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失魂落魄

    酒癮內。

    王碩失落地坐在椅子上，像是一根霜打的茄子，有氣無力。

    我走了過去，和唐蜜打了個招呼，便拍了一下王碩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

    他看見是我後，明顯有些驚喜，隨後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失落的樣子，抱着我說道，“沒什麼事，就想喝點酒。”

    “又是女人？”我問道。

    他沉默不語，隨即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喲，看來這次傷的很深？”我調侃着說道。

    唐蜜聽見我這麼說，也是微微一笑，表示認同。

    我本來是想問他關於冷思思的事的，但看他現在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好意思開口。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我搖了搖他的肩膀說道，“真的是爲情所困？”

    他突然戲謔一笑，悲情地說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你有話就直接說，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你再不說，我就回去了啊，陶潔還在家裏等着吶。”我看着他這副頹喪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

    “她結婚了。”王碩終於說道。

    “靠，害我擔心半天，還以爲你怎麼了吶。”我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問道：“哪個女的？就以前那個房東女兒？”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又將剛端上來的酒，喝了一大口。

    “一個女人而已，看你尋死覓活的樣子，的確是沒什麼出息。”我看着他這個鬼樣子，不免嘲諷道。

    他怔怔地盯着酒杯，突然轉頭又看了看我，說道：“你說，她是不是還喜歡我？”

    “啊？”

    “她知道我喜歡少婦，所以才故意結婚，來勾引我的吧？”他一臉認真地分析道，“你說，我是不是還有戲？”

    “有戲？”我實在是有些無力吐槽，“今晚馬戲團有你的戲。”

    “你說什麼？”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明顯已經有些喝多了。

    “你就是個他麼的小丑，還整天做着上門女婿的春秋大夢，你醒醒吧，二貨。”我毫不留情地罵道。

    他噗嗤一笑，繼續端起酒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呆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旁邊的唐蜜見狀，也有些擔心，遂勸道：“恩曜，你要不把他先送回去吧，他喝了不少了。”

    “我不走，我還沒喝夠吶。”他踉蹌地擺了擺手，嘴硬地說道。

    我見狀，實在覺得有些無奈，只好把他一拽，向着外面走去，“趕緊的，我送你回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他雖不情願，但奈何渾身無力，也只能被我拖到了外面。

    剛走出大門，他忽地跑了兩步，蹲在了路邊開始嘔吐了起來，感覺甚是淒涼。

    他吐了好一會，終於酒醒了一些，卻突然又往旁邊的地上一躺，四面朝天地擡着頭悲愴地說道：“恩曜，我沒媽了。”

    “啊？”我突然內心一驚，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你說什麼？”

    他躺在地上，無力地嘆了口氣，再次哽咽着說道：“我媽去世了……我沒媽了。”

    隨後便突然哭了起來。

    我看着他躺在地上哭泣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揪心，趕忙蹲在了地上，拍了拍他。

    我本想開口安慰些什麼，但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可能任何語言在這個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吧。

    “我媽已經病重半年了，她一直希望我可以找個好女人，早日結婚，她想看看她孫子長什麼樣，可惜我沒用啊，混到今天還是個屌絲，根本就沒女人願意嫁給我，所以我才想着可以入贅，只要能結婚，我怎麼樣都行，可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他說的聲嘶力竭，整個人顯得痛苦無比。

    怪不得他一直對入贅這個事有如此強烈的執念，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只是他從來不願意和我說起他家裏的事，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這些，不免感到有些自責。

    我趕忙把他拉坐了起來，抱了抱他安慰道：“沒事的，阿姨的初衷只是想讓你幸福，至於你什麼時候結婚，你媽其實也不會強求，她可能只是擔心你以後沒人照顧而已，別擔心，你肯定能遇到好女人的。”

    “我媽臨死前，還給了我10萬塊錢，這個錢本來是家裏拿給她看病的，她說想留給我，不想讓我在外面壓力這麼大。我想回去看她，她也不允許，她說不想我拖累她，她還一直騙我說身體能扛得住，結果……”

    他說到這裏，早已是泣不成聲，哭成了淚人，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痛苦不堪。

    我終於理解他剛纔的頹喪，那是對於他自己悲愴命運的不甘，卻又無能爲力的表現。

    他想有一個美滿的婚姻，寧願選擇入贅，也想完成她媽最終的心願，只可惜，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王碩不僅沒成爲一個“有出息”的好兒子，也沒有帶回去一個稱心如意的好媳婦，更沒讓她媽看到心心念念的孫子。

    人類所有的美好訴求，似乎都很難以實現，縱使已經千方百計，但時候未到，總是難圓滿。

    我心疼地拍了拍他的頭，內心亦是惆悵。

    我和他一樣，也只是個普通人。

    懷揣着對於未來的美好憧憬，漂泊在這個孤單的城市。只是我比他幸運一些，遇見了自己的歸宿。但是他的歸宿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他明明也那麼努力，卻似乎並不盡如人意。他寧願卑微，卻始終在感情中錯付了太多。

    他想要一個體面的生活，也想擁有一份體面的婚姻，所以入贅是最快的方式。只是他在實現的道路上，可能會偶爾被自己的靈魂給牽絆住，讓自己渾渾噩噩，難得終始。

    “別哭了，阿姨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心疼的。”我寬慰道。

    他沉默不語，又哭了很久，終於是漸漸平息了下來。

    我把他扶了起來，打了個出租車，便送他去五聯東苑。

    “其實我很喜歡她。”他無奈地說道，看着窗外。“其實就算不入贅，我也很想和她在一起。”

    “當初那個趙祥玉呢？”我問道，她是蘇婉婉的同學和室友，當初王碩也很喜歡她。

    “她可能只是個過客吧，當初剛失戀，很想獲得一些心裏安慰，想學學你，可能渣一點，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我聽見他這麼說，內心頓時有些無語，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但是事與願違啊，我也沒能和她走到一起。”他悵然地嘆息道，似乎非常傷感，突然他看了看我說道：“你呢？還記得冷思思嗎？”

    “嗯，當然。”我回道，“你不是和我說最近碰到她了嘛，她怎麼樣？”

    我問的小心翼翼，內心卻止不住地忐忑了起來，也不知道爲何慌張。

    “前些日子回去忙我媽的事，回杭州後，總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覺，覺得自己……反正心裏很難受吧，就去西湖邊逛了逛，好幾次都遇見了她，一個人愣坐在椅子上發呆。”

    “你夜裏去西湖？”我問道。

    “早上大概6點左右吧。”他回道，“反正睡不着，反而覺得有些煎熬，乾脆起來走走。”

    “你沒和她打招呼嗎？”

    “打了。但是她好像心情很不好，蓬頭散發的，氣色也很糟糕，都沒怎麼搭理我，只點了下頭，然後又一個人繼續發呆。”他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冷思思這個人本來就高冷，現在情緒不好，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我就走了。”

    王碩剛說完，我便回想起了一個月以前見她的模樣，也是感覺她有些頹喪，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還沒振作起來。

    我猜測可能因我而起，但我也不敢確定，畢竟以前和她相處的時候，感覺她還是挺冷漠的一個人。

    雖說她說喜歡我，但我覺得這件事早已經過去了，已經沒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可是內心在得知她的消息之後，爲什麼會有一絲絲隱隱作痛的感覺呢？彷彿少了點什麼……

    把王碩送回家之後，我一個人悵然地點了支菸，深吸了口氣後，也朝着鉑悅城趕去，陶潔還在家裏等着我。

    我到家後，發現已經快11點鐘了。

    客廳和餐廳的燈都還亮着，我輕輕地關上門，剛想開口說我回來了，發現陶潔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着了。

    我輕手輕腳地緩緩走了過去，發現她的確是睡着了，身上還裹着圍裙，看起來很是疲憊。

    我又是一陣心疼，坐在沙發旁邊，捋了下她臉上的碎髮，隨後親了她一口。

    接着我彎腰直接將她抱起，摟在了懷裏，朝着房間走去。

    剛把她輕放在牀上，給她蓋好被子，她卻突然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揉着惺忪的眼睛笑着說道：“老公，你回來啦。”

    “嗯。”我也笑着應道，“是不是剛纔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沒有。”她莞爾一笑，“就是想你了，感覺你回來了，我自然就醒了。”

    她慵懶地躺在牀上，隨後把我的脖子一摟，溫柔地說道：“餓了嗎？我起來給你把菜熱熱。”

    像她這樣的好女人，感覺自己怎樣寵愛她，都還是做的不夠。

    “嗯，有點。”我輕輕地笑着，手卻不老實地從她裹着絲襪的腳踝，直接摸到了旗袍的下面，一臉戲謔地看着她道：“但我感覺心裏更餓。”

    她瞬間心領神會，嫵媚一笑，直接把我拽着壓倒了她的身上，隨後一邊解着我的褲腰帶，一邊在我的耳邊小聲喘息着說道：“那就先吃我吧。”

    我頓時青筋暴起，又是一段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