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草原和京城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平行空間來客字數:4421更新時間:24/06/26 23:43:18
夏日的草原,一片綠油油的景象,如一塊巨大的綠色地毯鋪在大地上蔓延上遠方的天際。
天空湛藍,白雲飄蕩,太陽高懸,照耀着整個草原。
草原上,草叢茂密,有許多不同種類的草,有高的、矮的、直的、彎的,每一種草都有它獨特的形狀和顏色。有些草已經開花,花朵五彩繽紛,美麗極了。
隨着馬蹄聲起,遠處急奔而來幾匹戰馬,沒有肅殺之氣,因爲在馬蹄聲中伴有陣陣女子的嬌笑,那銀鈴般的笑聲彷彿感染了周圍,一片祥和的氣氛。
幾匹馬上都是坐的女子,體態婀娜,不過此時前面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女已經雙腳踩蹬,雙腿微微立起,身體已經離開了馬背,而在她手裏,雙手正張弓搭箭瞄向遠處。
那裏,一隻灰白色的小兔本來還在安逸的吃草,忽然耳朵豎起,左右來回轉動,頭開始左顧右盼,似是感受到威脅。
猛然間,小兔後腿發力向前躥出,隨後伏地快速奔跑起來。
但是比起速度來,小兔哪裏是戰馬的對手,距離不斷拉近,小兔也在奔跑中不時變換方向。
“嘣,嗖”
隨着弓弦嘣響聲,利箭快速射向小兔前方約三尺的位置,看似射不中,但當弓箭落到時,小兔身體剛好到此,如同故意撞上般。
小兔身中利箭,霎時沒了力氣,只是慣性向前滑出一小段距離,隨着四腿蹬動抽搐幾下就沒了聲息。
“好,射中了。”
“有兔肉吃了,呵呵.”
“別吉箭法真好,都快趕上射鵰手.”
幾個女孩清脆的聲音不斷響起,爲首女孩只是指揮着身旁一個少女騎馬過去拾起獵物,然後馬隊就向着遠處俺答汗大營奔去。
此時大營不遠處土坡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漢正用一雙有神的眼睛看着這一切,對那道射出箭矢的身影久久不能忘懷。
“她是誰?”
隨着老漢發問,身旁隨從急忙躬身道:“稟大汗,那是衛拉特蒙古奇喇古特部落首領哲恆阿哈之女,叫那顏出·中根·哈屯。”
“是哲恆阿哈的女兒,真是不錯。”
說話之人正是讓大明朝又恨又怕的草原之主孛兒只斤·俺答,不過他此時滿腦子還是那在馬上舒展的曼妙身影。
俺答汗雖然年事已高,但他的心仍然充滿活力和激情,而那顏出在他眼中就是草原上最美麗的花。
正值年方十八的那顏出,她的嫵媚和純真,像是大草原上一朵盛開的花朵,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吸引無數覬覦的目光。
遠處的那顏出好似感覺到什麼,不僅側頭向遠處山坡看了眼,那裏只有數道人影在山坡上,但她也沒有理會,直接帶着人回到大營中。
看到少女身形消失在大營裏,俺答汗嘴角帶着一絲笑容吩咐道:‘通知各部首領,今晚到我營帳飲酒。’
而此時剛進大營不久的那顏出一行人就遇上俺答汗孫子把漢那吉,對於他突兀的出現,那顏出也沒有意外。
自從接到俺答汗召喚,衛拉特蒙古奇喇古特部落在首領哲恆阿哈帶領下和大汗匯合南下討明,一次意外相遇後,把漢那吉就經常出現在那顏出附近。
想把漢那吉這樣的行爲,那顏出當然知道是爲什麼。
不過不管哪裏,其實都一樣,貴族或者說權貴的子女,婚姻是沒有自由的,一切都要父母做主。
只是那顏出也不知道自己最後的歸宿是哪兒,而把漢那吉的身份讓她也不牴觸。
因爲在她九歲的時候,父親哲恆阿哈就和把漢那吉的父親黑臺吉爲他們訂立了婚約,換句話說不管她是否願意,都會成爲把漢那吉的妻子。
“哇,那顏出,你今天收穫可真不少。”
把漢那吉此時就粘在那顏出身旁,不斷讚歎她們出去的收穫,當得知都是她的獵物後,更是不斷讚美。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把漢那吉都是稱讚她的美貌,然後又稱讚她的歌聲動聽,而今天則是稱讚她箭術,讓那顏出不僅心裏生出一陣得意。
那顏出騎馬飛馳的身姿,出神入化的箭法,還有悠揚迴盪的歌聲,讓她成了部落乃至整個遼闊的草原上的明珠。
知道兩人的關係,把漢那吉自然與有榮焉,草原上最亮麗的明珠是屬於他的。
“那一起,一會兒回去就把獵物都烤來吃了。”
那顏出出聲道。
“好。”
把漢那吉自然不會反對和那顏出呆在一起,所以兩隊人會和繼續往前走去。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一場家庭風暴即將發生。
當俺答汗看着年輕而美麗的那顏出,面對她的美麗和活力,俺答汗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戀。
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強烈的慾望,他下定決心,要讓這位令人傾倒的女子成爲他的王妃。
草原上正在發生的事兒,身處京城的隆慶皇帝等大明一衆高層當然是不知道的。
而且,這些事兒,即便錦衣衛在草原上已經佈置了許多的暗探,在事情沒有發生前也是絲毫不知。
今日的內閣,氣氛很是壓抑,所有閣臣齊聚李春芳值房,一起的還有戶部尚書劉體乾和工部尚書朱衡,顯然又是一場爲了錢財舉行的臨時會議。
“河工需要的糧食,可以從各地州縣府庫中調撥,可材料還有工價銀,工部是真拿不出來了。
繼續拖下去,耽誤了工期,一旦進入雨季,後果不堪設想。”
朱衡大聲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隨後就氣鼓鼓坐了下來。
“我知道合工的重要,可還是那話,戶部沒銀子,要只能向附近府縣攤派,就近徵收。”
劉體乾也是寸步不讓,年初工部修清水塘等地的堤壩,戶部已經撥了銀子,現在潘季馴又說要修幾處水壩,戶部是不敢答應支出了,否則今年邊鎮的軍餉和京官的俸祿就要受影響了。
“劉尚書,你也知道河工事關漕運,可耽誤不得。”
魏廣德這時候開口,幫腔朱衡,希望能從戶部摳點銀子出來。
“魏閣老,戶部真沒銀子了,年初撥款的後果,就是戶部暫時把陵寢的支款停了,現在就靠一點工價銀在緩慢建造.”
“陵寢事不急,陛下春秋鼎盛,只要維持工程就好。”
在劉體乾開口訴苦的時候,高拱插話進來道。
皇帝登基伊始就要開始建造帝王陵寢,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形成的規矩。
不過帝王陵寢規模浩大,一般一建就是十數年時間,但是就目前隆慶皇帝的情況來說,年不過三十多歲,至少還有十餘年可活,自然帝王陵寢的建造並不急迫。
“那些,其實都是小頭,主要還是九邊的軍餉,一出就是數十萬兩,還有如保定、昌平等地,也是幾萬幾萬的出。”
張居正這時候開口說道。
“陵寢就算停下來,也擠不出多少銀子了。”
殷士譫也接話道,“要不叫兵部來一趟,看能不能延後一些時日?”
“軍餉可是事關重大,已經定好的款項,最好別動。”
魏廣德急忙說道。
“河南救災的銀子應該還有一些吧,要不先墊上,還有山東那邊,應該也沒用完,轉調河南去?”
殷士譫這時候提議道,“治水和賑濟災民其實都是救災,也不算挪用吧。”
“我看行,讓河南和山東把賑災的銀子全部轉運河道衙門,從臨清糧庫撥漕糧衝抵這部分銀子。
百姓受災,要的也就是糧食,那些重建的工程,讓地方上用糧食衝抵材料和工費。”
魏廣德忽然說道。
“用漕糧,這不行。”
劉體乾立即說道。
“暫時用漕糧墊上,這部分缺額最後還是從江南調運即可。
糧食放着也是放着,現在暫時當銀子使,把河工進行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工部堤壩需要採購大量材料,沒銀子可不行,而那些商人又不要糧食。”
魏廣德急忙說道。
大明朝廷一直爲沒有銀子頭疼,主要還是因爲九邊成了耗銀大戶,軍屯荒廢,每年的軍餉和糧秣都需要京城撥付,成爲朝廷沉重的負擔。
倒是糧食,各地府庫陳糧不少,特別是江南地區,北方地區因爲有宗室祿米的開支,所以也沒多少結餘。
“戶部回去查查,調南方糧食北上,先把銀子支應出來給河道那邊,劉尚書,你看怎麼樣?”
這時候,首輔大人李春芳發話了,他也覺得現在情況下除此外還真找不到銀子可以支應。
聽到李春芳也是這個意思,劉體乾雖然覺得不妥,可也不好繼續堅持,只好說道:‘好吧,我回去查查,大方略就這麼定下來就是了。
只是諸公,如此耗費民財,這河道之事,我之前也聽衙門裏說起過,就黃河現在的情況,其實是很難疏浚的,還不如另覓他法。’
黃河最近幾年發生兩次大洪水,已經讓大明朝堂許多人感覺治水艱難,與其耗費無數銀錢治水,還不如考慮如何減少損失和救災。
河工幹了,一場大雨下來就直接被沒過去,建了等於沒建,還勞民傷財。
與其花銀子在河工上,還不如省下來賑濟災民。
到目前爲止,治理黃河主要還是疏和堵,潘季馴現階段能想到的也就是在平時疏浚河道,保證大水過境,同時在險要爲止建大壩堵水,防止洪水沖垮堤岸,氾濫周邊。
這些手段在實際過程中,在其他地方都驗證是有效的,可偏偏對黃河還是束手無策,該因爲黃河所攜帶的巨量黃沙堆積。
這些黃沙沖刷入海雖然讓大明朝的海岸線不斷向東延伸,增加了一些土地,但封堵河道確實讓這個時代的人頭疼不已。
只能說大自然的偉力,非人力所能及。
而因爲後世黃河幾乎已經成爲乾涸的河道,幾乎不再發生洪水,所以魏廣德對於現在黃河出現的麻煩也是毫無辦法。
實在是沒有經驗可以借鑑。
若是後世發生類似明朝這樣的黃河大洪水,結果未必就會比明朝這個時候好。
魏廣德有時候都不得不懷疑,是否是老天把未來數百年的降雨都集中到了這個時候,所以之後黃河就越發乾涸了。
“朱尚書,上次我提出讓山陝等地沿黃河河道植樹的事兒,進行的怎麼樣了?”
大致定下解決辦法,值房裏氣氛稍顯輕鬆起來,魏廣德就開口問道。
“已經知會河道衙門了,下次我問問。”
明朝的河道衙門雖然名義上監管天下河道,其實主要就是負責治理黃河和淮河,別的小江小河地方衙門就想辦法治理了,也用不到專門設官府來治理。
聞言,魏廣德也只是點點頭,水土保持這樣的說法不好解釋,而且這年頭也不好印證。
“植樹?河道附近種樹有緩解水患的奇效嗎?”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高拱忽然問道。
魏廣德聽高拱發問,想想才道:“黃河水患難治理,其實就是水中含有大量泥沙,我只希望河道中上游多多種樹,這樣雨水衝入河道的河沙能減少一些。”
聽魏廣德這麼說,雖然不認爲有效果,但高拱還是點點頭。
河南人,誰不知道黃河是什麼樣子,就是因爲河沙的存在讓這條大河難以根治。
等人離開值房出來,魏廣德的臉色也變回剛進來的樣子,一副愁眉苦臉像。
“善貸,今日看伱臉色不好看,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殷士譫在他身旁,隨口就問出口。
“是啊,今日看你過來,臉色就很難看。”
張居正也是問道。
魏廣德左右看看二人,這才嘆氣道:“昨日收到家書這才知道,前年母親從京城回江西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最近又病得厲害了,臥牀一個多月了。”
“唉,上了歲數的人,這旅途稍長身體就容易這樣,只能好好養着。”
殷士譫嘆氣道。
後世外出旅行輕鬆的很,而在這個時代就是遭罪,或許這也是許多人不願遠行的緣故。
“慢慢調養,當無大礙,善貸放寬心就是了。”
張居正也是勸慰道。
“我已給夫人去信,讓她在江西多呆些時日,替我盡孝。
好在這次南下,我讓她帶了不少滋補品回去,應該是可以調理好的。”
魏廣德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道。
“善貸府上上好人蔘還有嗎?賣我兩株,寄回老家。”
張居正聽到魏廣德這麼說,一下子想到他家裏收集的上好人蔘。
“賣什麼,今晚回去我就叫人送到府上。”
魏廣德無所謂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