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你一定會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一袋米喲扛幾樓字數:2068更新時間:24/06/26 23:00:35
    我半蹲在地上,淚流不止。

    無助地像個孩子一般,失去了所有成年人的體面。

    芽芽緩緩走上前,抱着我,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後背,“姐夫,乖,不哭了,到時候讓姐姐給你也買糖。”

    聽到她的話,我的淚水更像斷了線的珠子,從我的臉頰滑落,打溼了衣衫,溼透了我本就破裂的心。

    “芽芽,對不起。”我愧疚地啜泣道,“我……”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姐姐說只有做錯事了,才需要道歉。”她認真地說道,“姐姐說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哭也沒關係。所以她想你的時候,也會哭。可是……這兩天爲什麼大家都在哭啊?是不是都在思念誰?”

    我心疼地看着她,內心的苦楚像潮水一般,不斷侵襲着我的脆弱和不堪,“對……他們都在……思念一個人。”

    她聽聞,頓時瞪大着無辜的雙眼道:“那他們都在想念誰呀?”

    我錯愕地看着她,緊蹙着眉頭,過了許久才終是坦白道:“思念……你的姐姐。”

    “姐姐?”她挑着眉疑惑地看着我問道,“姐姐前兩天還在家裏,這才出去幾天啊?大人們真沒出息。”

    我怔怔地看着她,終是苦澀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對了,姐夫,你和姐姐要結婚了嗎?”她的眼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認真地問道。

    我聽後頓時內心一緊,落寞地說道:“我……我和你姐姐,可能……結不了婚了。”

    我的話音剛落,她的臉色就變了,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頓時夾雜着諸多失望和不解。

    “爲什麼?”她當即有些焦急地生氣道,似乎並不滿意我含糊其辭的回答,眉頭緊鎖,“姐夫……你不是說要娶我姐姐的嗎?”

    我聽着她的質問,內心再次被難以言說的遺憾和罪惡感所淹沒,彷彿被一片濃重的黑暗所籠罩。我彷彿變得無處遁形,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愈發強烈。

    “如果姐姐回來的時候,聽你這麼說,她肯定會難過的。”芽芽繼續沮喪地說道,“姐夫,你和姐姐結婚吧,好不好?”

    我正不知該如何回覆她之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冷漠地說道:“你姐姐以後不會回來了。”

    我朝着門口循聲看去,只見方豔秋一臉厭惡地看着我走了進去,許森森緊隨其後。

    芽芽聽見她的話,頓時憤懣地說道:“你騙人!姐姐說過段時間就會回來的,還會給我帶好多好多糖果……”

    她說着說着,眼眶便已然溼潤了起來,雙脣微微顫抖,雙手緊握在一起,一副要哭的倔強模樣。

    “芽芽,你姐姐去世了。”方豔秋繼續悲傷且決絕地說道,“去世了你懂嗎?就是死了,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許森森見狀趕忙衝上前去拉住了方豔秋,皺着眉頭勸說道:“豔秋,你別這樣。”

    “我怎麼樣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嘛?”方豔秋的肩膀微微顫抖,情緒激動地說道。

    “她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許森森無奈地看了方豔秋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的情緒,便轉而蹲在了地上,拉着芽芽的手說道:“小妹妹,你別聽這個大姐姐亂說,你姐姐……以後肯定會回來的。只不過她這一次要去的地方很遠很遠,所以……”

    “比杭州還遠嗎?”芽芽眨巴着無辜的眼睛說道,情緒也明顯緩和了許多。

    “嗯,比杭州還遠。”許森森心疼地摸了摸芽芽的頭髮,隨即瞥了我一眼接着開口道:“我們想和恩曜哥哥說會話,你可以先去別的地方玩一會嗎?”

    “他是我姐夫。”芽芽堅定地說道。

    許森森不禁有些錯愕,卻也笑着說道:“那……我們和你姐夫聊會天,你看可以嗎?”

    “好,那你們聊快一點,等會要把姐夫還給我,我還有好多花想和我姐夫說吶。”芽芽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即衝我揮了揮手,便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內心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你滿意了?”方豔秋突然厲聲問道,她的聲音像是被寒風撕裂,充滿了深深的悲痛。

    我頓時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亂,“你在……說什麼?”

    她的臉色蒼白,如同一張沒有血色的紙,嘴角的肌肉緊繃着,彷彿在極力抑制着即將爆發的憤怒,過了許久才終是冷漠至極地說道:“恩曜,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害死了她。”

    我看着她,一時錯愕地說不出話來,許森森見狀趕忙攔着她說道:“豔秋你不要胡說,我知道孟菲菲是你的好朋友,她走了你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但也不能說是恩曜……”

    “就是他。”方豔秋突然崩潰地指着我說道,“如果不是他,菲菲就不會得抑鬱症,更不會像現在這樣……”

    她說着說着便再次哽咽了起來,淚水再次無聲地從她的臉頰處滑落了下來。

    我看着悲痛不已的方豔秋,心中的慌亂和不安愈發強烈。

    如果是從前聽到方豔秋這般無端的指責,我是肯定要反駁回去的。畢竟當初是孟菲菲主動要和我分開的,至於她爲什麼得了抑鬱症,我無從知曉,所以我也一直心安理得地認爲,這一切都和我無關。我唯一覺得愧對孟菲菲的便是和她的最後一次相見,似乎是我在她即將潰爛的傷口上又心狠地撒了一把鹽。

    而如今她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再次討論從前的是是非非,似乎已然失去了所有意義。我所有的百口莫辯,無非是我的於心不忍。如果她真的認爲我是這樁悲劇中唯一的罪人,那我甘願接受審判。

    我下意識地嘆了口氣,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色彩,變得黯淡無光。內心的情緒猶如深海中的一葉孤舟,無助且迷茫。

    正在這時,芽芽突然又從門外跑了進來,看着我說道:“對了,姐夫,我這裏有你的一封信。”

    “一封信?”我錯愕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嗯,我姐姐說她要去很遠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來找她,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她說道。

    我呆滯地從她的手裏接過了那個信封,上面赫然寫着一句話:

    “我知道我一定要走,我也知道,你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