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變小的高遠

    “灰原，辛苦你了。”

    看到小哀走進臥室，原本躺在牀上的高遠坐了起來，接過小哀端來的粥跟藥，並在小哀的關注下，吃下了半碗粥後，高遠拿起了那杯藥劑——

    見此, 小哀的心裏，不禁感到十分緊張，靜靜的注視着那杯藥劑，緩緩移向高遠的嘴角。

    然而，當高遠剛將藥劑喝了一口，他的表情就變得極爲難看, 似乎是喝到了什麼極爲難喝的東西——

    “這味道……”

    剛想抱怨一句，高遠看着小哀正注視着自己的眼神，沒有繼續說什麼, 硬着頭皮將這杯藥劑喝了下去，然後從喉嚨開始，就感到極爲難受，而胃裏則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

    對此，高遠疑惑的看着小哀，好奇的問道：

    “灰原……這藥……”

    雖然是自己從沒喝過的藥，但沖劑沒理由比中藥還難喝啊！

    見此，小哀卻低下了頭，思量了片刻，才從嘴中擠出一句話——

    “對不起……”

    聞言，高遠怔怔的楞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小哀要向自己道歉。

    但是，隨着身體逐漸發燙，心跳的速率變得越來越快, 一種幾乎一瞬間蔓延到全身的劇痛，終於還是讓高遠察覺到的問題所在——

    這種感覺！

    雖然上一次現實中的自己有這種感覺，應該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 但之前那個十年後的夢境最後, 自己纔剛感受過這種感覺——

    因此，幾乎是下意識的，高遠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灰……原……”

    痛苦的掙扎着，連聲音都已經變得斷斷續續，高遠蜷縮着身體，在牀上不住的顫抖着，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高遠身上冒出。

    見狀，小哀有些不忍心，但是看着高遠此刻的狀態，小哀又十分確信，他現在所經歷的，應該跟當初自己服下APTX4869而導致變小時的痛苦感是一樣的——

    “果然……高遠，你果然是……”

    心底裏，小哀已經十分確信，自己的判斷應該沒有錯誤——雖然自己這次的行爲一定會惹高遠生氣，但是，自己實在是忍不住……

    事後你無論想怎麼樣對我都行！

    但作爲APTX4869的研發者, 自己打算做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 因此, 對於可能是最早的一位因服用APTX4869而活下來的倖存者, 自己無論如何都想要更瞭解一下你啊！

    觀察着身體開始強烈的身體發熱，並伴隨有呼吸困難、頭暈目眩、心跳加快等症狀，小哀壓抑着心底的情緒，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想錯過這個過程中的任何一絲細節。

    然後，逐漸的，高遠的身體在痛苦中，開始有了變化。

    但是，隨着變化的產生，目睹了一切小哀，從一開始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的情緒中徹底脫離開來，眼神變得極爲驚駭——

    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認爲高遠會隨着“白乾酒”的刺激，使身體恢復成更成熟的模樣，反而正好相反——高遠的身體，竟然縮小了！

    高遠，變成了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子模樣，脫力的倒在牀上，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也變得極爲不合身——

    “怎……怎麼會！”

    看着此刻眼前的跟自己一樣，變成了小孩子的高遠，小哀難以置信的看着對方，嘴裏怔怔的喊道。

    但同時，隨着驚駭退去，當理智重新佔據主導地位，小哀的思緒不禁變得極爲精彩——

    “難不成……他的症狀，竟然跟自己以及江戶川，完全相反！”

    想到這的小哀，不由得脫掉了拖鞋，爬上了高遠的牀，伸手抱起了因爲脫力蜷縮昏睡在牀上的高遠，然後用着溫柔的表情，卻露出一絲悲傷的微笑看着此刻高遠的臉龐——

    “所以，你當時才會在看到我後，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嗎？”

    島上叢林，月光下的初見……

    小哀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心中不由如此思量道——

    那個時候的自己，即使再討厭組織的真人實驗，但一旦知道你這個特例的話，也無論如何都會讓組織把你帶回來……

    “灰原……”

    當高遠醒來時，發現自己眼前的正是小哀那張露着苦澀笑意的臉龐，然後，高遠才恍然注意到，自己此時已經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並且還躺在小哀的膝上——

    頓時，高遠有些害羞的別過臉：

    “你……都看到了……”

    無論是變成了小孩，躺在同樣是小孩模樣的小哀膝上，還是自己變成小孩的過程被小哀全程目睹了，高遠都感到極爲的羞恥。

    一時間，對於小哀讓自己誤食下白乾酒的行爲，高遠也找不到該怎麼向她質問。

    “對不起，我只是……太好奇了……”

    低下頭，苦澀的笑容上，露出一絲哀傷，小哀如此說道。

    對此，聽到小哀的話語，高遠閉上眼，沉默了片刻，然後便撐着無力的身軀，從小哀的膝上挪開，跟小哀保持了一段距離後，才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

    “事已至此，我也瞞不了你了灰原……”

    看着小哀，高遠思索了片刻後，不由說道：

    “如你所見，我確實也服用過APTX4869。但爲什麼會沒有死亡，並且還能保持原樣的活着，我也不清楚……”

    “高遠……”

    看到高遠醒來後，沒有第一時間向自己質問，小哀瞪大了雙眼，感到有些意外，然後才不由說道：

    “我本來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否真的服用過APTX4869，同時也很好奇江戶川說的‘白乾酒’可以讓他暫時變回原樣……因此，才做了這件事……”

    而此時，高遠卻是心情複雜——

    本來，自己確實很好奇自己這個跟柯南以及小哀完全不同的藥效反應，但由於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向小哀解釋自己爲什麼會服用過APTX4869，所以才一直沒有跟這位藥物的開發者提這件事。

    這樣想着，高遠躊躇了一下，還是將自己在大阪時由於感冒，被服部平次騙着喝下了“白乾酒”後，這才發現了自己身體這一異狀的情況跟小哀說了一下。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草率的探究你的祕密……”

    聽完高遠的坦誠的說明，低下頭的小哀，也不由誠懇的道歉道，同時情緒也有些低落：

    “抱歉，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在你願意告訴我真相之前，我也不會再追問你的過去……”

    “但是！”

    說着，小哀忽然嚴肅的說道：

    “關於你的服用過APTX4869活了下來，並且還能保持住原來的模樣的事情，絕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說到這，小哀的情緒有些激動：

    “你現在的狀態，就像是APTX4869的藥效，因爲某種原因，被你的身體抑制住了一樣……但抑制終究只是抑制，在你的感冒、遭受到‘白乾酒’中某種物質刺激後，你身體的這種抑制就會失效，從而讓藥效暫時性的發揮了出來……”

    說着，小哀表情嚴肅：

    “但無論如何，你的體內有東西能抑制住APTX4869的藥效，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比起‘白乾酒’讓江戶川短暫變回原樣的原理，你的身體爲什麼能在平時抑制住藥效的原因，對於這個藥物的研發，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