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喝高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鯨魚禪師字數:3653更新時間:24/06/26 23:02:43
    “臥槽……”

    元旦當天放假,但因爲種種應酬推脫不掉,張浩南連趕四場酒局,兩場酒會兩場酒宴。

    酒會是產業相關企業家酒會和高校科研技術轉化單位酒會,目前華東地區電動自行車生產廠家和備案生產廠家都在,姑蘇和樑溪各扶持了一家新的電動自行車企業出來,大量二代出沒。

    酒宴更是複雜,禿頭老漢人在京城還隔空“耳提面命”,政務院辦公小組和科技部的人,張浩南也不方便說大剌剌放鴿子。

    到家已經是半夜一點鐘。

    累到不行。

    “頭一次見你這麼累。”

    趙飛燕端了一杯甜酒給他,張浩南接過去喝了一口,發現有桂花味,頓時愣道,“哪裏來的桂花酒釀?”

    “廠裏剛出啊。”

    “倒是蠻好喝的。”

    十一月就開始做“桂花米酒”,兩種款式,一個水多,一個糯米多,雜醇去掉之後,喝起來也不會頭疼,熱一下還能當醒酒的小甜水。

    這玩意兒挺奇怪的,東北人和嶺南人都訂購了一大批,差不多有一百噸的量,但一開始“大橋食品”新成立的“大橋佳釀”酒廠,是爲了滿足本地市場。

    結果本地也就十來噸的訂單,現在酒桌濃香型白酒爲主。

    這一點倒是讓張浩南非常意外。

    “現在電瓶車廠、電腦廠還有那羣傻叼瞎混的地方,算是評上了‘科技旅遊單位’,朝後也算是又多了一條向上反映情況的渠道。又能省下我不少事情,臥槽……有點反胃。”

    “喝多啦?”

    “我他媽跟一個副司長在走廊裏拜把子,喝高了……”

    張浩南自己都忘了自己承諾了多少東西,反正喝着喝着興起,聊了各種天南海北,吹了無數牛逼,然後社會發展科技司有個頭目也是喝得上頭,感覺跟張浩南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幹了,幹了啊。

    你噸噸噸噸。

    我噸噸噸噸。

    勾肩搭背在走廊裏對着“千裏冰封,萬里雪飄”的大幅壁畫唸叨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後走廊的地毯差點變成香案……

    也不知道該說酒品好呢,還是不好。

    總之政務院的人覺得很丟人,建康市政府這邊也覺得多少有些形象上遭到抹黑。

    不過整體上應該問題不大,有問題的話,劉諶肯定跳起來就是一腳。

    “你說伱也真是的,平時不是不喝嗎?”

    “難得嘛,下不爲例。”

    張浩南頭枕着沙發靠背,樊素素已經端了熱水過來,趙飛燕拿起盆裏的毛巾,擰乾了之後,蓋到了張浩南的眼睛額頭上。

    “張瑾張瑜睡了嗎?”

    “還不睡啊,都幾點了你也不想想。”

    說着趙飛燕提醒道,“你可別發酒瘋把他們兩個弄醒。”

    “行啦,我有那麼無聊?”

    喝高是確定喝高了,腦子明顯遲鈍了不少,但意識還在,張浩南就這麼慢慢地休息。

    只一會兒,竟然睡着了,還打着鼾。

    趙飛燕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趕緊和樊素素一起,將他襪子脫了洗腳。

    “搬是搬不動你姐夫了,就讓他睡沙發吧。我去拿被子過來,素素你看着他點兒。”

    “哎。”

    樊素素點點頭,然後道,“姐,晚上我就守這兒好了,你帶孩子,早上咱們再換。”

    “也行。”

    不多時,客廳的大燈就關了,地暖和空調都開着,倒也不覺得冷。

    趙飛燕拿了枕頭,拍了拍,才將張浩南放倒之後,塞到他的腦袋下來。

    剛纔還是呼嚕聲很響,這會兒呼嚕聲已經沒了,只是呼吸有些粗重。

    “那你守這兒啊,我回樓上了。”

    “放心吧姐。”

    樊素素穿着厚厚的睡衣,坐地上一邊吃薯片一邊看電視,茶几上擺滿了零食,後頭就是睡着了的張浩南。

    等樓梯燈關了,客廳也就閃爍着電視機的熒幕光。

    回頭看了看張浩南,樊素素笑了笑,偷偷地親了張浩南一下,然後繼續看電視,一堆的碟片散落電視下面,想看什麼就放着看。

    看着看着也打瞌睡,好在地上被子也有兩條,就這麼裹着靠在沙發上,半看半休息,三四點鍾的時候,竟然也睡着了。

    冷天天亮的晚,張浩南被尿憋醒已經是六點,但天也沒有多亮,只是白,不過窗戶外面一片藍,看來是個好天氣。

    正要起身,才發現手邊有頭髮,一看是靠着沙發的樊素素,他這才輕手輕腳坐起來。

    沙發被擠出了排氣聲,不過動靜不大,踩在地毯上,也沒啥動靜,張浩南撒了泡尿之後,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順便刷了牙,然後在衛生間中回憶着昨天的應酬。

    然後什麼都想了起來。

    自己跟一個算得上關鍵部門負責人喝得很盡興,甚至一度打破了自己不醉酒的原則。

    兩邊互相豪言壯語許下“官商勾結”的承諾,打算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日……”

    張浩南一臉懵逼,昨天那場面,估計那貨得吃處分。

    老大不小的人了,跟自己一個小年輕拜把子,這合適嗎?

    對方馬上就要退休的年齡了,喝高的原因,就是張浩南吹牛逼撓到了他的癢處。

    什麼加強基礎研究投入,什麼加大科技成果轉化的力度,什麼加快追趕發達國家基礎科學差距的步伐……

    務虛方面吹得多,但實惠的也沒少吹。

    張浩南是藉着“紫金科技”吹的,他表示只要持續不斷加大投入,完全可以繞開傳統的內燃機系統工程,通過動力源的結構調整,進行技術追趕,甚至彎道超車。

    本來跟官僚喝酒,就是吹一些好聽的。

    作爲一個重生者,那必須吹電動汽車啊。

    同樣是系統工程,在乘用車汽車發動機、變速箱、底盤的研究上,張浩南表示這種追趕要面臨太多技術壁壘和市場壁壘,甚至當機械指標達到或者反超國際同類水平的時候,產業領先的既得利益集團,完全可以在技術之外設置壁壘。

    比如說環保,如果整體環保水平達標,也可以通過零部件打分制來進行反制……

    總之張浩南以最大的惡意去假設國際汽車產業巨頭以及背後的國家,聽得政務院辦公小組的人一臉無語。

    唯有社會發展科技司的老頭兒精神抖擻,說一句“對對對”就幹一杯,然後聊着聊着氣氛越來越好,張浩南原本坐兩江省政府和建康市政府官僚中間,最後竟然爲了方便,都換到了最邊緣。

    張老闆也是好酒好菜吃起來忘了數,以爲只是吃得多,結果也喝了不少。

    當然牛逼吹得震天響,什麼“我早就跟黑水工大、松江交大在新型電機方面取得了突破”,什麼“建康工業已經做了臺架實驗”,什麼“新型動力電池其實我已經用在了電動叉車上”……

    聽得人五十多歲的老同志當場年輕三十歲,感覺“科學春天”就是現在,就在今年。

    而且張浩南稍微喝高的時候,其實意識還是清醒的,一看社會發展科技司的老同志居然一臉將信將疑,他當即就拍桌子嚷嚷讓建康市政府國家計劃委員會主任劉諶給他做證。

    是不是有預研電動汽車這回事兒?!

    劉諶臉都綠了,這他媽是建康市政府帶有戰略性質的發展方向,雖然沒有立項,但已經開始做調研工作,信任基礎就是“紫金科技”在電動自行車上的技術儲備、人才儲備還有現金儲備。

    再加上張浩南那無往不利的投資履歷,以及非常強勁的長三角民間資本集團的支撐,建康市政府是打算做兩年以上的調研工作,根據國際主流的技術革新路線來觀望一下。

    畢竟這事兒咋說呢,從建康市政府的產業發展調查來說,汽車工業……它應該不包括電動汽車,至少目前來說,就是這樣。

    因爲壓根就沒有像樣的配套工業,甚至可以這麼說,不僅僅是配套工業,連配套企業都很少。

    可要是張浩南依然保持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那這就牛逼了,不是一般的牛逼,那是小母牛倒立——牛逼沖天。

    建康市政府每一個部門主管,從個人角度出發,那是信的,很激動。

    但是從職能出發,以負責人的態度來看問題,肯定是還要繼續調研,因爲不可能就這麼放棄現在的配套工業,肯定還要深耕深挖。

    結果現在張浩南跟人喝高了,吹牛逼吹得拍桌子狗叫,場面醜陋不說,還把市政府的未來戰略給禿嚕出去。

    雖然禿嚕的對象是政務院的人,中央領導可能不會當真,但萬一呢?

    萬幸……

    事情朝着扭曲又奇葩的方向發展。

    本以爲張浩南就已經離譜混賬,原來中央的幹部也有不靠譜的……

    老同志越聽越上頭,酒不上頭,但小夥子吹的牛逼真他媽上頭,勁兒大。

    也不知道老同志以前是幹什麼的。

    反正還勾肩搭背往外走,一邊走還一起吐槽後面那一大桌都是“夏蟲”,跟他們聊不到一塊去。

    政務院的祕書跟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沁園春》的壁畫下,服務員們正一臉糾結地要不要去攔着還是扶着兩個人,走廊裏地毯當時就跪下一磕,當場就拜把子。

    關公財神爺還不配他們拜。

    然後老頭兒就醉醺醺地表示,自己級別也不低,以後有什麼困難,小老弟知會一聲,老哥哥我還是有點面子的。

    張老闆尋思着有這麼個內閣行走照應,倒也不錯,比禿頭老漢實惠多了,也比“合影”來得方便多了,然後拍着胸脯保證,老哥你放心,未來電動汽車產值,我說個數,十萬億。

    咱們聯手,先掙它個一萬億,大富大貴,始於足下!

    種種畫面回想起來,讓張浩南刷牙的時候,直接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呆住了。

    “臥槽……”

    畫面太美,根本不敢多想。

    而與此同時,在建康市政府的接待賓館中,有個老同志也是一臉懵逼,坐起來哆哆嗦嗦地夾着一根煙點燃,他感覺自己的仕途到頭了,原本還想退休之前混個金字招牌,哪怕是個名譽侍郎也挺好呢?

    結果現在……老子中了什麼邪?

    電動汽車?

    那是什麼勾八東西?!

    十萬億?

    一萬億?

    大富大貴?

    “臥槽……”

    哆嗦着手指,五十多歲的老同志有一種回京就是退休的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