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狼牙箭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豆漿油條熱乾麪字數:3585更新時間:24/06/26 23:16:22
    心中打定主意後,陳三石開始清掃現場。

    他弄野雞的時候用力過猛,不小心把插在上面的箭桿折斷。

    “二手箭質量堪憂啊!”

    陳三石搖搖頭,回收箭頭,拎着獵物下山。

    打了整天的獵,他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但精神依舊十分飽滿,時時刻刻都能留意周圍的動靜。

    “應該是【精神煥發】的效果。”

    “看來以後晚上得抽空多讀讀書,不能只想着和蘭姐兒快活。”

    “練箭、打獵,讀書,我要做一個努力的人。”

    今個兒天色還早,經過燕邊村時,不少鄉親們看見陳三石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兔,滿載而歸。

    “你小子行啊!”

    “小石頭真厲害,纔剛開始打獵,就能天天打到東西。”

    “嘁~真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癩子頭,瞧瞧給你酸的,就見不得別人好。”

    “我酸啥,這點錢還不夠交稅的!”

    “還真是。”

    一提到稅的事,頓時怨聲載道。

    多少人一年到頭的積蓄,被壓榨個乾乾淨淨。

    “石哥兒等等,我正找你呢!”

    “順子?”

    陳三石看着黑瘦黑瘦的少年朝自己跑過來:“咋了順子?”

    “哥,你用俺幫忙不?”

    提前收稅的事情鬧得很大,張順今天賣完魚就第一時間過來詢問情況。

    “你……不是還要習武嗎?”

    陳三石有些意動。

    七天湊夠三兩銀子,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如果能提前借到這筆銀子,自然再好不過。

    大不了攢到錢加倍奉還,好好感謝一番。

    “習武又不急着這兩天,交稅是急事。”

    張順撓撓頭,憨厚地說道:“哥,你跟俺回家,俺家裏有銀子。”

    三兩銀子啊!

    這對於尋常百姓來說,絕對是一筆鉅款。

    陳三石心頭感動:“九出十三歸吧,我不能白用你錢。”

    “哥,你這話說的。”

    張順說道:“你從小教俺識字就不說了,還記得有回咱們下河玩水,要不是你拉俺一把,俺早就淹死了,說這個幹啥!”

    話是這麼說,但肯在困難的時候幫忙,終究難得。

    “哥,你等着,俺回家拿錢!”

    順子也不給拒絕的機會,轉身就狂奔而去。

    人家不肯要利息,陳三石也不好意思白用錢。

    他拎着野雞和兔子跟了上去,準備當做謝禮。

    兩人家住的不遠,十分鐘就到地方,順子的家門也沒關。

    陳三石剛要登門拜訪,一陣風迎面吹來,帶來了爭吵的聲音。

    “順子,三兩銀子,你瘋了嗎?”

    “娘,那是俺石頭哥,小時候救過俺命嘞!”

    “救過你命又咋,咱家又不是沒報答過,之前他鬧病,看病錢不是咱家出的嗎?”

    “娘……”

    “咱們全家沒日沒夜的幹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下些銀子,不就是爲了讓你能拜入武館,成爲武師嗎?最起碼,你得可憐可憐你爹吧?你爹跛了半年多都沒舍得花錢治,你張嘴就拿三兩銀子給外人?”

    “……”

    陳三石停下腳步,默默放下一隻野雞,轉身離去。

    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他心中沒有任何“升米恩鬥米仇”的情緒,反而很領順子的這份情。

    又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大家夥的日子都不好過。

    還是要靠自己啊!

    陳三石更加堅定了要去二重山的決心。

    他在天黑之前趕到縣城的八寶樓。

    兔子跟上回差不多重,賣了七十一文。

    拿好錢,他沒着急回家,而是又前往集市,爲明天進二重山做準備。

    “喲,小石頭又來了?”

    老徐頭熱情地打着招呼。

    “徐伯伯,我想買幾支箭。”

    陳三石手裏的柳葉箭,打一打兔子野雞之類的還行,真遇到找到皮糙肉厚的大型獵物,殺傷力就不夠了。

    “你想要什麼樣的,伯伯這都有。”

    放眼望去,攤位上擺放着箭矢足有七八種,質量也都很高,甚至有些一看就不是民間野鋪子能打造出來的,屬於軍械的範疇。

    鄱陽縣城外五十裏有衛所駐紮,集市上有軍械流通倒不是值得稀奇的事情。

    更別說,這老徐頭還是軍戶出身,兒子接班後還做了小旗,有渠道倒賣點普通軍械再正常不過。

    陳三石的目光在攤位上游走。

    絕大多數箭矢的箭桿都是由楊木製成,尾部掛飛禽羽毛,它們的區別主要在於箭頭上。

    箭頭不同,用途也不同。

    有穿透力強的,有創傷面大的、有射馬的、有水戰的,還有專門用來傳遞信號的響箭,可謂種類繁多。

    他最後選中一款形狀特殊的箭頭。

    狼牙箭。

    顧名思義,箭鏃兩翼三鉤,形似凸出的狼牙。

    這箭一旦射中,兩側倒鉤會牢牢卡在體內,想拔下來,會連帶着扯下來一大塊皮肉,不拔下來,也會持續絞肉,不管是獵獸還是獵人,殺傷力都極強。

    徐老頭開口道:“這狼牙箭可是好貨,賣給別人二十三文一支,賣你二十文。”

    “不能便宜了?”

    “再便宜我就虧錢了。”

    陳三石一咬牙,買下五支。

    但是磨鍊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他懂得,想出貨就要捨得下本錢。

    要是條件允許,他還想買把重弓呢。

    畢竟弓箭殺傷力的大頭還在重量上。

    他故意多瞅了兩眼,這攤位上最重的也就是四力弓,並沒有再重的重弓。

    唯有重弓方可破甲。

    看來倒賣軍械,也是有底線的。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先前損耗的兩個箭頭加起來,抵扣十一文錢,最後付款八九十文。

    “一天算是白乾,還倒貼不少!”

    陳三石把狼牙箭收入囊中,往家裏趕去。

    回去的半路上。

    陳三石又遇見秦雄和他手下潑皮,蹲守在自己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顯然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對他進行恐嚇。

    “陰魂不散,躲是躲不掉了。”

    “先把稅交上再想辦法吧。”

    陳三石選擇無視他們,徑直回家。

    “大哥,他很囂張啊!”

    “不然我去揍他一頓?”

    潑皮齜牙咧嘴地議論。

    “揍他?”

    秦雄指着陳三石身後揹着的弓箭,問道:“知道那是什麼嗎?”

    “弓箭啊。”

    “四力弓,夠把你射個透心涼了!能耍得動這玩意兒,你以爲你打得過他?”

    秦雄有些鬱悶。

    他開始以爲姓陳的只是個書生,上山打獵就是碰運氣。

    結果打聽才知道,這小子竟然連着兩天都能出貨,說明真有兩膀子力氣在身上,不是鬧着玩的。

    村裏獵戶其實都不好招惹。

    之前也就是欺負這小子死了爹,是個書生。

    當然了,這世道,有力氣沒用,有錢才行。

    兔子和野雞可不值幾錢銀子。

    過兩天湊不到三兩銀子,照樣還是得被他拿捏。

    ……

    深夜。

    陳三石動作輕盈地下牀。

    至於蘭姐兒,則是累得睡着了。

    “我還是太年輕氣盛。”

    陳三石有些懊惱,說好回家讀書的。

    讀書時間沒了,練箭可不能再耽誤。

    上山之前,最好把箭術進階到下一個階段。

    他取弓出門,來到家後面樹林前的空地,開始在月光下練箭。

    隨着一支支柳葉箭不斷射出,熟練度也在不斷攀升。

    一直練到後半夜,陳三石才回房睡了幾個小時,聽到雞叫就立馬又起來練箭。

    “咻——”

    又是一箭射出,直接把一隻早起覓食的麻雀從樹梢上射了下來。

    與此同時,面板發生變化。

    【技藝:射箭(精通)】

    【進度:(0/500)】

    【效用:提升攀升,天生弓手,隨手開石弓,七十步內,彈指三射百發百中】

    這一次,面板升級的瞬間,陳三石不光力量、箭術大幅度提升,竟然連肌肉和骨骼都發生變化,體質暴漲。

    在此體質下,他即便從來沒有習武,也能夠輕輕鬆鬆拉開一石重弓,八十米內箭箭正中巴掌大小的靶心。

    大盛王朝一石,約等於一百五十斤。

    這個重量的弓箭,基本都是習武之人才會用的。

    巴掌大小的靶心,在八十米外看起來,其實也就是個黑點而已。

    至於彈指三射。

    有佛經曾記載過:二十彈指爲一羅預,二十羅預爲一須臾,一日一夜爲三十須臾。

    按照這個說法,“彈指”推算下來,大概在七秒鐘左右。

    彈指三射。

    也就是說,從張弓、取箭、搭箭再到發射四個動作,兩秒鐘左右射出精準一箭。

    一石弓,八十米,兩秒鐘。

    單獨看起來不誇張,但這三個詞語結合起來,就很恐怖了。

    陳三石有些驚喜。

    熟練度竟然不光能提升技術,還能改善體質。

    他感覺到自己渾身骨骼變得更加緊密結實,手臂和手指也都變得修長不少。

    “也不知道這體質,對於以後習武有沒有幫助。”

    總而言之,他對於在六天內抓到大型獵物,又多了幾分信心。

    “石哥兒,吃飯了。”

    柔聲入耳,令陳三石回過神來。

    他匆匆吃過早飯後,把家裏剩下的鹹鴨蛋全部拿上,又裝了半袋粟米。

    “這是要幹啥?”

    顧心蘭有些疑惑。

    鹹鴨蛋能理解,但是生的粟米又吃不了,帶到山上做什麼?

    “送禮。”

    陳三石簡潔地回答完就要出門。

    “石哥兒,你最近小心點。”

    顧心蘭滿臉憂慮:“昨個我回來的時候,又看見姓秦的在咱家附近轉悠,我害怕……”

    “我知道。”

    陳三石語氣堅定:“放心吧娘子,他傷不了你。”

    娘子?

    顧心蘭臉頰有些發燙。

    石哥兒這麼一說,她竟真的不怎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