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與高媛媛搭戲

    【你開啓了黑鐵寶箱】

    【你獲得了技能：修馬蹄（1級）】

    【下階段任務：飾演一名出鏡三十秒以上的角色；獎勵：青銅寶箱】

    方宇對平凡系統早就已經有了認知，所以開出一個修馬蹄的技能並沒有表現出詫異神色。

    跟着選角導演來到化妝間，方宇輕車熟路的坐下開始化妝。

    能讓選角導演親自挑選的角色，肯定與羣頭隨便拉來的那種炮灰、屍體、完全沒啥鏡頭的路人甲不同，之所以將這個角色特意留在北電，主要還是因爲涉及到了正面鏡頭的對白。

    在這種老戲骨衆多，投資份額大的組裏，只要是露臉有臺詞的角色，哪怕是只有短短幾秒的鏡頭，也會層層把關。

    方宇沒有像是旁邊第一次入組的雛一樣問東問西，只是靜坐着，等待化妝師給自己化好妝。

    妝上臉，戲服穿好，演的具體是什麼，大致也就知道了。

    “啊！好激動，這是我第一次入組！表演課上我都好緊張，第一次面對鏡頭，好害怕忘詞啊！”

    旁邊這一口大碴子味兒口音的女同學激動的坐在椅子上跺腳，身後給她化妝的化妝師翻了個白眼兒，心想這樣的談吐，在娛樂圈怕是寸步難行。

    方宇注意到了這位女同學，不得不說，她還算挺紅的。

    她是01級另闢蹊徑的一位女演員，並沒有上正軌的表演本科專業，而是01級表演高職班的學生，是飛天獎優秀女演員獲得者——馬酥。

    對於馬酥這個人，方宇不算太瞭解，她的戲方宇也沒看過太多，前世也未有過太多的交集，後來關於她的消息，全是因爲賈奈諒那事。

    “唉？同學？你有點面熟啊！”馬酥是個自來熟，扭頭一看方宇也在化妝，也不顧身後的化妝師正在給她編頭髮，惹的化妝師瘋狂翻白眼。

    “嗯，我叫方宇，01級的。”

    “哈！巧了！我也是01級的！我們是同學！”

    馬酥這性格讓方宇都有點尷尬了，只能一個勁的嗯和點頭。

    “你演什麼啊？我好像是演一個丫鬟還是什麼玩意兒來着！”

    “商販。”方宇回道。

    “商販？那有什麼好演的？嘿你看我這人，我自己都是個丫鬟，哈哈哈哈！”

    化妝鏡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就是除了當事人之外的人都比較尷尬......

    萬幸，方宇的妝容比較簡單，《倚天屠龍記》的時代背景是元末，當時元代的漢族平民一般用巾裹頭，只要裹好頭巾，臉上擦點灰，看起來就像是那個時代的人了。畫好妝後，他與馬酥道別，先一步趕往了片場。

    電視劇的拍攝一般都是看演員的檔期與劇組的調度情況，並不是從第一集到第二集這麼拍，也許第一天拍大結局，殺青時才拍第一集也並不是全無可能。

    術語叫做順景，大致意思就是把一個場景裏的所有內容整理完畢，一次性拍完，這樣可以省時省力。

    甚至方宇也不知曉這場戲是否能看到主演，也許他這個擺攤小販也只是拍個全景，再切幾個鏡頭，等剪輯出來的效果就成了兩人對話，其實二者根本不在同一個時空也說不準。

    “你，伱好，請問......”

    身後忽然來人，方宇扭頭。

    此女骨相絕佳，美的讓人很舒服，有種乾淨純粹的感覺，她一襲粉色古裝，眉間點了個紅點，透着一股青春與涉世未深的樣子。

    ‘高媛媛’三個字即將脫口而出，方宇忽然回想到高媛媛的經歷，那部她所演的《十七歲的自行車》並沒有順利上映，於是改口：

    “周芷若？”

    “啊？”高媛媛被眼前裹着頭巾的方宇說的面色一紅，“我是來試鏡的......請問導演，導演在哪裏？”

    “那邊。”方宇指着對面搭的一個棚說道。

    “謝謝！”

    兩人擦肩而過，方宇忽然站住笑了笑：“自信點，你這個角色後期可是要成爲大魔頭的，唯唯諾諾的可不行，不過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入了導演的眼，周芷若一角非你莫屬。”

    “謝......謝謝......”高媛媛回頭，臉色羞紅的道謝。

    告別高媛媛，方宇感嘆。

    如今的華娛還沒有之後那麼髒亂差，現在選角，佔比最大的因素還是貼合角色。

    03版的《倚天屠龍記》與94版的《倚天屠龍記》導演同爲賴導，當賴導第一次見到身穿周芷若角色服的高媛媛時，當場夢迴1994！

    因爲在他的眼裏，高媛媛的長相與94版周芷若扮演者周海魅有着許多相似點，這才拍板決定，選了高媛媛作爲新一代倚天屠龍記的大反派周芷若一角。

    此時影棚裏，楊、賴兩位導演正在打量着這位試戲周芷若的，剛剛踏入電視劇行業不久的高媛媛。

    原定的周芷若放了鴿子，突然來個高媛媛讓賴導很興奮！

    “像！太像了！”賴導見到高媛媛之後，輕聲的唸叨着。

    “噢？像誰？周芷若？”楊導倒是不以爲然，轉頭看着來自香江的賴導。

    “像周海魅！太像了！”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那個意思。”楊導點頭，“高媛媛是吧？說一下你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呢？”

    “好......好.......”高媛媛半個新人哪見過如此陣仗，之前的角色也沒要求說理解......立馬有些慌了。

    不知爲何，此時的高媛媛忽然想起來了剛剛見過的那位年輕的小哥......想起對方所說的話，她重拾自信，腰板挺直，把自己想要表達的全部表達了出來。

    楊導還在猶豫中，一旁的賴導輕輕推了把他的胳膊，附耳小聲嘀咕：“我覺着可以。”

    “可是這一個新人......”楊導說出了疑慮。

    此時的高媛媛在《愛情麻辣燙》等幾部電影裏中有過短暫的拍攝經歷，但是電影的工作量與電視劇的繁瑣的拍攝任務基本上沒法比，她這個並非科班出身的，經驗不算多的電影演員，放在倚天屠龍這樣四十集的大型電視劇中飾演一個女二，確實會讓人感覺稍微有些勉強。

    更何況周芷若要求的演技可比高媛媛之前所飾演的角色難度高太多了，兩個階段的周芷若宛如兩人，根本不是原先高媛媛飾演的那些十分貼合她，並不需要很強演技的青春少女角色可以比較的。

    最起碼當場拍板決定是不可能的。

    “楊導，你的經歷我懂，你喜歡用有經驗的老人，但是在我們香江圈子裏，給新人演員機會的情況很多，我倒是認爲這件事我們可以好好商討一下，目前看來，我覺着這個小姑娘是最貼合我心目中周芷若的人選。”

    楊導沒有當場下決定，只是點頭，又看了兩眼高媛媛，“這樣吧，等下正好有一個走場排練的安排，你先去走場，提前適應一下片場生活，明後天還有幾個試戲周芷若的演員，等結束了，我們在告知你情況。”

    “嗯！嗯！”高媛媛一個勁的點頭鞠躬致謝，這可是決定她是否能在演藝圈嶄露頭角最關鍵性的一場戲。

    走出導演休息室，高媛媛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聽選角導演講戲的方宇。

    選角導演與方宇說了沒兩句之後，就去與下一個龍套講戲了，這時候，方宇也注意到了正在看自己的高媛媛。

    “嘿。”方宇招招手，“怎樣？”

    高媛媛表情有些複雜，指指那邊的攝像頭，光張嘴沒怎麼出聲，嘀咕了個‘還行’的口型。

    方宇點頭，他之前也只是通過小道消息知道了高媛媛選角這一事，具體情況並不瞭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周芷若一角非她莫屬，早已板上釘釘。

    片場的人很多，這倆人也沒多少交談，就被兩個執行導演拉走前去走位了。

    方宇被拉到了一處露天，搭好了古景的街道上。

    他看着遠處那幾個攤位，心裏已有了主意，走到了一個明顯是賣食物的小攤前，鼓搗了起來。

    “麪粉、蔥、面盆、餅鐺，這真是要什麼都有......不愧是老一代的電影人，講究！”

    比起後來那些連吃個包子、饅頭的鏡頭都用特效來代替的劇組，倚天屠龍記這組是真的太過良心！

    有時候，也不能全怪演員演技差，完全是因爲道具組偷懶，你讓演員來一個無實物表演吃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83年聯歡晚會啞劇小品《吃雞》表演者，國家一級演員王景輿老師那個演技的。

    旁邊的攤位有賣包子的，有賣大碗茶的，有賣手工藝品的，各個攤位都把細節拉到了極致，猶如真的穿越到了那個年代似的。

    方宇也不傻站着等演員和相關人員到位，他先將面盆裏倒上了面，去旁邊茶攤借了點水，當街就和起了面。

    旁邊茶攤的一字眉中年男羣演聽到動靜，把毛巾搭在肩上，走來湊熱鬧。

    “嚯！這手藝不賴啊！特約演員？”

    所謂特約演員，就是影視劇裏可以與主演搭戲，稍微漏下臉，多少有一兩句臺詞的演員。

    普通的羣衆演員可能一天有個一二十塊錢，那麼特約演員，就會比他們要多賺個一倍左右，畢竟有了演技的要求，這也是爲什麼選角導演把“商販”這個角色留在了北電學生羣體的原因。

    “嗯，算是吧，副導演和我說了兩句詞，沒什麼難度的。”

    “嘿！你運氣真不賴！咦？看你年紀不大，是北電的學生？”

    方宇點頭。

    “噢！那就不奇怪了！你們表演系大學生賺這個錢我不眼饞，肯定比我這半吊子強多了，我也就才演一年戲嗎，肯定不如你們！嘿嘿！不如你們！”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

    其實片場就是這樣，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普通的小演員會在這裏受到各種各樣的刁難，因爲這地方魚龍混雜，來當羣演的要麼有個明星夢，要麼就是閒散人士，半玩半賺錢。

    如果想要擺脫這樣的情況，只能是成爲了大明星才能杜絕，什麼時候成了角兒，什麼時候身邊就都是好人了。

    方宇不爲所動，繼續幹着手上的活兒，他其實可以理解這茶攤大哥的心態。

    羣演說是一天賺個十五六塊，管飯，實際上大多數的情況下，羣演會在片場待十到十五個小時以上，等這麼久，說不定都不見得會開拍。

    龍套們頂着妝，戴着難受瘙癢的假髮，人確實會急躁許多。

    上一世，他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這種當面酸人的其實還算好，怕的往往是表面對你很熱情，背地裏瘋狂捅你刀子，巴不得你死的那種人，那種貨色，才是最噁心人的。

    見方宇並沒有任何交流的意思，這茶攤大哥也不想自討無趣，撇撇嘴，回茶攤去了。

    天色漸晚，街道兩旁亮起了燈，相關人員陸續進場，很快整條街上站了十幾個路人。

    “都別說話了啊，我講兩句戲。”副導演揮手示意，“我身邊這個是周芷若，等下她從我這入畫，向街道深處走，你們不用管她，大家就像是平時逛街一樣，唯一的要求就是別去找任何一個鏡頭！”

    “A組，你們走慢點，等下走到我這個位置後，掉頭重走，什麼時候喊卡，什麼時候停，我沒說停，任何人都不許出畫！”

    “B組，你們裝作顧客，你們兩個去喝茶，你去工藝品攤兒蹲着，你去......“選角導演看到了正在和麪的方宇，對着身旁的高媛媛安排道：“你去那個攤位問路。”又與高媛媛身後的三個峨眉派女弟子安排，“你們跟着周芷若。”

    “ok，大家都懂了吧！”

    “各單位注意！元上都，街景，第一場......”

    “action！”

    副導演的命令下達後，羣演們都忙碌了起來。

    只有知道這是在走場，並不是真拍的攝像師傅沒怎麼上心。

    這是老一代電影人源於膠片時代的習慣，不告訴羣衆演員們是否真的開機，爲的是讓這幫人有點數，不要嬉皮笑臉的，這也算是管理羣演的一種手段。

    飾演周芷若的高媛媛和一旁的三個峨眉派女弟子並排走着，可以看得出來，四個人一個比一個興奮，高媛媛面對鏡頭其實還算好，剩下那三個女弟子都是北電學生，從來沒有過拍戲經驗，這第一次嘗試拍戲。

    緊張歸緊張，她們自己的任務還都記着，直奔餅攤後的方宇。

    此時的方宇已經和好了面，攤起了餅，自顧自的忙活着，根本沒把正在走向自己的峨眉派一行人當回事。

    高媛媛臉色漲紅的來到了方宇的餅攤前，“那個......”事先背好的臺詞不知怎的，在看到面前熟練的烙着餅的方宇時，忘了個一乾二淨.....

    她滿眼裏都是幹活無比認真的方宇，以爲這真是個餅攤呢，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這是在拍戲。

    “來張餅吃吧！剛出鍋的！”

    方宇說着，菜刀將蔥花餅切開，香噴噴的餅冒着熱氣，爲了今天試戲保持完美身形的高媛媛小鼻子嗅了嗅，肚子不爭氣的叫了......

    【你的平凡感染了高媛媛！】

    【演技熟練度+3！】

    【製作雞蛋灌餅熟練度+2！】

    【修馬蹄熟練度+1！】

    方宇表情不爲所動，並沒有因爲獲得了熟練度後產生任何變化，還在繼續和麪。

    三個師姐有些尷尬，高媛媛也懵逼的忘了詞，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導演就該喊“卡”了，但因爲沒開機，那邊副導壓根就看不到監視畫面，也沒人喊停。

    方宇餘光掃到懟到了高媛媛臉上的攝像機壓根沒亮燈，對着高媛媛自然一笑，“合市大街啊？順着這條街往裏走，再拐一個左彎兒，等看到兩尊很氣派的石獅子後右拐直走，就到了！”

    “哦哦！謝謝！”

    高媛媛連忙點頭致謝，半逃半走的，跟着三個師姐離開了這條街。

    “卡！”

    拿着大喇叭的副導演喊了停，“可以，大家記着今天的走場，明天早上七點前到片場，我們再重過一次！”

    “呼——”

    一切塵埃落定，高媛媛拍拍胸脯，這可太刺激了！任何一個環節出了錯之後，整個組的人都要重新開拍，她一個還未成功入選的演員可擔不起這個失誤！

    沒和身旁的三個峨眉師姐交流，高媛媛走回了餅攤前，“謝......謝謝你！我剛剛......”

    “不用說這個。”方宇收拾起了攤位，他得確保明天來了之後直接可以開拍，真正開拍的時候是會切餅攤近景的，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道具組的那幫人把握。

    看着認真收拾的方宇，高媛媛有些疑惑但也沒細問，正想告別，方宇忽然遞來了餅。

    “嘗一下？明天說不定在我這裏還會有吃戲，看看鹹淡，別一口給你鹹着了，說不出詞了！”

    高媛媛吐吐舌頭，接過了草紙包着的一小塊餅。

    放入口中，嚼了起來。

    【你的平凡感染了高媛媛！】

    【各項技能熟練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