無意打破，反正只是路過，誰賺錢誰開船都一樣。

    於是二人在公共碼頭排隊等起來，畢竟江陵是西通巴蜀，東連江淮，荊襄九郡中心之地，自然人流量不少。

    熙熙攘攘之下，林山和江護法也有一搭沒一搭聊了起來。

    江護法一路上隱晦地表示，他對修仙也很嚮往，希望林山能提攜一下。林山自然裝模作樣地說江護法沒有修仙靈根，自己也無能爲力。

    至於他自己手裏雖有三本修仙功法，卻也沒有交出來給江護法一個一個試的打算。

    畢竟這玩意兒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自己倖幸苦苦強化出來，怎麼能隨便跟他人交底。

    自己當初也是和江護法做的交換，雙方誰也不欠誰。

    二人聊着期間，江上不時有大船小船從江陵方向駛來，匆匆前往下游洞庭湖駛去。

    而身後也不時有一大幫子人匆匆趕來，插隊乘船嚷嚷着趕往洞庭湖。

    有的集體黑衣服，有的全身黃袍短袖，還有的全隊把眉毛塗成紅色，不知道還以爲趕集呢。周圍人羣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今天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前往洞庭湖？”

    “不知道啊！剛纔插隊的似乎是零陵郡大族洪家的人。”

    “我還看到武陵大派神拳幫的人呢。”

    “哎你看，又來一隊，宜昌御刀門的人馬。”

    ……

    這下林山和江護法二人坐不住了，倒不是對江陵對岸和各郡之地的人馬紛紛前往洞庭有什麼想法，而是後面這幫人一直插隊。

    兩人本來早上到了這，現在都快晌午了。前面隊伍人不見少，來往的船隻都被後面這些趕來的門派插隊霸佔了，一隊一隊往洞庭輸送。

    普通排隊的平頭百姓自然不敢鬧事，一些閒散的江湖豪俠看到大股人馬也只好作罷，乖乖在碼頭迎着太陽底下煎熬。

    可林山江護法則是等不及了。

    眼看又有一隊紅衣人過來插隊，江護法直接上前攔住，惜字如金。

    “回去！”

    “？？？”

    紅衣人們都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不斷，感覺這人莫名其妙有點狂。

    領頭的青年對江護法蹙着眉道：“這位兄弟，我們是御刀門的人，有急事趕往洞庭，麻煩讓一讓！”

    江護法只是朝人羣後面努努嘴，還是簡單倆字。

    “排隊。”

    “！！！”

    這下御刀門的一衆紅衣人都炸毛了，附近荊襄州郡誰不知道御刀門？還有人敢不給他們面子！

    “哪來的愣頭青？”

    “耽誤了大事兒你付得起責嗎？”

    “別給臉不要臉，快滾！”

    ……

    只是領頭的青年似乎很有威信，只是一擡手，身後瞬間安靜下來。

    “朋友，事急從權！我們沒時間耗在這裏，作爲歉意，這錠銀子算是補償。”

    說完扔出一錠馬蹄銀，足足五十兩，看來真的很急，不想和人過多糾纏。

    江護法手都懶得伸，任由銀子滾在地上，只是簡簡單單堵在人前。

    這下紅衣人們都忍不住了，這簡直是在啪啪打臉！當着碼頭這麼多人面，今日倘若沒個交代，御刀門怕是會成爲江湖笑柄。

    領頭的青年這時候，仍然攔着手下沒有動手，而是謹慎觀察了一遍江護法，但就是看不透對面的修爲，隱隱感覺此人似乎有所倚仗。

    當下沉着氣一抱拳：“在下御刀門任我狂！門主任我遊正是家父，敢請兄弟給個面子，如果覺得少，可以再商量！”

    這青年名字叫“任我狂”，但是一點都不狂！林山都覺得他爹起這名字，有點對不起他的性格。

    “難道是爲了反串？”林山心裏暗暗吐槽。

    江護法則是不爲所動，自己等了一上午，自然不可能繼續給別人插隊，說什麼也不讓御刀門過去。

    至於什麼門主任我遊？沒聽說過。就算得罪了又如何？自己反正不在這邊混，回了京城你敢來夜鶯總部找我？

    御刀門少門主這下沒辦法了，畢竟連他爹先天高手的面子都不給，他要是再沒什麼動作，日後定然難以服衆。

    身後一幫人紛紛轉頭，一看少門主不再言語，自然心領神會，嗷嗷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