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愛是剋制

    等我洗漱完之後。

    她早已經躺好在被窩裏，正聚精會神地看着春晚。

    我輕輕地關上房間的燈，連呼吸都有些緊張和興奮。

    我強裝鎮定地坐在牀邊，隨後緩緩掀開被褥的一角，徑直躺了進去，卻不敢輕舉妄動。

    “你離我……稍微遠點。”她突然開口支支吾吾道，“晚上睡覺老實點，別……亂擠。”

    “哦……好。”我心不在焉地回道，卻根本不知道她剛纔說了什麼，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欲擒故縱的“矜持”模樣，根本沒空管其他的細節。

    “那個……要不一起看吧？”我小聲地問道，“不是說好了，晚上一起看春晚的嗎？”

    “哦……好。”她應道，隨即緩緩扭動着身子，將自己平躺了過來。

    我能明顯感受到她也十分緊張，手機屏幕上的亮光，能看見她的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像是初升的朝霞映照在白皙的肌膚上，增添了幾分嬌羞。

    她的眼睛不時地偷偷瞟向我，然後又迅速移開，彷彿在捕捉我每一個細微的反應，又害怕被我發現她的緊張。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被角，彷彿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整個房間瀰漫着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氛，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諾，給你拿着。”她說着便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頓時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給我幹嘛？”

    “我手冷。”她說道，“我手要放到被子裏面，你拿着吧。”

    “哦，好。”我淡淡地應道，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要不……我幫你捂捂？”

    她頓時吞吞吐吐道：“不……不用了。”

    我卻根本不顧她的推辭，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直接伸進了被子裏，開始找尋着她的手。

    “你……你別亂摸。”她突然嬌羞地說道。

    “我就給你捂捂，你把手拿過來。”

    她見我這麼說，也只好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過來，頓時一陣冰冷刺骨的觸感傳入我的手心，“你這個手是不是結冰了啊？這麼冷？”

    “女孩子……不……不都這樣嘛，手腳冰冷。”

    “哦，也是。”我應道，“那我給你的腳也捂捂吧，你把腳伸過來。”

    “啊？”她頓時詫異道，“這個……還是不用了吧。”

    “哎呀，和我客氣什麼，男人都是陽剛之軀，身上熱得很，沒事，你把腳伸過來。”

    “可是……我腳感覺更冰。”她嘴上這麼說着，腳卻已經下意識地伸了過來。

    我的小腿在接觸到她腳的一瞬間，頓時冷得一顫，這他麼的……像是剛從雪地裏挖出來的一般，也太冷了點。

    她明顯也察覺到我的不適，輕聲問道：“是不是很冰？”

    “也……還好。”我強裝鎮定地說道。

    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突然開口問道：“你……不是接觸過很多女孩子嘛，她們的腳不冷嗎？”

    “你是說我睡過的女人？”我下意識地反問道，卻忽然感覺這麼說有些不太對勁，趕忙掩飾道：“那個……我一般很少幫人捂腳的。”

    她聽完我的話後，頓時嗤之以鼻地說道：“誰信。”

    “真的。”我信誓旦旦道，“我可能以前比較直男吧，很少會往這方面想，不過……以後我記住了。”

    其實我的確沒說謊話，因爲我真的很少幫別的女人捂腳，畢竟如果真的抱着女人到了牀上之後，哪還有心思管這些事，肯定是……

    “你還想有以後？”她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趕忙解釋道，“我是說……以後和你。”

    “我才不要。”她傲嬌着說道。

    我聽到她的回答後，故意把腿往旁邊挪了挪，“那你不要就算了，我剛好也覺得你太冰了。”

    她見狀頓時用手掐着我的胳膊，隨即把腳又朝我這邊伸了過來，“討厭，你給我過來點，讓我捂捂。”

    “不是你自己說不要的嗎？”我故意調侃着說道。

    “你……”

    我怕她等會真的生氣了，便也不再逗她，趕忙諂笑着說道：“好好好，給你捂，給你捂。”

    她見我一臉壞笑得意的模樣，也終於反應過來我是在逗她，頓時氣急敗壞地把她的腳使勁往上一提，直接伸到了我的腹部。

    霎時間，我的腹部感覺碰到了一整塊冰塊，激地我一顫，“你他麼想冰死我啊？”

    “要你逗我，哼，就冰你。”她不依不饒道。

    我趕忙用手抓住她的腳踝，把她的腳捧在了手心，“我知道錯了，我還是用手給你捂吧。”

    “不行，你手不夠熱。”她堅持着說道，隨即便開始用力，打算掙脫我手掌的束縛。

    我也不甘示弱，直接用手將她的雙腿一抱，讓她頓時動彈不得，我正準備開口嘲諷，沒想到她竟又把手伸向了我的脖子，又是一陣冰寒徹骨的觸覺，讓我下意識地鬆開了雙手，轉而去把她的兩隻手給抓了起來。

    我們倆在牀上反覆拉扯，猶如兩個鬧夜不睡覺的小孩，在被窩裏瘋鬧得不亦樂乎。

    我最後實在沒辦法，便用雙腿夾緊她的兩條腿，雙手控住她的雙手，將她死死捆在懷裏，“讓你陰險狡詐，我讓你冰我。”

    “你……放開。”她較弱地喊道，卻儼然無濟於事。

    我正笑得得意之時，卻看見她輕咬着嘴脣，昏暗的光線下，表情更是扭捏了一些，我才終於意識到這個姿勢過於曖昧了。

    我頓時內心一顫，像是被電擊了一般，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

    呼吸開始莫名急促了起來，心跳砰砰直跳，像是要掙脫出這具身體的束縛。

    “你……放開……我吧。”她再次輕聲喚道，語氣中卻多了幾分羞澀。

    我瞬間感覺我的身體開始發燙，動作也漸漸輕柔了起來，她卻沒有立即掙脫，只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像是在等待着我下一步的動作。

    我和她面對着面靜默着許久，側臥在同一個枕頭上，清晰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我不自覺地開始把手伸向了她的腰間，她的身體瞬間繃得很緊，卻也沒有抗拒我的意思，讓我不自覺地想起曾經在她老家的那一晚。

    我的手開始不停地摩挲着她材質細膩的睡衣，動作輕柔卻又充滿着挑逗，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起來，眼睛早已緊閉了起來，睫毛微顫着，像是一朵待人採擷的花兒一般，令人垂涎欲滴。

    我看着這一幕，頓時更加血脈噴張了起來，正準備更進一步，她突然輕聲說道：“我……我……害怕。”

    我頓時內心一緊，愣在了原地。

    我的大腦此時已經一片空白，卻不得不重新讓理智佔據着大腦的主導，剋制着自己內心本能的衝動。

    “對……對不起。”我下意識地回道，隨即趕忙將手從她的身上拿了下來，然後翻了個身，怔怔地平躺着，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也緩緩整理了下被褥裏的睡裙，嬌滴滴地輕聲道：“你是不是……憋得很難受啊？”

    我搖了搖頭，“有點，不過還好。”

    她思忖了良久，支支吾吾道：“要不……”

    “我不要。”我直接打斷道，“我想等以後。”

    “你怎麼突然變……”

    我再次打斷她的話說道：“我想等一天，等你願意把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都交付給我的時候，我再要你。”

    她聽完我的話，明顯有些愣住了，過了半晌才說道：“你真的願意……等嗎？”

    “願意。”我斬釘截鐵地回道，“就像你說的，愛的基本條件應該有照顧、責任、理解和尊重。我知道自己需要成長的地方還有很多，那今天……我想先做到尊重。我想尊重你，也想尊重我們的感情，我願意等，等到你願意爲止。”

    我側身扭頭靜靜地看着她，內心亦是堅定。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這樣做。

    可是當我真的這麼做了，我發現我好像漸漸理解了冷思思的“偏執”和“矜持”，也漸漸懂得了“愛是剋制”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是曾經的我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嘲笑我的虛僞和無能，但只有現在的我心裏清楚，我是真的愛她。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只有我和她，靜靜地躺在同一張牀上。

    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跳，那是一種微妙而強烈的共鳴，讓我心潮澎湃，卻又小心翼翼。

    她突然把手伸出了被子，隨即輕摟着我的脖子，整個人湊到了我的懷裏，我還沒反應過來，便突然感受到一陣芬芳襲入了我的脣齒之間。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吻了好一會，才緩緩輕推開了我，眼神迷離卻又平靜。

    她看着我臉上訝異着的神情，卻莞爾一笑，“晚安，做個好夢。”

    我的思緒千絲萬縷，心中更是藏了千言萬語，卻也欲言又止，終是輕聲應道：“嗯，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