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回首又見它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未聞墨卿字數:4268更新時間:24/06/26 23:34:57
    伴隨着吳曠的一聲高呼,已經被百戰穿甲兵壓制住的農機弟子從善如流的全部涌進了軍械營。

    儘管裏面也有五百左右的敵人,但比外邊肯定少多了。當然,生死其實不重要,因爲他們本來就是敢死隊——進了王離大營,想活着離開可就難了。

    只是死之前必須得把任務給完成,否則就白白犧牲了。隨着農家弟子衝進軍械營,韓信定下的奇襲之策算是真正成功了。

    百戰穿甲兵雖然佔據着絕對的人數優勢,可破壞遠比保護要簡單的多。

    幾百名農家弟子拼着性命不要,無論如何也能徹底毀掉軍械營。………………大澤山西部,霜降嶺之上,王離此時已經率領自己的強弩步兵撤走了。

    大營出了問題,王離必須回援,哪怕救回大營的機率微乎其微。一來,是因爲大營太重要,沒了它王離接下來根本就沒得打。

    二來,他留在霜降嶺也沒什麼意義了。大營失守,必須要有人回去支援,而這會導致遊離在大澤山內的雙方力量達成均勢平衡。

    農家握有的是風火兩軍,和已經有不小損傷的山林兩軍,共計不太完整的四軍。

    而帝國這邊,排除掉需要回援的王離本部,剩下的就是豺狼虎三支大軍,以及已經被打殘的怒豹軍團,同樣是不完整的四軍——當然,可以把回援部隊替換成豺狼虎三支部隊中的任何一個,結果差不多。

    雙方勉強可以畫個等號。繼續僵持下去,結果就是雙方的所有部隊都會集中到霜降嶺,然後開啓絞肉機模式。

    哪怕王離拖着不回援大營,直接對後方擺爛,也不會太過改變這個結果,無非就是讓農家那邊的肉絞的更快一些。

    他無法形成壓倒優勢,最後就會變成雙方以命換命。但農家泥腿子的命怎麼能和帝國王牌軍的士兵相比呢?

    哪怕打成一換三王離都是吃虧的,而他估計還打不到這個戰損比。這種情況下,繼續死堵霜降嶺,對王離來說就是個純粹的虧本買賣了,不如早早回去救大營,說不定還有救。

    畢竟最重要的軍械營他可是單獨設置了營寨,防守嚴密程度還在大營之上。

    所以王離果斷帶兵跑路,同時也叮囑了血虎陰豺二將,儘量多收割一些農家弟子的性命,等對方援兵趕到後則果斷撤兵,以免陷入對方的反包圍。

    不管他有多惱火,多不甘,多不服,總之仗是被他徹底打崩了。現在的首要任務只有一個——儘量止損。

    至於之後是否還能發動反擊,還要等今夜這一戰徹底塵埃落定。如果有可能,王離肯定是要扳回這一局的,否則王氏一族的臉就被他丟光了!

    但如果事不可爲,他也只能放棄。否則的話,再出點意外,讓他被一個江湖門派把百戰穿甲兵徹底打殘,嬴政想不要他的腦袋都不行了。

    接下來的發展和王離預料的差不多,沒過多久龍且和鍾離昧就帶兵衝到了霜降嶺,打算和圍堵在裏面的山林兩軍配合來個反包圍。

    可惜血虎陰豺非常聽王離的話,第一時間就率軍撤退,並未給龍且等人太多機會。

    不過這一點不順利並不影響大局——奇襲大計奏效,作爲誘餌的山林兩軍也被成功解救,農家並未遭受實質性的重創,卻取得了決定性的戰果。

    ………………大澤山中部,韓信的指揮部。在衆人的矚目下,韓信不急不徐的將代表王離本部的旗子從霜降嶺挪開,移向通往春分澗的道路上——這是王離返回大營最近的路。

    然後再把代表龍且和鍾離昧風火軍團的旗子移到了霜降嶺的位置:“俠魁請看,反包圍即將形成。”

    “只要龍且和鍾離昧兩位將軍趕到,山林兩軍的危局便會解除,同時還有機會發起反攻。”

    “很好!”田言看着韓信,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回道。恰在這是,一名傳令兵趕至彙報道:“啓稟俠魁,血虎軍團和陰豺軍團撤兵了,風林火山四位將軍正在率軍追擊。”聽到霜降嶺之圍終於塵埃落定,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血虎和陰豺是主動撤軍,並非潰軍逃竄,所以就算風林火山四軍實力佔絕對優勢,也很難依靠追擊取得什麼戰果。

    不過好歹能出出氣。………………與此同時,王離大營內。在農家弟子們衝入軍械營大肆破壞之際,吳曠提着白屠悄然溜走了。

    他和高漸離一起,帶着白屠前往了他所說的關押花影的地點。牢房的位置非常偏僻,位於一處恰好被王離大營包住的山洞。

    王離在這裏額外佈置了營牆,安排了崗哨,派了一批守衛,就給改造成關押犯人的牢房了。

    當然,軍營裏一般沒有犯人,犯了事的都是直接砍死祭旗,所以關押的犯人從始至終只有花影一個。

    這地方十分偏僻,如果沒有白屠親自指路,吳曠他們估計要把整個軍營搜上一圈才能找到……大營的混亂甚至都沒有波及到這裏。

    由於不確定花影是否在這兒,他們沒有輕舉妄動,由吳曠一人出面試探。

    “站住!”看見突然冒出來個士兵,崗哨守衛伸手攔住了吳曠,

    “幹什麼的?這裏不許隨便靠近!”

    “我奉將軍之命,來提審一名犯人。”

    “提審犯人?那個女的?”守衛第一時間想到了花影,因爲確實也沒別的犯人。

    吳曠聞言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花影真的在這兒。那名守衛還想說話,一點寒氣卻悄然爬上了他的咽喉,隨後寒冰蔓延,迅速讓他步上了軍械營守衛統領的後塵——順便一說,那家夥被封住了嘴也沒耽誤發布命令,愣是用‘嗯’這一個字的不同語氣音調發出了還算明確的指令。

    高漸離的身影隨之出現在守衛身後,水寒劍一劍封喉,讓他在沉默中走向了死亡。

    看着倒地的屍體,吳曠張了張嘴,

    “你……效率還挺快。”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能簡單處理的事,最好不要複雜化。”高漸離淡淡的迴應道。他們這邊救了人,就得趕去和大鐵錘他們匯合,然後撤退,時間確實很緊張,選擇一些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並無不可。

    吳曠聞言聳聳肩,也沒糾結,和高漸離一同看向守衛守着的門。這是一扇只能從另一側打開的門,他們倆既然已經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案,自然不能通過欺詐哄騙對面的人開門。

    所以……伴隨着嘣的一聲炸響,被冰凍住的門直接碎成了一地殘渣。巨大的動靜驚動了裏面的守衛,一下子涌出幾十名士兵,朝剛鑽過門的高漸離吳曠衝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後,非常乾脆的主動迎了上去。吳曠不反對簡單方案的根本原因在於,這裏的守衛力量對他們倆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倆甚至不用擔心對方拿花影當人質——以普通士兵的實力,有人質也快不過他們倆的劍!

    兩人砍瓜切菜一般清理掉守衛,迅速衝到山洞最深處,花影就被關在這裏。

    牢房的守衛一直遵循王離的命令,在用酷刑折磨花影,逼問口供。她人被綁在木樁上,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和傷痕,低垂着腦袋,雙眼閉合,看起來了無生氣。

    吳曠和高漸離看見這一幕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在他們的感知裏,眼前的人赫然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高漸離上前伸手探向花影鼻間一試,臉色越發凝重。吳曠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估計沒戲,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怎麼樣?”高漸離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吳曠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定定的看着一動不動的花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帶走吧。”還是高漸離打破了死寂,低沉的說道,

    “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作爲從生死之間多次闖過來的人,無論是高漸離,還是吳曠,都知道沒有呼吸並不代表人就徹底死去了。

    說不定她的心臟還在跳動。之前鍾離昧受傷之後,也是看起來跟死人差不多少,最後還是成功救回來了。

    不過看吳曠的表情就知道他對此並不抱希望。鍾離昧有武功在身,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所以才能極限求生,而花影……只能說和尋常女子並無明顯差距。

    但時間不等人,他們在這裏默哀也毫無意義。吳曠聽取了高漸離的建議,將花影小心的從木樁上鬆綁,背到自己身上,迅速離開了牢房。

    接下來,他們該和大鐵錘等人匯合,逃出王離大營了。也不知道農家的弟兄還有多少能跟着他們活着逃出大營。

    ………………大澤山,春分澗。王離率軍一路疾馳,終於趕到了位於大澤山東邊的春分澗,距離他的大營已經不遠了。

    不過此時百戰穿甲兵大營的情況也已經惡化到了極點。看着明顯越來越大,已經映亮整片天空的火勢,趙部忍不住說道:“將軍,大營的情況似乎在迅速惡化。”不用他說,王離當然也看得出這一點,恨恨的罵道,

    “白屠這個廢物,讓他守個營他都能出這麼大的亂子!”王離現在是真的破了大防了。

    就是考慮到白屠是個鐵廢物,他才安排了最萬無一失的守營任務給他。

    結果就讓這個廢物把他的大營給變成火海了。王離第一次真正的,由衷的,感到自己錯了。

    他就應該在第一次見這個混蛋的時候,把他活活掐死!趙部這個時候還不忘冷靜分析,

    “我方大營軍紀嚴明,秩序井然,一定是被敵方奸細滲透混入了,從內部縱火搗亂。”王離一聽火氣更盛,氣的只能抽動繮繩,拼命壓榨胯下寶馬。

    不用想都知道,奸細能混進去白屠這個廢物功不可沒!而隨着王離大軍深入春分澗,卻發現這裏霧氣漸濃。

    在濃霧中,一道矮小的身影在幽綠色的光芒映襯下浮現在大軍之前。突遭意外,王離立刻下令全軍止步。

    趙部看清那人身影後,小聲跟王離彙報道,

    “將軍,是神農堂主朱家。”王離也認出了朱家,這小胖子體態特徵太明顯。

    他不知道從哪兒搞了盞慘綠慘綠的燈籠,大晚上的光影效果很是瘮人。

    面對浩浩蕩蕩的王離大軍,朱家一點也不怕,嘿嘿笑道,

    “歡迎各位,我在此恭候多時了。”王離聽到這話倒不是很慌張。雖然被敵人預測到自己的行動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但對如今的王離來說,這只能算小事。

    大營出事,他肯定要回去救,而他回去最快的路就是直接斜穿過整個大澤山,肯定會經過春分澗。

    從農家這一連串操作來看,他們的高層裏明顯有高手,預判不到這一點才有鬼。

    反正他派了斥候沿途偵察,確保了沒有埋伏。

    “你一個人攔路,想幹什麼?”王離不耐煩的質問道。

    “嘿嘿嘿……沒什麼,天黑路滑,我給各位照個亮。”朱家笑嘻嘻的回道。

    王離眯了眯眼,心中開始戒備起來。照理說,只要沒埋伏,不管朱家整什麼活都不可能威脅到他幾千人的大軍。

    不過他最近已經遭遇了太多的‘驚喜’,他覺得還是得小心點。然後他就毫不猶豫的下令,

    “放箭!”不管朱家想幹什麼,先來波箭雨洗地,試探試探。後方強弩手聞聲立刻發動攻擊,幾十支箭矢穿風而過,直接扎在了毫無防備的朱家身上。

    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朱家就像一個破娃娃一樣被弩箭擊飛,扎得好似一個刺蝟,摔到地上跟滾了幾圈後徹底挺屍。

    他手裏的燈籠也掉在地上,很快自燃起來。趙部緊跟着擡手下令道,

    “防守隊形,小心偷襲,上去兩個人檢查一下。”還沒等士兵行動,朱家的聲音再次響起,從四面八方傳來,飄渺空洞,彷佛妖鬼。

    “各位實在無禮,辜負了我一番好意啊!”隨着聲音熄滅,衆人面前再次憑空出現一盞散發着幽綠光芒的燈籠。

    接着在他們的注視下,一盞變成兩盞,兩盞變成四盞、八盞、十六盞……很快,千百個慘綠色的燈籠就鋪滿了百戰穿甲兵面前的天空,舉目望去彷佛一面綠色巨幕。

    即使以百戰穿甲兵的軍紀,看着這瘮人的一幕也有些肝顫,不少士兵已經陷入了恐懼之中。

    更讓他們害怕的是,每一盞燈籠後都浮現出了一個朱家的身影。他們握着燈籠,就那麼漂浮在空中,在綠光的映襯下彷佛厲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