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試試就試試

    深夜小巷。

    路邊充斥着熙熙攘攘的歡笑聲和小吃攤的叫賣聲。

    我和陶潔以及她爸三個人坐在一個名叫“大城小棧”的小飯店裏，正點着菜。

    這是我以前經常和王碩還有許森森一起吃飯的大排檔，味道非常不錯，而且老闆也認識我，經常給我打折。

    陶潔突然拉起我的手，給我使了個眼色，便把我拽了出去。

    我陪着她走到了外面，頓覺有些莫名其妙，她卻搶先開口道：“你怎麼想的？你怎麼帶我爸來這種地方吃飯？”

    “這裏不是挺好的嗎？而且你爸自己說隨便吃點，想吃點家常菜，這個大排檔燒的全是家常菜。”我胸有成竹地說道。

    她好像有些被我氣笑了，一臉無語地說道：“那你也不能帶他吃這個吧？你帶我吃小吃就算了，我爸他畢竟是個董事長……你就帶他吃這個？”

    “不是你們讓我隨便挑的嘛，我覺得這裏味道非常不錯，喝喝酒，聊聊天，挺好的，你要是不滿意，當時你就別說讓我隨便選啊……”

    “你……”她有些無奈地看着我，彷彿在看一個傻子一樣，隨後嬌怒道：“算了算了，笨死了。”

    她轉身就走了回去，我也聳了聳肩，在她身後做了個鬼臉，便也悻悻地跟着她進去了。

    “爸，這家店……如果你不喜歡吃，我們就換一家？”陶潔看着正在點菜的陶總說道。

    我也趕忙應道：“是啊，陶總，一開始是我考慮不周，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她爸正在點菜，突然擡頭看着我嚴肅地說道：“你喊我什麼？”

    “陶……陶叔叔。”我諂笑地改口喊道。

    “這還差不多。”她爸滿意一笑，隨後看了看旁邊的陶潔說道：“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呀，天天和公司那幫人吃飯，整天就是酒樓，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想換換口味，就這裏的家常菜挺好的。”

    我嘚瑟地看了陶潔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微笑，她似乎也明白我在炫耀，衝着我撅了噘嘴，揚起拳頭佯了一下。

    “打情罵俏還是晚上回去慢慢膩歪，躲在房間裏沒人看見，少在我面前晃悠。”她爸突然開口道。

    我和她瞬間愣了一下，只是陶潔臉色卻有些紅暈了笑道：“我們又……沒住在一起。”

    “沒同居？”她爸看着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有。”我回道。

    果然，陶潔的思想那麼開放，除了受國外思想的薰陶，和她爸估計也有一定的關係。

    “沒同居也好。”她爸回道，隨後看着我囑咐了一句：“不過平時也要做好避孕啊。”

    “啊？”我大吃一驚，下意識地瞥了陶潔一眼，她臉上的羞紅早已蔓到了耳根，根本不敢和她爸對視，遂嗔道：“爸，你煩人。”

    “這也是給你們小年輕提提醒嘛。”她爸也尷尬地笑了幾聲。

    沒過一會，菜便上齊了，老闆也熱情地和我打了個招呼，還免費送了一碟花生米。

    我看着花生米，爲了緩解剛纔尷尬的氣氛開口道：“陶叔叔，要不咱們喝點？”

    “你想什麼呢？我爸早戒酒了，除非重要聚會的時候，偶爾喝一點。”陶潔趕忙制止道。

    “哦……”我尷尬地笑了笑。

    她爸卻擺了擺手，一臉輕鬆地說道：“沒事，今天高興，少喝一點。”

    陶潔也是不可思議地看了她爸一眼，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便也不好掃興地說道：“那你……少喝一點。”

    “嗯。”

    我們一邊吃着，一邊天南海北地聊着，陶潔突然開口問道：“爸，你覺得……恩曜怎麼樣啊？”

    她爸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怔怔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陶潔，說道：“一表人才。”

    “我不是讓你評價他的長相，我是說……總體你是什麼樣的看法？”

    她爸戲謔一笑道：“你們都談戀愛了，我說他不好，你到時候不又得和我鬧啊。”

    “沒事，您就實話實說，我保證不生氣。”

    我也搞不懂陶潔到底咋想的，爲什麼一定要在吃飯的時候，問這麼個尷尬的話題。

    她爸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然後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說道：“衝動、武斷，有點不夠沉穩。”

    我聽完她爸的總結，內心一涼。陶潔的臉色也明顯有些難看。

    “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她爸忽然又補充了這麼一句，瞬間讓我感覺心裏好受了一點，“年輕人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該撞的南牆，該走的彎路，一個都少不了。”

    我趕忙端起酒杯說道：“陶叔叔說的是，來，我敬您。”

    “那……他就沒什麼優點嗎？”陶潔繼續不死心地問道。

    “優點？”她爸嘴角微微一勾，若有所思道：“有擔當，有想法，有魄力，是個可塑之才。”

    陶潔聽聞滿意一笑，然後也嬌羞地看了看我，隨即說道：“那我們倆在一起……你同意嗎？”

    “你個小丫頭，你們都談戀愛了，現在跑過來問我同不同意，這不是馬後炮嘛。”她爸笑了笑，一臉的溺愛。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恩曜和我般配嗎？”陶潔繼續問道。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陶潔會突然在吃飯的時候談論這個話題了，這明顯不是在問她爸的意見和看法，而是想從她爸的嘴裏，得到肯定我的回答。

    我一直說自己配不上陶潔，她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側面肯定我的優秀。

    她這點小心思，真的讓人又歡喜，又心疼。

    她爸又看了看我倆，隨即回答道：“不般配。”

    “啊？”陶潔驚訝地問道，“爲什麼？”

    “在我心裏啊，沒人能配得上我的女兒，你問任何一個做爸爸的，你覺得誰開心自己的女兒長大了遠走高飛？”

    “可是……”

    “是你讓我實話實說的，我就表達下老父親的真實想法嘛。”她爸咧嘴一笑，“在我心裏啊，我女兒就和仙女一樣，只有神仙才能配得上。”

    陶潔也是嬌嗔一笑，隨後乖巧地給她爸和我的酒杯裏，又各自添了一些酒。

    我怔怔地看了看陶總，發現他的兩鬢已經有些發白，剛纔的話，是一個老父親最真實的情感表露，有一天我也會成爲一個父親，我能理解他。

    所以我更要對陶潔負責，更不能讓她和我這樣的人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來，喝酒。”我舉杯道。

    “來。”

    ……

    酒過三巡之後。

    陶總明顯有些喝高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哎呀，你們少喝點啊，怎麼一上頭就亂喝啊。”陶潔沒好氣地看着我倆道。

    她爸輕輕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嘿嘿，這不是我們爺倆……今天高興嘛。”

    剛纔喝酒的時候，聽着他高談闊論着自己的過往，也的確有趣，所以我捧哏式的聊天，反而讓他越聊越起勁，最後竟然開始和我稱兄道弟了起來。

    “恩曜，你快攔着點我爸啊。”陶潔焦急地喊道。

    沒想到她爸直接把陶潔扶着的手輕輕一推，說道：“姑爺……沒事，咱倆喝。”

    陶潔聽見她爸這麼喊我，嬌羞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欣喜，“你們喝多了……”

    “來，老哥……幹了！”我也有些不勝酒力，醉醺醺的，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沒想到她爸竟也絲毫不生氣，直接端起酒杯喊道：“來，幹了，姑爺。”

    陶潔在旁邊看着這個滑稽的場景喊道：“你們兩個在亂喊什麼啊？真就是各喊各的？”

    我倆絲毫不搭理陶潔的話，繼續肆無忌憚地喝着。

    正在這時，我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搖搖晃晃地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冷思思。

    我直接把電話一掛，並未理睬。隨後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看了一眼我的微信，上面果然全是冷思思的未讀消息。

    我定睛一看她發的文字：家裏的網絡又有問題了，快回來修一下。

    去你的……同樣的套路還想騙我兩次？

    陶總看了眼我有些躊躇不定的表情，問道：“怎麼了姑爺？有事？”

    “沒事，老哥，我們繼續。”我再次端起酒杯，和他又推杯換盞了起來。

    ……

    終於酒盡人散，我坐着陶總司機的車，回到了安陽小區。

    剛打開房門，就發現客廳坐着兩個女人。

    我定睛一看，一個是冷思思，另一個——怎麼是方豔秋？

    我一邊費力地換着拖鞋，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哎……你們倆不是絕交了嗎？”

    “喝酒了？”冷思思看着醉醺醺的我，問道。

    “嗯，小酌了一杯。”

    “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小酌啊。”旁邊的方豔秋說道。

    “我還以爲我眼花了吶，原來真是你啊，豔秋，你和思思……不是都絕交了嗎？”

    方豔秋戲謔一笑道：“你個主要嫌疑人都沒被判死刑，我個從犯至於槍斃嘛？”

    我腦子裏全是漿糊，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剛想問她什麼意思，旁邊的冷思思開口問道：“我趕緊來看看，我們家的網絡到底是怎麼了。”

    “嘿嘿，又想騙我？”我有些踉蹌着說道，隨即用手指了指冷思思笑着說道：“我可不會上你的第二次當。”

    方豔秋卻突然開口道：“你家網絡真有問題，看個綜藝都卡死了，一直加載不出來。”

    “啊？”我疑惑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發現雖然有無線網絡，但是的確很卡，“估計網絡波動吧，等明天我來看看。”

    “今天不行嗎？”冷思思問道。

    “你看我像行的樣子嗎？”我指了指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示意自己酒喝多了。

    沒想到方豔秋卻突然嫵媚一笑，微眯着眼睛說道：“的確，恩曜酒喝了多，的確不太行。”

    我剛準備轉身回房，突然意識到方豔秋這娘們，好像意有所指？

    我轉而看向她，也壞笑道：“我行不行……你晚上再試試？”

    “試試就試試。”

    冷思思看着我倆一臉不正經的樣子，終於反應過來我們講的是什麼意思，怒罵道：“你們給我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