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王春和字數:2116更新時間:24/06/26 23:22:44
    恰在轉身時,魏垣一把將其拉了回來。紓雅在原地迴轉一圈,最終落到他懷裏。

    四目相對,魏垣話音冰冷道:“夏姬曾讓我喝下軟筋酒,又用巫蠱妄圖迷惑於我,最後捕她時還刻意施媚亂我心智,你可曾有過一刻擔心?”

    紓雅有些不知所措,眸光顫動不止,此刻她不敢直視魏垣,只是潛意識逼迫自己與之對視,否則自己就是心虛了。

    細細想來,她的確不曾擔憂過這些事,原本也是她勸魏垣去酒肆會夏姬,這僅僅只是一場抓捕刺客的行動,又不是尋花問柳,倘若他真的......

    紓雅不敢細想,越想越分不清自己是真放心魏垣,還是情感淡漠,淡得只會嬉笑,而不會考慮他當時的心情。

    “即便你知道她可能會作出那些舉動,你也不會有一絲不悅?”魏垣聲音冷厲,說話時面頰不禁抽動幾許。

    方纔看她笑,魏垣不再是曾經那樣的心生歡悅,她可以爲了任何事而發笑,除了踐踏他的情感。

    可是,他早已踏入她編織的情網,離不開她,就算再失落,緩過勁來還是要向她索取愛意。

    “這只是一場單純的抓捕,還會發生什麼呢?你若不說,我連想都想不到這一層......”紓雅望着他那雙帶了厲色的眸子,語氣略帶強硬。

    “況且你早有此意,先前擔心我會多想,如今這是斥責我沒有多想?”

    她險些陷入自疑的漩渦,自己的意願只是事情能順利完成,自己原本就相信魏垣!

    魏垣聽罷,臉色更加難看,熄滅不久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可此時他面對的不是狡猾刺客夏姬,而是他鍾愛的紓雅,他不可能再做出諸如挑手筋割喉嚨之舉,他什麼都不能做,只得任由內心火苗騰起。

    魏垣吐息沉重,呼出的熱氣直往紓雅臉上撲,吹得她有些心驚,不過跳出自疑後,紓雅的信心又回籠,魏垣願意盯着她,她便也奉陪。

    對視良久,紓雅未等到魏垣迴應,顫着聲反問道:“不是麼?”

    她的話像是撬開了約束魏垣心火的琉璃籠,招致一場更爲熱烈的燃燒。

    電光火石間,魏垣貼上紓雅那兩瓣柔軟的脣,一個吻,彷彿連呼吸也被掠奪。他無法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只能在索要愛意之上極盡放肆。

    紓雅脣上沒有口脂的粘膩,也沒有麝香的沉悶,偶爾透一口氣還能嗅到白蘭幽香,那是她薰衣後留下的。

    紓雅想要掙脫他,可她的手腕被他緊握住,置於胸前,自己後退不得,任由他來勢洶洶。

    “你誰也不愛,不過碰巧嫁給了我,隨手向枯草灑灑水,其實你只是委曲求全想依靠王府保韋家人,是不是?”透氣之餘,魏垣促聲說着這話。

    紓雅既震驚又恐懼,眼神幾近呆滯,只有腦中思緒還在飛速運轉,搖着頭否定他的說法。

    “不......”

    她還未說出那句“不是”,脣又被封住,這次她感到了疼痛。

    “是我一直在逼你......”

    直至今夜,他才藉着氣話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那些想法壓在心底時隱時現,多數時候被濃重的情意掩蓋過去,當情意稀薄時,它便開始作祟。

    他知道紓雅定會否認,可他要的根本不是一個答案,而是在貶損自己後,獲得她更爲強烈的憐愛,從而平復自己心中那些悲觀念頭。

    疼痛與驚嚇共同作用,讓她眼角釀出一滴淚水。

    魏垣睜眼時恰巧見到淚珠晶瑩滑落,這才如夢初醒般停了動作。他鬆開紓雅,連先前攥緊的手腕也順勢垂下。

    紓雅舉起幾乎麻木的手,輕觸脣邊被他咬破的傷口,指尖上霎時出現一顆紅血珠。

    “我若不願,無人可逼。”紓雅言語決絕,餘悸之時,又有兩顆豆大的淚滴自腮邊滑落。“你也從未逼迫於我......”

    “對不住......”

    魏垣想替她抹去傷口血跡,可那淚痕又明晃晃地映入眼簾,伸手的一瞬,被紓雅發狠推開。

    “我不是冷漠的人,若是不愛你,我怎會......我會像幫姐姐逃婚那樣,離開你,寧王自會照顧韋家,天下之大,難道沒有我韋紓雅的立錐之地?”

    紓雅隨手拭去面頰上兩行清淚,極力收斂着驚懼與氣憤交織的情緒。

    “我說‘有枝可依’,難道是將自己託付於人麼?紓雅最想要的,是你與伍必心那樣並肩而立的關係,所以我才想勤學苦練,想參與進你們的謀劃,如今大事在即,紓雅滿心滿眼都是如何幫到你,可你卻想着這個?”

    她凌礫一語,說得魏垣瞠目結舌,自己又敗了,此刻仿若千言萬語凝結於咽喉,硌得生疼,最終只凝練出一句稚氣話語:

    “你生氣了,不願喚我夫君了......”

    “魏垣,你能做的,我也會!”

    話音剛落,紓雅猛然湊上他脖頸側方,重重啃咬,留下一排凝紅未破的齒痕。

    “嘶!”

    魏垣從未聽親近者直呼自己大名,只有旁人在無禮或刻意羞辱時,才會帶着敵意脫口而出。

    嗔痛後,他扭頭久久不語,半晌才敢直視眼前這個面容熟悉,神情卻陌生的女子。

    “所以夏姬是碰你哪兒了,令你如此厭煩?”紓雅氣息漸勻,語氣平靜道:“這兒?”

    魏垣較她高出一個頭,紓雅擡眸時正能對上他下頜那片口脂留下的淺紅,在魏垣還未醒神時,仰面吻之。

    “如今我也碰過,別惱了吧......”

    在魏垣最提心吊膽時,紓雅終於說出一句安慰之語,他像犯錯者被赦免般,神色鬆弛下來,即刻俯身擁抱,生怕自己那不安穩的心緒再次令她傷心。

    “先前那些只是酸話,做不得數。我的確有潔癖,唯你一人可肆意妄爲,旁人皆不得觸碰。”

    紓雅卸下方纔那份沉甸思緒,深深吐了一口氣,同時也伸手攀過他腰際。“你不是一直知曉,我想要你幫助韋家?如今可還願?”

    “願意,不過我還有個要求......”

    “什麼?”

    “喚我夫君。”

    她聞言,一側脣角不住上揚,冷哼出一聲,並非譏諷。她緩緩轉動他腰間歪斜的金玉束帶,移至正方,而後指尖觸到一節銀扣,向外掰開,腰帶滑落......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