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走一步算一步

    我錯愕地看着他。

    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應付如此尷尬的場面。

    雖然這個消息我心裏早有所準備，但當許森森親口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我的內心卻依舊猶如驚濤駭浪在肆虐一般，久久無法平息。

    坐在一旁始終沉默着的王碩，似乎也察覺到了氛圍的詭異，想要說些什麼，卻也只瞥了我們倆一眼，什麼也沒說。

    “你說的是……真的？”我內心彷徨着問道，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有沒有可能是……”

    “別的男人？”許森森當即目光犀利地看着我，“她和我結婚的前一晚，就和我說了她懷孕的事。所以你後來說要給我們999萬的份子錢，我才更覺得荒誕和可笑，那種內心深深的無力感，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般。”

    我聽他這麼說，也頓時回想起了曾經許森森婚後對我的態度，怪不得異常的冷漠，原來所有的緣由都是謊言堆砌的惡果。

    我情不自禁地想要起身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用手攔住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隨後避開了我直視的目光，微微低着頭。

    “算了，我其實感覺說出來也挺好的，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他突然釋懷着說道，“感覺輕鬆多了，像是心裏少了個負擔。”

    我看着他，內心亦是百感交集。我其實完全能理解當初許森森的憤恨和委屈，沒想到只是愛錯了人，卻竟要遭受如此心靈上的折磨。對或錯都不足以評判他們那一段婚姻，人性的複雜往往只有自己在夜深人靜時，才能完全體會的清楚。

    “那要不……一起喝一杯？”王碩突然開口提議道，隨即端起酒杯，猶豫地看着我們倆。

    許森森見狀，當即也端起酒杯，灑脫地說道：“來，喝。”

    “好，喝。”我也堅定地舉起酒杯，朝着他倆的杯子輕輕一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一飲而盡，甚是暢快。

    我喝完後放下酒杯，長長地舒了口氣，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輕鬆與愉悅。我看到許森森的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那是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與理解。我們再次舉杯，相互致意，彷彿在這一刻，所有的距離與隔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我們幾番推杯換盞之間，似乎最開始的輕鬆氛圍又回來了。他倆開始圍繞着我新買的房子的話題，又開始聊了起來。

    “你這個房子……不會就是爲了你兒子買的吧？”王碩突然開口打趣道。

    “去你大爺的，別亂說。”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許森森，見他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波動，我便接着開口道：“就自己住，天天租房子也不是個事。”

    “別裝了，以前和你說買房子的事，你一點興趣沒有。”王碩回道，“現在突然說買就買，就是給你兒子留着以後娶媳婦是吧？”

    “你少他麼扯淡了，你覺得知宇他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會缺一套房子嗎？”我不免回懟道，但是看到王碩再次變回了從前那個油嘴滑舌的模樣，我內心還是覺得比較欣慰的，證明我們之間的隔閡正在慢慢消散，不會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再說了，老子自己他麼的連媳婦都沒，哪有空考慮他。”

    許森森聽見我這麼說，當即問道：“那你和冷思思就真的徹底分了嗎”

    “嗯。”我悵然地點了點頭，“要不然呢？”

    我話剛說完，許森森突然一臉壞笑着說道：“那你……要不要再考慮下陶潔？”

    “啊？”我頓時內心一緊，“你這說的什麼胡話？那是你前妻吖……你說這個……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這有什麼好怪的？”他有些不以爲意道，“我們那只是形同虛設的婚姻，我他麼連碰都沒碰過她，孩子還是你親生的，所以……你心裏難道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沒有……吧。”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沒有吧？”許森森一臉不屑地說道。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悻悻地回道，“說實話……我現在心裏亂的很。”

    “那你現在和冷思思還有聯繫嗎？”王碩也八卦地問道。

    “沒有。”我悵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分手後到現在……杳無音訊。”

    “我發現你這個人也真的是狠心，當初愛得那麼深，說忘就忘了。”許森森搖了搖頭感慨道，“你可真的是活得灑脫啊……”

    我聽着他的話，心海五味雜陳，酸楚、苦澀、無奈、痛楚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滋味。我曾幻想自己是個能夠輕鬆放下一切、灑脫自如的人，但此刻，我深知那只是一種奢望。

    如果我真的能如他所說，那麼輕易地忘記過去，那麼毫不猶豫地放下牽掛，那該有多好。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那份深深的記憶像一根無形的繩索，緊緊捆綁着我，讓我無法掙脫。我忘不了她，忘不了那段曾經的美好時光，更忘不了那份刻骨銘心的痛楚。

    正是因爲這份難以割捨的情感，我害怕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害怕自己那顆早已破碎的心再次受到傷害。我恐懼着，不敢與她聯繫，不敢面對那個曾讓我心動、也讓我心碎的人。我就像一堆乾柴，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變得脆弱不堪，而她，就像一團烈火，只要稍微一撩撥，我就會被點燃，再次陷入那無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我知道，如果再次與她接觸，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感很可能會再次爆發，就像火山噴發一般猛烈。然而，我也清楚，這樣的爆發只會讓我們再次受到傷害，讓彼此的心靈再次受到摧殘。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嘗過一次，已經足夠了。

    我沉默了許久，故作輕鬆口是心非道：“我這個人心狠慣了，就這樣吧，哈哈。”

    “哎，兄弟，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說你倒黴吧，你身邊全是美女，說你幸運吧，一個也沒留住。”王碩搖了搖頭嘆息道。

    當我聽完他的話語，心中如同被秋風掃過，落葉紛飛，淒涼而空曠。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落寞，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我的視線中漸漸模糊，唯有桌面上的光影交錯，成爲我此刻唯一的焦點。我的眼神在光與影的交織中逐漸渙散，彷彿穿越了時間的隧道，回到了那些曾經擁有過的日子。

    我的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在空氣中四處飄散，無法凝聚。他的話語像一把銳利的劍，深深地刺入我的心頭，讓我無法迴避那些曾經的擁有和憧憬。是的，他說得沒錯，我似乎曾經擁有了一切，卻又丟失了一切。

    曾經的種種，如今只剩下一地碎片，散落在我的腳邊。我試圖將它們拼湊起來，卻發現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回到過去。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如同黑暗中的巨浪，不斷衝擊着我的心靈，讓我無處可逃。

    “你少說兩句。”許森森對着王碩說道。

    王碩似乎也察覺出了我臉上的沮喪，有些擔憂地看着我，“那你打算後面怎麼辦？”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悵然地說道。

    “那你下一步呢？最起碼心裏應該有點想法吧？”王碩繼續問道。

    “嗯……”我怔怔地點了點頭道，“我想……見見陶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