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許玦背叛,魏垣離京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王春和字數:2032更新時間:24/08/15 20:04:50
    許玦雙手環過紅荼腰間,只覺胎兒在腹中似乎又大了一圈。他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言語溫和道:“過幾日氣溫轉暖,我便帶你出去散散心,成日悶在屋裏孩兒也會受不住的。”

    平日尚可裝出一副情深的模樣,可孕中心緒不寧,紅荼難以再對他歡顏奉承,只略點了點頭,神情仍舊深沉如水。

    許玦知道這話尚未說到點子上,兀自喟嘆:“這些日子我總去見表兄,白日更是不在府中,待他啓程後,我只陪你一人可好?”

    紅荼柳葉似的眉毛微挑,忽擡頭冷笑道:“小世子還在病中,殿下該多去看他才是,還有王妃娘娘......”

    一語正中下懷,許玦終於嗅到一絲醋味,心頭瞬間烘起暖意,俯首吻上她眉心花鈿,“煜兒並無大礙,只需每日一見即可,我們的孩子平安降生才是眼下要緊之事。”

    紅荼闔眸,淡淡出了口氣,算是默認他的話。她算是看着許玦長大的,清楚對方心性,往昔只道他可憐又堅韌,不曾想他與天下多數男子一般,慣會始亂終棄。

    是夜,許玦宿在了紅荼屋中,燭光搖曳,將明將熄。

    柔情繾綣後,許玦靠在紅荼肩頭,似乎只有在她這兒,他方能遠離那些糾葛,獲得片刻安生。

    “紅荼姐姐,你從前可是嫁過人......”許玦骨節分明的手指挑動着她肩上一綹青絲,是是而非地問。

    紅荼面對這藏針的詢問,出奇冷靜,只待醞釀出一絲委屈後,娓娓說道:“未入宮前在某府中當過婢女,被家主看中寵過幾回,夫人惱怒,卻也心善,這才將紅荼送入宮中。殿下是嫌紅荼不淨?”

    “不!”許玦支起身子,隨即反駁道,“前些年宮中盛傳父皇會納你爲妃,想必也是空穴來風......”

    最初他只想親近紅荼罷了,未料如今會得到她,既已是自己的人,那又如何能不完全佔有她?

    “你別怕,往後在寧王府無人再敢輕賤你半分。”他眉頭微微上揚,眼中滿是真誠,恍惚間又是曾經那個懵懂少年。

    紅荼腹誹着,毫無感觸可言,面上卻故作動容。

    許玦心下歡喜,目光倏爾被枕邊一支木製髮簪吸引,當即取來端詳,思量道:“常見姐姐以此物妝飾,雖不甚柔美,但與你的氣韻十分契合......不如姐姐將它贈我,如此,我定會日日佩戴。”

    聞言,紅荼輕巧奪過他兩指間拈動着的簪子,隨意攏起他頭頂幾縷頭髮囫圇綰出一個髻圈來,再以木簪導之,依稀有了她心上人的模樣。

    許玦摟她入懷,手勁愈發地緊,如今只有她,才能給足自己所需的情感。

    ......

    吐蕃犯境的消息後兩日到了皇帝手中,眼下已與炎國邊兵交戰,魏垣不得不提前起程。

    此番行李少,就連來時的人也留了不少在京城,故而他們走得輕便,倘若快馬加鞭,十餘日便可入肅州境內。

    魏垣歸心似箭,同長公主道別幾句後攜紓雅匆匆登上馬車,護衛皆騎行在側,自開遠門出京城。

    車廂中,紓雅掀起側邊的窗幃,最後回望一眼立在城門處送別的舅舅一家,便不再看窗外事物,徑自垂頭思索。

    魏垣握住她寒涼不止的手,不由問道:“春日裏氣溫無常,可是今日穿得還不夠暖和?”

    紓雅搖頭,“只是又要遠離家鄉,見到舅舅他們遠去,心中着實不捨。”

    “其實你也不必跟我去戰亂頻發的邊境,至少先躲過這場惡戰......”他知道除了這事,紓雅還掛念着遠在蜀中的母親,越是杳無音訊,越容易多思。

    紓雅聽了他的話,抿脣一笑,“上次在陛下面前你可都聽見了,我可不願當肅州米蟲。王妃尚可因着‘危險’躲回京城,可肅州百姓面對戰亂又該如何逃?”

    “自是沒忘......”魏垣說着,脈搏霎時加快,手心滲出一層冷汗,“除此理想外,你就沒有半點......私心麼?”

    她轉頭對上那滿含期許的眼神,不假思索道:“當然有啦!等打了勝仗,不知又可以討多少賞賜,如今陛下十分重視紓雅,只要......”

    話音未落,魏垣眸底泛起陰鬱,方纔還柔和至極的一張臉,頓時垮到泥淖之中。

    “只要我們都活着回來。倘若紓雅留在京城,你在那邊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豈不變成寡婦了?我才不做寡婦。”

    紓雅說出這話時面色凝重,情真意切,連腹稿也不曾打過半句。

    魏垣整顆心都被她此刻的顰蹙所牽動,春寒料峭中竟感到燥熱。他拉過紓雅雙手捂在掌中,送至脣邊呼氣。

    “還冷麼?”接着,他將那雙略顯冰涼的手貼上自己兩頰。

    來回數次,紓雅果真覺得暖意漸生。

    出城約莫已有五里,忽聞後方馬蹄聲疾步而至,不多時,護衛領隊湊近稟報:“王爺,晉王殿下單騎前來,像是要送您一程。”

    再度撩動窗帷時,許瑜已經催馬趕到,“晨起找了晏錦商議些事,險些錯過表兄出城的時辰。表兄驟然迎戰,我這心中總也不安。”

    他勒緊轡繩,放慢馬速,與車輿同步。

    “此番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殿下勿需擔憂。”魏垣向着窗外略探了探,“晏中郎將消息通達,京中若有異動想來也逃不過你的眼睛,殿下只消守着皇城便好。”

    許瑜許瑜點了點頭,但仍是忍不住叮囑:“吐蕃人作戰悍猛,表兄千萬要小心。若遇危機,儘管派人傳信,我會盡力爲你籌備支援。”

    魏垣莞爾,憶及今日並未出面的許玦,應道:“朝中黨派之爭也不容小覷。殿下若有暇分身,還請幫表兄留意阿玦......寧王殿下,此去肅州,表兄最爲牽掛的便是他。”

    “這是自然。”許瑜脫口而出,“六哥畢竟是我的親兄弟,必不會叫他平白跳火坑。表兄放心,我已命晏錦暗中去阻截祁昌華傳訊之路......”

    雙方邊行邊談,不知不覺中車隊已經遠離京城數十裏。

    終於,許瑜知道不能再送了,他停下馬來,深深地看了魏垣一眼,“表兄,我便送到這裏。你多多保重,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