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故人往事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細胞瓊脂字數:2378更新時間:24/06/27 20:55:54
    大庭廣衆之下,幾人自然是沒有詳談。

    時間也沒有給重逢的朋友留下敘舊的機會。

    銀影確認瀨戶所說的是真心話,而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被人脅迫,那麼這個剝皮人副頭領的確是值得信賴之人。

    雖然很不可思議,其中關竅耐人尋味……

    但事實就是如此。

    蜂人王子放下心來。

    他指引幾人來到跳舞骨人的貴賓隔間,作爲當地幫派的管理者,他有這個特權。

    而在這期間,銀影與路夢等人交流的主要是這幾件事:

    其一,便是路夢要求的鯊魚村情報。

    獵犬幫的管理雖然嚴密,但百密一疏,其中必然有銀影這樣的掮客,或許有各色閒雜人等通過這樣灰色的渠道參與進來;並且幫派的具體活動,也是他們這些一線人員更加清楚。

    之前看到路夢踩碎影人遺物時,雖然心理早有預期,她還是震驚了。

    但他所瞭解的,更加像是一副靜態的畫像。

    還是路夢讓他放寬了心。

    這是一個矛盾的事情。

    這人真的不要緊麼!

    路夢的確熟悉鯊魚村沒錯。

    示意無名者念在‘師生情誼’上,給點面子。

    因爲這約等於讓他出賣以前的顧客信息,雖然他準備金盆洗手以後不幹這一行了,但作爲一個掮客,基本的信譽還是要有的。否則容易遭至報復不說,你能出賣第一次,那就能出賣第二次,說的話毫無可信度,讓人沒有安全感。

    起初,銀影感到很爲難。

    當然,事後路夢也解釋了。

    而現在,當着自己學生的面這麼做,以身作則、言傳身教……

    小公主哭笑不得,無奈攤手。

    他說:“你不告訴我,我就向大黑眉舉報你。”

    可以根據已有的元素,進行一定程度的推演,但總比不上第一手消息來得準確;何況其中也可能出現蝴蝶效應,未來並不完全可知。

    正是因爲你守信,別人才越想知道你的信息;但別人越想知道,你反而越不能說。

    銀影一臉愕然地看向瀨戶。

    畢竟,歷史上可從未出現過代號“無名者”的玩家們。

    雖然不知道能值幾個錢。

    他收回之前的話……現在是真覺得瀨戶可能是漏下什麼把柄,被人家脅迫了。

    造成的壞影響,不可估量啊。

    按輩分說,那可是你師傅。

    ——按理說,他本人,才是前代影人留下的最大遺產。

    相比之下,這些死物又算得了什麼。

    它們本就該由自己處理。

    不能因小失大。

    與其讓遺物被生前的敵人百般羞辱,還不如在弟子手中來個痛快的。

    想必影人前輩知道了。

    也會含笑九泉。

    瀨戶想想……好像也沒毛病。

    即便是影人小姐在,她也挑不出刺來。

    學到了。

    而回到現在,路夢當然沒有這麼激進。

    他不要求銀影透露所有的詳細信息——他對此也不感興趣。

    他只是需要知道。

    鯊魚村中還有多少勢力,是不在明面幫派的掌控之下的。

    自己、聯合城、沼澤忍者……

    以及銀影這樣,明面上向幫派效忠,實際另有利益的第三方。

    這樣的情報,不涉及到個人。

    就並不違背銀影的原則,交易得很愉快。

    而從這些細節中,路夢也判斷出了另一件事。

    沼澤忍者,並沒有通過掮客的渠道,大規模潛入鯊魚村。

    他在獵犬幫中看到的影人。

    想必是使用的其他手段。

    而根據約定,對方來到鯊魚村後,會想辦法來聯繫自己。但是如今卻沒有這麼做,其中必有原因。

    要麼是不能脫身。

    要麼是在她看來,當前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而與銀影交流的另一件事,則是有關哈姆特的委託。

    在路夢離開石鎮後,對方就請求自己來與銀影接洽。

    當他表明了這一點後。

    銀影更是覺得驚喜和感慨,自己的兩位朋友竟都是都受過對方的幫助,當下更加信任。

    之前只是玩笑話。

    就像瀨戶的性格,不會願意受人脅迫一樣。

    哈姆特更加不可能會。

    因爲,他已經是一個了無牽掛之人。

    銀影說出了哈姆特想要的情報。

    ——果然,對方想要尋找的,就是反蓄奴者。

    ……

    在哈姆特開始流浪之前,他也曾有個幸福的家庭,妻女雙全,在聯合城的白鼬鎮安居樂業。

    然而,在天狗皇帝登基之後。

    由於產糧重鎮巴斯特被名爲‘上帝之怒’的遠征摧毀,一方面帝國財政越發緊張,一方面前線與聖國軍隊的拉鋸需要大量的士兵,原本是個自由市民又多有武藝的哈姆特應徵入伍。

    既是爲了應對越發沉重的賦稅,也是擔心自己所在的家鄉,會變成巴斯特那樣——所有城鎮被毀,百姓不是被殺就是被擄去重生鎮當做奴隸。

    這麼一去,就是兩年多。

    直到立下戰功,進階爲帝國軍正式武士,又身負重傷,這才允許回家探親休養。

    但是,當哈姆特回到家鄉時。

    才發現自己的小家,已經不復存在。連那棟爲不少人羨慕的住宅,也夷爲平地,變成了一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馱獸畜欄。

    原來,市民應徵入伍,按帝國立法,的確可以減免賦稅。

    但是,當地的領主貴族可管不了這麼多。

    就好比巴斯特被圍攻,各個領主都只是做壁上觀,生怕把聖國的怒火引向自己的城邦,損害自己的財產。

    在與聖國的拉鋸中,要不是龍恩的鐵腕手段,他們甚至不願帝國軍隊在自己的城邦徵募青壯,減少稅源……更別說抽調護院的私兵支援前線了。

    至於哈姆特這樣的應徵武士。

    在他們看來,當你加入帝國軍之後,那效忠的就是皇帝陛下、效忠的是龍恩那個穿袍貴族,而不是我們城邦之人了。

    免帝國的稅,和欠我的錢……有什麼矛盾呢?

    而妻子獨立在家,照顧還未成年的小女兒,那一點小本生意,又怎麼能承擔得起愈發肆無忌憚的苛捐雜稅,更無法應對城市官僚、打手的各種刁難。

    交流不便,通信全無。

    在丈夫出征,在巴斯特前線上九死一生時,還不到區區一年,家中已經負債累累。

    當哈姆特佩戴着帝國發放的鷹章,以武士甲掩蓋着一身傷痕,滿懷期待地向着家門口趕來之時。

    他的妻女,早已發配爲奴,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