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暴風雨前驟

    接連兩日，如同烏雲壓頂，壞消息如同潮水般洶涌而至，無一不令秦昊的心頭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

    明日，便是他秦昊正式即位的典禮，這本應是喜慶與莊嚴交織的時刻，但此刻的御書房內，卻是一片凝重的氣氛。

    此時，御書房內人頭攢動，有秦昊信賴的朝臣，有身份尊貴的王公貴族，還有他弟弟和一些女眷。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和不安，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即位典禮並不會如預期般順利。

    秦昊努力平復自己內心的波動，他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女眷們退下，讓她們去爲先皇守靈或是回宮休息。

    隨後，他又轉向那些王公貴族們，安撫着他們的情緒，讓他們放心地回去準備參加明日的即位典禮。

    經過一番勸慰和安撫，御書房內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秦昊的目光在這些忠誠的大臣以及幾個年幼的弟弟臉龐上逐一掠過，輕聲笑道：“都回去吧，朕說了，明日的即位典禮依舊如期舉行，不會有任何變故。”

    然而，他的話音落下，衆人卻並未如他所料的那樣起身離去。他們彼此間面面相覷，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秦昊見狀，心中瞭然，他彷彿能洞悉他們內心的想法一般，提高了聲音說道：“怎麼，諸位愛卿，莫非你們不相信朕的話嗎？”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惶恐不已。他們紛紛跪下，叩首道：“臣等不敢，陛下聖明，臣等自當遵從。”

    隨着衆人的離去，御書房再次恢復了寧靜。

    風老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輕聲說道：“陛下，那些大臣們依舊守候在殿外，未曾離去，他們等着您的召見。”

    秦昊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戲謔：“這些老頑固，朕真是佩服他們的耐心。也罷，就宣謝安、史明翰、樊文海、馮懷玉、李牧這幾位愛卿進來吧。至於其他人，就讓他們各自忙去吧，不必在此浪費時間了。”

    風老聞言，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很快，謝安、史明翰等人再次來到御書房，秦昊擡頭看向衆人，隨口道：“你們隨便找個位置坐吧！不必拘束。”

    衆人齊聲謝恩，隨後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謝安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陛下，臣等在處理近日的奏章時，發現了一個頗爲棘手的問題。有多位官員聯名上奏，聲稱監察御史郭大人在河東賑災期間，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殘害鄉紳富商，甚至不惜陷害當地官員。此事已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地官員甚至聯名上奏，不少朝中大臣也紛紛彈劾，要求嚴懲郭嘉。看來，確實有人想要對郭大人下手了。”

    秦昊眉頭緊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但也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謝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陛下，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有人更是藉此機會大肆抹黑郭大人，將他二十年前的一些陳年舊事也翻了出來。他們控訴郭大人爲了追求榮華富貴，竟然拋棄結髮妻子，甚至不惜殘害忠良。這些指控看似言之鑿鑿，但實際上都是無稽之談。不過，這樣的輿論一旦傳開，對郭大人的名譽無疑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秦昊的手指在案几上輕敲，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他的聲音裏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還有呢？他們還說了什麼？”

    謝安微微側頭，望向一旁坐着的史明翰。

    史明翰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他們……他們還說了些更過分的話。他們說，郭萱萱並非郭嘉大人的親生女兒，而是……而是……”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着措辭，生怕觸怒了眼前的帝王。

    秦昊卻是不耐煩地催促道：“是什麼？李愛卿，你儘管說出來，朕倒要看看這些混賬東西能編排出什麼來。”

    史明翰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他們說郭小姐是郭大人與妓女所生的……野……野種。”

    “砰”的一聲巨響，如同雷霆般炸裂在寂靜的宮殿之中。

    秦昊緊握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那堅固案几上，案几上的瓷器茶杯都被震得彈跳而起，茶水四濺。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哆嗦，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豈有此理！這些狗東西，竟然敢公然污衊朕的大臣和女人，簡直是活膩了！”

    秦昊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如寒霜，他轉身對風老說道：“風老，傳朕旨意，令禁軍立即將這些狗東西捉拿歸案，嚴加審問！朕要讓他們知道，污衊朕的大臣和女人，是什麼下場！”

    謝安深吸一口氣，從貼身的衣襟中緩緩掏出一個精緻的小冊子，雙手捧着，恭敬地叩首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牽涉之廣，令人咋舌。朝中重臣有十七名涉身其中，而河東地方的大小官員更是多達五十四人。此事干係重大，影響深遠，還請陛下慎重考慮，切莫因一時之氣，亂了朝廷的法度與分寸。”

    風老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接過謝安手中的冊子，小心翼翼地遞到了秦昊的手中。

    秦昊接過冊子，隨手翻開，一頁一頁地仔細查看着，每一個名字，每一個官職，都彷彿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的眼前跳躍。

    他越看越心驚，原來這朝廷之中，竟有如此之多的蛀蟲，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地方小吏，皆有參與，他們竟都敢以身試法，置國家的法度於不顧。

    怒火在秦昊的心中熊熊燃燒，他感到一股強烈的憤怒在胸中翻涌，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掉。他緊緊地握住冊子，手指因爲用力而泛白，彷彿要將那冊子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