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媛媛的火鍋邀請與馬術

    “這是專門請來的特約演員嗎？”

    監視器前的楊導向後問道。

    昨天選方宇進來的選角導演姓肖，他立馬回答：“昨天下午在北電選龍套，挑了這麼一個有擺攤經歷的學生，本來是讓他當茶攤老闆賣茶的，他說他會做餅，所以......”

    楊導懂選角導演的意思，在組裏，很多細節的情況其實不歸總導演去琢磨，像這種小事情，都是一些副導演去操辦忙活。

    只是那句北電學生入了楊導的耳朵。

    楊導是66年畢業於北電的學生，對於母校的學弟學妹們，本就有天然的好感，他十分欣賞方宇這樣的學生願意來片場擔任小小龍套角色的行爲，因爲對於大多數的表演系學子來說，他們往往眼高手低，時代不同了，人們老想着當大明星賺大錢，根本看不上這樣的商販角色。

    “北電的學生？不錯！不錯！”

    對比楊導的欣賞，一旁的賴導就沒太往心裏去了，香江的演員行業不同於內地，在內地，許多演員被捧上了天，而在香江的圈子裏，演員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北電的學生跑龍套在他眼裏不叫什麼事情，香江影帝哪個不是從跑龍套開始的。

    “楊導喜歡？給他安排個角色？”賴導笑笑。

    “有合適的再說。”楊導和賴導這裏的選擇就截然不同了，楊導更想看到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所以他才對周芷若的選角如此看重，即便現在他欣賞這麼一位年輕的學弟，也不會輕易開後門給角色。

    太陽當頭，古街道上很是晃眼。

    “不行了，過曝了，陽光太大。”攝影師回頭吼道。

    導演們也都是眯着眼，這正午的陽光晃的人完全睜不開眼，工作無法進行。

    “行了！收工！”

    上午的拍攝任務結束，這條街道的鏡頭基本拍完，羣演們一鬨而散，都去搶着拿盒飯，來組裏圖了個啥？一是明星夢，二就是吃盒飯！

    方宇也不着急，收拾着自己的小小攤位，拿了個袋子，把上午攤的餅收好，組裏管中午不管早晚，這是他晚上的口糧。

    來到烏泱泱的人羣後方，方宇沒有排隊，而是去到了另一個人少的棚裏。

    他這種特約演員的盒飯與羣演有那麼一丁點的差別，條件差的組會多個雞蛋，好一點的會多上那麼一兩個菜，有桌子放碗，有凳子休息，算是正式職業演員與羣演的分水嶺。

    倚天屠龍的組條件還算不錯，方宇領了兩個快餐盒，還打了碗湯。

    西紅柿炒蛋、青椒炒肉、紅燒茄子！

    豐盛！

    這生活，可比在食堂裏吃那夾菜餅要好太多了！

    把西紅柿炒蛋的湯澆在碗裏，筷子往嘴裏送飯，他吃的很快，基本上可以用胡吃海塞來形容，在片場，龍套的錢一半是出演角色的薪酬，另一半就是候場的辛苦費，他就算要休息，也得回去自己的工作崗位才行。

    用最後一節紅燒茄子將米飯併到一起送入口中，端起湯，“咕咚咕咚”喝完~

    “走咯！上班去！”

    下午的拍攝計劃安排的不算太滿，主要是現在建組初期，部分演員的角色還未定下，不過定好了的角色就可以優先拍單獨的鏡頭了。

    遠遠地，方宇看到了肖副導對他招手。

    在電視劇裏，很多龍套其實會飾演多個角色，因爲涉及到的鏡頭普遍都是中遠景，也沒個特寫，一般情況下根本認不出這龍套之前是店小二或是丐幫弟子，餅攤商販的角色結束，方宇這是又要接新本子了。

    快步走來，肖副導遞來了一頁紙。

    這紙上有密密麻麻的角色列表，方宇一看這個馬上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讓他選角色呢。

    “朱九真表哥，武烈弟子，衛璧......”

    表哥這稱呼一出現，方宇直接搖頭。

    金先生的作品裏，但凡是個表哥，那基本都不是什麼好角色，尤其是像這種必然大火的劇，接了之後大概率會造成刻板印象，到時候他的戲路就會變窄，更何況他還有着任務在身......

    武當弟子、明教弟子、丐幫弟子.......鏡頭太多，有些浪費時間。

    陳友諒。

    都不太行。

    方宇搖頭。

    再往下看。

    “察罕特穆爾的馬伕？”

    察罕特穆爾，也就是趙敏的父親，執掌天下兵馬大權，貴爲汝陽王。

    選角導演看到方宇目光停留在了這麼一個馬伕角色上，他都震驚了！

    “我選這個。”

    “啥？”肖副導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你演馬伕？！”

    不怪肖導吃驚，因爲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選！

    陳友諒不演。

    衛璧不演。

    選個馬伕？

    一開始選角導演肖導的意思是給方宇這麼一個腳踏實地，不好高騖遠的年輕人一個角色演，他是真沒有想到方宇竟然能再選個龍套......

    “對！就馬伕！我小時候喂過馬，我還會修馬掌呢！這角色適合我！嘿嘿！”

    “那行吧......”肖導也無話可說了，他的工作繁忙，如果方宇選了陳友諒和衛璧的話，可能還要去請示導演，馬伕那就無所謂了，自己就能拍板。

    確定了下一個角色之後，方宇笑意更濃了。

    【完成階段任務：飾演一名出鏡三十秒以上的角色；獎勵：青銅寶箱】

    【下一階段任務：飾演一名臺詞超過十句的正面角色；獎勵：白銀寶箱】

    【你獲得了青銅寶箱，是否現在開啓？】

    選角色主要是爲了完成任務，假如下階段的任務和他接的陳友諒、衛璧的角色有衝突的話，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了。

    察罕特穆爾·汝陽王這個角色在電視劇中出現的次數算不上多，他騎馬出現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恰好，馬伕這角色蹭汝陽王的鏡頭剛好夠一分多鍾，正巧完成任務。

    ‘開啓！’

    【你開啓了青銅寶箱，獲得了技能：馬術】

    “馬術？”

    這還真是要什麼來什麼，成了馬伕，給了馬術技能。

    不過這馬術不愧是青銅寶箱開出來的技能，黑鐵寶箱開個修馬蹄不知道一輩子能用上多少次，這騎馬就不同了，只要是個演員，只要涉及到了古裝戲，多半都會遇到和馬打交道的情況，是個對演員而言提升非常大的技能！

    “想什麼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香。

    方宇陽光一笑，“怎麼了周掌門？我只是汝陽王的馬伕，你這也要殺我啊？是敏敏·特穆爾勾你男人，又不是我。”

    “哼，討厭.......”她頓了一下，“伱演馬伕？”她反應了過來，“我聽消息說，原先演衛璧的演員受傷了，我以爲組裏把這個角色給了......”

    “確實找過我，我沒想演，我還是演我擅長的角色吧，表哥什麼的不適合我。”

    “你會騎馬？”

    “那當然了，我從小騎馬到集市賣雞蛋灌餅，就是靠着這筆錢報考的北電，勵志吧？”

    “我要是相信你的鬼話啊，那我就是......算了！晚上有空嗎？我們去吃火鍋！”

    高媛媛可沒忘了之前的賭約，她沒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成功得到周芷若的角色，本來是想試試......還好有方宇的鼓勵，對此，她深表感激。

    “行。”方宇沒有拒絕的道理，沒有幾個正值年輕的小夥兒可以拒絕高媛媛的吃飯邀請。

    “我下午不用在組裏，晚上我來找你，就在.......”高媛媛想了想，“就在學校對面的火鍋店吧。”

    “沒問題，保證到場！”

    “那再見啦！”

    送別高媛媛，方宇去往了另一個場景。

    這是一個建築羣，有王府大院，有百姓簡陋的小屋，只要不拿着無人機拍全景，沒人能知道劇裏這地方具體是什麼樣子。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幾個穿着元代民族服裝的人正在對詞。

    同爲演員，配角的候場情況就比較多了，他們要先拍好單獨的鏡頭，有了問題後，也要隨時回來補拍，畢竟配角的酬勞和主演沒得比，時間不值錢。

    這場戲，是一場關於介紹趙敏父親察罕特穆爾英勇好戰，神勇無敵的橋段，出現的角色人物主要是幾個士兵、反賊，還有方宇這個馬伕，大致就是方宇給汝陽王備好馬，然後汝陽王殺出去的戲碼。

    聽說等下可能還會有一場汝陽王與七王爺的對手戲，這場戲方宇同樣也需要備馬在府外等候汝陽王，再然後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安排好了走位之後，各個單位各司其職，方宇也順利來到了高頭大馬的身旁。

    “小哥，你動作小一點，這馬性格有些急，你可別在它的身後晃，這踢你一腳可不是開玩笑的！”

    安頓方宇的是一名看着年紀不大的，有着草原紅臉蛋的蒙古族姑娘，這匹馬就是她從遠郊的馬場牽來的。

    “嗯。”方宇上前，先是伸出手在馬兒的鼻子前晃了晃，等馬的情緒緩和之後，他順着毛，輕撫着馬的臉頰和脖子，“放心吧，我喂過一段時間的馬，和馬是朋友呢。”

    看着方宇熟練的與馬兒親近，小姑娘鬆了口氣，今天她與爺爺一起出來爲劇組供馬，爺爺在另外一個棚裏拍着，她就怕發生一些突發情況，因爲平時都是她跟着爸一起照看十多匹馬，因爲前些日子她爸受了傷，這才來“替父從軍”。

    “好，各單位注意！”

    “汝陽王府，第一幕，第一場......”

    “action！”

    拍攝正式開始，一名小兵衝入了汝陽王府，大聲彙報道：“探子來報！城外聚集了一幫武功高強的反賊，正意圖謀反！”

    坐在府中的汝陽王怒目圓睜，“拿我弓來！”

    蒙古族是騎馬打仗的好手，這汝陽王的騎射功夫更是萬里無一，只見他怒氣衝衝的持着一張蒙古弓走出王府，面對街道上站着的兩排人馬，幾步下了臺階，來到了方宇所牽的馬旁。

    正常情況下，這時候導演就該喊“卡”了，因爲不是所有演員都有獨自一人上馬的本事，但飾演汝陽王的這位演員本身就是一位蒙古族人，同時他還是成吉思汗弟弟，哈撒兒的後代，上馬對他而言就如同是方宇攤雞蛋灌餅一般熟練。

    翻身上馬，動作利落！

    這是一個長鏡頭，十分考驗組裏各個部門的配合。

    汝陽王先一步喊了一聲：“駕！”

    接着，他的士兵們，也都跟了上去。

    到了這裏，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拍攝。

    剩下還有幾個汝陽王騎着馬兒英勇殺敵，然後騎着馬回城的鏡頭，等下可以一起拍了，拍完就可以收工。

    “卡！”

    副導演看着監視器裏的畫面點點頭，“可以，挺好，一條過了！”

    就在這時候，片場突然騷亂了起來！

    副導演趕緊走了出去，推開人羣，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導演剛喊了卡，收音師一激動，一個沒拿穩，把吊杆話筒打在了飾演汝陽王的德力老師的那匹馬的眼上！這一下，馬兒頓時急了，用力的甩了一下身子！

    要不是德力格爾從小騎馬騎到大，扯住了繮繩的話，恐怕人都得要被甩出去好幾米！

    片場涉及到馬戲的時候就怕這個，人在馬這種健碩的動物前顯得是那麼的脆弱，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釀成慘案，此時的收音師臉色慘白，被副導演人拉到了一旁劈頭蓋臉的這頓罵，罵了足足有五分多鍾才停了下來。

    之前那蒙古族小姑娘也嚇了個半死，抽泣着，安撫着自家的馬兒。

    “沒事沒事，演員沒事。”方宇安慰道。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小姑娘用着不太熟練的普通話不斷重複着嚇死了的話語，看樣子她是真的害怕了，馬受驚之後，蹄子可是會在地上亂踩的，這剛剛要是把人摔下來踩上兩腳......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場上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這場的現場劉副導演緩和好了情緒：“好了！都靜靜！以後注意點，這樣的情況太危險了，你們別毛手毛腳的，真要有個閃失的話，任何人都擔不起，知道嗎？”

    別人還好，攝像師臉都是綠的，當時那馬蹄子直奔他面門而來，險些就給他踹飛了，驚魂未定的他，機器都舉不利索了。

    “導演，等等，馬場的小姑娘說，這匹馬可能今天不能拍了！”

    “又怎麼了？”

    副導演屁股剛坐下，又急忙找馬場小姑娘詢問原因。

    “它不能拍了，至少在修好蹄子前不行了，來之前沒檢查好，忘記給它修蹄子了......肯定是蹄子裏進了石子什麼的硬物了，所以它才這麼暴躁的，平時它都不是這樣的.......”

    前面發生了那麼危機的事情，這小丫頭說什麼也不敢繼續冒險了。

    “啊？”

    副導演立馬就急了！光他負責的這個組，一天的開銷至少都是大幾萬！這誰能擔當起？

    場地費，人員費，器材費等等，這一大堆加起來就是天文數字！

    要是一開始這麼說還好，這是一個組合鏡頭，等下還有三分之二的騎馬戲份呢！

    那匹香檳色的馬可是組裏特意去馬場挑的，這馬的顏色很是稀少，其餘的馬都不是這個顏色，如果汝陽王前腳出城是香檳色，回來騎着個黑的、灰的、棗色的，那不是當場就穿幫了麼！

    這可還行？

    “修一下要多久？今天趕得上嗎？”

    “時間倒是不用太久，可能半個小時就行......但是我不會啊......之前都是爸爸修的，爸爸受傷了，根本下不來牀......只能去別的馬場找師傅修了。”

    得，這麼一說，起碼得浪費一下午的時間，從這裏開車去遠郊的馬場找人，在擁堵的首都，沒幾個小時可下不來。

    副導演心灰意冷，方宇這時插入兩人的談話：“你有修馬蹄的工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