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打掃戰場

    處理掉加格之後，路夢並沒有像其他人估計的那樣向荒野裏逃竄，而是沿着來路返回。

    那裏原本應該是霧人還在肆掠的地方。

    但現在路夢並不太擔心。

    因爲天亮了。

    霧人不是見不得陽光的鬼魂，但是當陽光把樞紐站重新變得乾燥之後，它們也會生理性地不適。

    坊市一行人估計還在用蜂巢族的習性去推測它們，因此會認爲這片區域已經被霧人佔領，而忽略掉這個方向。

    或者說不敢來。

    他目測這羣人加上韋儀和烏心，最後活下來的已經不超過五指之數。

    路夢和小骨一邊隱藏身形，一邊耐心等待着太陽升起，濃霧散去。

    整片廢墟的場景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天塌了，有人家幫忙頂着。

    從介紹來看，這個模塊裏包含的藥品主要是用來治療一些類似腹瀉、中暑的常見疾病的。

    【醫療10→12】

    不過光是19級的韌性本身就足以帶給人很強的安全感。

    ‘說得過了，但總之很值錢。’

    這還只是現金。

    這個時候利用兄弟會來銷贓倒是一個可以考慮的選擇。

    【烹飪11→12】

    ……

    “他用的是軍刀，體術也不弱，但應該還是以刀法爲基礎。”

    ‘如果膽子夠大，在這個時候走到它們背後敲暈一兩個，其他霧人應該也是不會管的’

    好在路夢還有其他的渠道，這些贓物倒是可以先在兄弟會的聯絡點寄存着。

    主管那也是肉做的，待在樞紐站這種地方也難免有些小病小竈，但要完全放着不管，等嚴重起來同樣會要了人命。

    會長對這位北區主管的關切不同於其他任何一位主管，現在還賜予他同坐的恩賜便是證據。

    如果不是它們的身上和嘴邊都殘留着血肉，看起來還真像一羣虔誠的信徒而不是嗜人的怪物。

    會長說到這，打量了一下烏心。

    那麼，所有剩下的東西就都是他的了。

    “抱歉，我失敗了。”烏心低着頭，等待發落。

    【軍刀】速度慢於【輕刀】，又快於路夢的【砍刀】。

    對不住了唐老哥。

    屋頂，一臺鐵皮湊成的風力發電機在不徐不緩地運作着。

    【十字弩13→14】

    立起的一根根刑柱上綁着殘缺的屍骸，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鮮血和黏漿同時侵染了這些木頭，散落滿地的則是他們生前的兵器和衣物。

    一般的幫衆可用不起。

    此刻他的佩刀已經解下，掛在進門處的架子上。

    路夢收斂起評估對手的心思。

    原來那些就是霧人，但……

    同樣的道理，如路夢掌握了這麼多的技能，他真正的戰鬥力也不只是實戰等級上的數值。

    來之前先把狗子餵飽，爲的就是避免它聞到這裏這麼重的血氣失去控制。

    “屬下來看，應該是真的。”烏心回想着那副畫面，“韋主管都瘦了一大圈。”

    會長的身邊還有一個垂暮的老人，靜靜地坐在一角，半眯着眼，像是在打瞌睡。

    路夢也取回了照明燈和自己的揹包。

    這一次行動，路夢的基礎屬性升級最多的那就是【韌性】了，可見當時在霧裏挨了多少悶棍——主要是在與烏心以及加格的交手中受到的傷，後者甚至讓他的左手將在短時間內無法再恢復正常的行動力，使用各種技能也都會有減成。

    “你們已經知道了來樞紐站的是霧人，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既然已經達成了最初的目的，當然就是成功了。”

    也就是非常符合沙克族的生產能力以及種族天賦才如此流行。

    不過路夢就不去犯這個險了，還是老老實實等着霧人們拆掉刑柱，然後如同遊魂一般散去。

    小骨畢竟還處在幼年期，對於玩鬧還沒有足夠的自制力，容易滿地圖亂跑。

    至於殺掉加格獲取的實戰經驗，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而且待會路夢就要搬去街道了，還得“仰仗”他們的庇護。

    “那應該的確是真的了。”會長居然笑出了聲，“不過也沒關係，不像李肯，韋儀的工作躺在牀上也能幹，正好讓他改改總是喜歡親自數錢的毛病。”

    路夢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

    “既然已經死了，就無需再提，”會長揮揮手，“倒是我聽說韋儀回去之後大病不起，伱看是真的還是裝的？”

    好在質量不夠，數量來湊，路夢今夜一共殺死了三個武者，實戰等級還是升到了36。

    ……

    這些可都是坊市維持秩序的真正中堅力量。

    “不過霧人啊……死在它們嘴裏的聖騎士也是不少。”

    “走吧。”他拍拍小骨。

    【妙手16→18】

    若是單獨對上，自己會有不小的劣勢。

    不過從烏心的實力來看，他應當不是一般的武師，無論是年齡上的優勢還是具體的實戰能力，都要強過老唐頭一籌。

    ……

    霧人們則詭異地聚集在一起，朝着刑柱不停地跪拜。

    據說最初來到樞紐站的，只有他和會長兩個人，他們也是在北部最先開始了坊市的事業，後來才劃分成了北區。

    光就武器一項，這些兵器在現在那都是“生產資料”，一個武者或者幫衆的大半身家都系在其上，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就是維持階級地位的保證，不亞於前代的豪車豪宅——

    但要說收穫最大的，那還是自己一身屬性和技能的提升：

    ‘我們成功了？’

    烏心知道這就是北區主管，也是最早的主管。

    但聽男人的語氣，似乎他們的損失全都不值一提。

    北區，這是一間小棚屋。

    它無法提供太多的電力，但好處是幾乎可以在任何風力條件下都能運作，哪怕葉片在風沙中已經侵蝕得不成樣子，這臺發電機仍舊在努力點亮着屋內的燈火。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行爲樸素的男人，卻是整個樞紐站的實際統治者。

    等到成爲武師後，哪怕不能一人屠盡霧人羣，想要從中逃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砍刀17→18】

    他環顧四周，壓下心中的不適。

    【感知17→19】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意外之喜。

    【潛行18→19】

    【實戰等級32→36（武者）】

    不過更高階的分段斧所用到的工藝又不同了，那時它的威力也會發生質變。

    【妙手16→18】

    還能分辨得出人形的屍體有34具，用還沒有損壞的貼身衣物計算則有67人。

    烏心口中的“會長”。

    加格當時驚訝於路夢的力量幾乎和他相當，卻沒想到就是在身體的堅韌程度上，路夢也與這個沙克族相差無幾。

    面前的男人穿着洗淨的麻布衣，身上沒有紋飾，也並沒有佩戴任何的武器。

    牙籤弩12把，射弩3把，不過都是灰色到白色品階的。

    【A型中級醫療模塊】

    在當下的樞紐站，烏心可是大忙人，只有自己找他的份，他上哪找自己去。

    但畢竟要半價折算，有點小虧。

    烏心不知道這不是在譏諷自己，但據他的瞭解，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個會說反話的人。

    而且沙克族自身的防禦主要依靠表皮覆蓋的不規則鱗片，總有縫隙會被遺漏，路夢的【韌性】卻是針對全身的強化和減傷。

    但在這樞紐站的遍地廢墟中，這間完好的棚屋又顯得是如此獨特。

    就如烏心一樣。

    加格的那把分段斧路夢並沒有帶在身上，這種武器委實價值不高，說難聽點就是一大坨鐵塊，又重還佔地方。

    他就這麼坐在房內的榻上，安靜地看着自己。

    “那麼焦奇……”

    【韌性15→19】

    這種棚屋在大城市中可以說是最簡單的一種住所建築，只需要用石料和木材就能砌成，內部也只有一個房間的空間。

    不過這些戰利品卻不能馬上轉化爲現金。

    “這……”

    路夢把這個小盒子也給收好，現在自己能治的病就更多了。

    烏心擡頭看向他。

    各類低品階的武器無算，路夢都一把將它們塞到包裏。

    其他的醫療物資也有一些，但主要都是些幫衆自己用來止血療傷的土藥，還能收集到幾卷還沒有被鮮血污染的繃帶，其實也算不錯。

    接着路夢不厭其煩地挨個搜身，不僅從各位窮鬼幫衆兜裏掏出一萬三千多開幣，還把【妙手】等級順帶練了2級。

    估計是爲韋儀準備的。

    這次行動，最後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大多數都死在了那些怪物的嘴下，而更可惡的是，損失的武者中半數以上卻是因爲那個叫路夢的骨面人。

    路夢揹包裏的戰利品都還沒來得及估價，但也絕對不止這個數。

    這可能是一種儀式或者刻板行爲，卻和原先的蜂巢社會沒有關係，或許和霧人的病因有關。

    加格和路夢的實戰等級其實相差極大，不過是因爲種族天賦，加格這個新人武者才相較樞紐站的其他武者顯得如此兇悍。

    如今老爺子身體漸漸孱弱，會長便打算早日挑選新的繼承者接替他。

    彷彿一個僧侶。

    現在單體的霧人工蜂哪怕有那悍不畏死不知疼痛的特性，也無法再對他造成一絲威脅。

    帶鐵鏃的弩箭回收了幾匝。

    這都是各大幫派的東西，要是拿到坊市上去回收，那當場就暴露了身份。

    而且軍刀系武器長於單體，而砍刀系發展下去則長於羣戰。

    “爲什麼要說失敗呢？”一道磁性的聲音響起，溫和得就像屋內的暖光。“你們不是大獲成功嗎？”

    甚至寄賣到黑市裏也行不太通。一件兩件還好說，就當是倒賣流出的，如此大批量的貨物，很容易就走漏風聲。

    能有這麼多錢，裏面應該還有一兩個武者倒黴蛋，只是現在都分不清你我了。

    “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再給你講講聖國的經典……”

    這個男人從牀頭翻出一本皮質的精裝書冊，封面上繪製着三朵在焰心上跳躍的火苗。

    “這樣以後才不會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