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再遇懷秀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圏吉字數:3067更新時間:24/06/26 23:00:22
其時天光已甚亮,曳落河武士訓練有素,營地四周均有瞭望之人,兩人跑的雖快卻也難保不被發現?奔出林子不到一百步,就聽得呼哨聲四起,不一會兒梆子聲響起,有曳落河弓弩手以弩箭向着二人射擊,然而江朔、獨孤湘身法何其神妙,在小金城關內衙署屋內抵近射擊,江朔尚且不懼,更何況是在開闊處。況且其時晨霧未散,曳落河射手瞄準亦難,只是向着霧靄胡亂射擊而已,如何能射中二人。
朔湘二人展開穿星步閃轉騰挪,將射來的勁矢盡皆避開,同時急速趨近,不消片刻就闖入營壘之間,衆曳落河武士不禁大驚,誰見過跑的比弩箭還要快的人?陣型頓時大亂,慌亂間紛紛拋下臂張弩,各抽兵刃,想要結陣攔阻二人。
江朔一看,忙喊道:「湘兒,這些人會璇璣陣,可要小心,讓他們結成陣勢可就不好對付了。」
獨孤湘卻不需江朔提醒,她手中的白練長索正是璇璣陣的剋星,這套月影素寒流的功夫本就是獨孤問創來剋制北溟子北狩步的,璇璣陣脫胎於北狩步,月影素寒流能不能對付得了北溟子還在兩說,獨孤湘拿來對付這些曳落河武士卻是綽綽有餘。
那些曳落河武士不組成璇璣陣還不好,排成北斗七星的陣勢卻正好像湊上去被湘兒揍一樣,只見獨孤湘將銀球飛爪舞得上下翻飛,離得遠的以飛爪鎖拿兵器,離得近的則以銀球打穴,獨孤湘生的矮小,晨霧之中白色的飛索便似貼地的游龍一般,到人面前才將銀球從輕薄的霧靄中彈起,打在曳落河武士的膝蓋、小腿上的膝關、犢鼻、承筋等穴,立刻腿腳麻軟,紛紛倒地。
江朔手中卻只有七星寶劍,他以南方朱雀翼宿的步法在衆武士中穿行,寶劍也不出鞘,以樫木劍鞘當點穴橛用,曳落河武士尚未組成陣勢便先被他點倒。江朔內功既高,出手更快,不待武士就位,便將陣型打散。
而獨孤湘這邊卻是等衆武士佈陣已成之後再出手破陣,在曳落河眼中這個小女子卻比江朔更嚇人,在他們看來這女子看似嫋嫋婷婷,身形曼妙,不疾不徐,但只待璇璣陣布好,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破陣,這好整以暇的從容,可不是比猛衝猛打的江朔高明麼。
其實這些曳落河武士不知道的是獨孤湘之所以要等他們排好陣勢,卻是因爲月影素寒流暗含了詳盡的破解璇璣陣之法,曳落河布璇璣陣所用道的北狩步只是皮毛,只會亦步亦趨地邁步,獨孤湘打來得心應手,若是曳落河武士各自爲戰,或是逃散開來,獨孤湘反倒沒這麼容易一下子擊倒這麼多人了。
只是月影素寒流太過神妙,嚇得曳落河武士的包圍圈越來越大,都遠遠地退開,不敢與獨孤湘交戰,因此江朔雖然要逐一擊破,放倒武士的總數卻與獨孤湘相差不多。
獨孤湘見狀,立刻想了個鬼主意,喊道:「朔哥兒,你打的可太慢了,我來幫你。」她向江朔身邊奔去,在他左近擊打曳落河武士,江朔七星寶劍是短兵器,白練卻要長的多,獨孤湘在他身側,以長索銀球飛擊曳落河武士,自然比江朔佔了先機,這下大多武士都是被她放倒的了。
也是這些曳落河武士軍紀極嚴,雖知不敵卻依然死戰不退,這才被江朔和獨孤湘盡皆放倒了,否則二人這樣靠在一起的打法,如果一衆武士四散奔逃,朔湘僅二人,絕對無法把這些個武士一網打盡盡皆放倒的。
點到最後一人,獨孤湘長籲一口氣道:「朔哥兒,我放倒了六十三人,你呢?」
江朔道:「我可沒數的這麼仔細,二十來人吧。」
獨孤湘道:「那數可不對了,不是說一隊一百人,你只放倒二十來人可湊不夠一百人咯。」
江朔扯起一個武士道:「問他。」
獨孤湘奇道:「我看他們黑黢黢的都穿的一樣,都帶着面具,你怎知他
是領頭的。」
江朔撿起一個團扇一樣的東西,道:「湘兒你忘了,百人隊由旅帥率領,旅帥執鼙,我剛纔正見到他揮動鼙鼓指揮軍隊呢。」
獨孤湘接過江朔手中的鼙鼓,在手裏來來回回「東隆東隆」地敲擊,道:「真好玩,像個大號的撥浪鼓。」
江朔卻扯去那人面具,問道:「高不危可在你們軍中?」
那旅帥本橫下一條心,決計什麼都不說,卻聽江朔提到高不危的名字,不禁奇道:「少俠怎麼知道高參軍在我軍中?你找他何事?」他知道安祿山豢養了很多江湖豪客,心道這一對少男少女武功這樣高強,難道也是安中丞的親支近派?
獨孤湘道:「我們可不找高不危那個老雜毛,我們找我爺爺。」
那旅帥愈發恭敬道:「哦哦,原來是獨孤前輩的孫女,難怪功夫這樣俊俏。」
獨孤湘被他一誇,甚是得意,道:「算你有眼光。我且問你,我爺爺和高不危去哪裏了?」
那旅帥昨夜見高不危對獨孤問甚是恭敬,只道他們是一路的,更兼今日朔湘二人只是將衆軍士點倒,並未取一人性命,他便心道定是這少男少女有意炫耀武功,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如是敵人,如何會不下殺手?他自己越想越覺得有理,對獨孤湘愈發恭敬道:「回女俠的話,尊老太爺昨夜和高參軍帶了七人往東邊去了,命我等在此紮寨等候,標下還道等誰呢,原來是等二位少年英俠。」
江朔剛想說話,獨孤湘卻攔住他,順着那旅帥的話笑道:「可不是怎地,爺爺叫我們來此和他匯合,不想卻遇到了爾等,閒來無聊,拿你們耍耍樂子。」
那旅帥面露諂媚,道:「女俠好詼諧,和我們耍着玩呢,只是二位忒也的大膽了,萬一被弓弩傷着可如何是好?」
獨孤湘道:「放屁,你等這點微末工夫怎傷得了本女俠?」
那旅帥忙道:「是,是,萬幸小的們學藝不精,沒有傷着貴人。」
獨孤湘笑着拍拍他的臉道:」我們來的晚啦,遍尋找我爺爺和高參軍不着呢,你知道怎麼尋他們麼?」
那旅帥爲難道:「這小的可不知,高參軍只教我等在此等候,可沒說去了哪裏。二位何不也在此等候?」
正在此時,忽聽一聲鳴鏑響箭,江朔知是杭翰發射的信號,對獨孤湘道:「又有人來了。」
說話之間卻見又來了一標玄衣黑甲的曳落河武士,只是這些人衣甲雖與曳落河一般無二,但手中揮舞的武器卻是各色各樣,騎的馬也毛色駁雜,品種亦不一而足,不似這隊曳落河所騎都是河東駿馬。
見這隊武士雖然人數衆多不下兩百人,卻不甚齊整,看來不甚曳落河中的精銳,朔湘二人倒也不懼,獨孤湘閃到那曳落河旅帥的背後拿住他的大椎穴,心道:若是彼等射箭就拿他做肉盾。
江朔則騰空而起向領頭的一名帶着金色面甲的騎士飛撲過去,豈料那武士見了他非但不避,反而催馬向前,喜道:「江少主,好久不見,你果然來鬆漠了!」說着拿下面具,卻是契丹少主,崇順王李懷秀。
江朔見是懷秀,凝掌不發,落地道:「懷秀,我正到處尋你,沒想到卻在此處相遇。」
李懷秀也跳下馬來,雙手抱住江朔道:「早聽說你要來松漠,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說着向江朔擠擠眼睛。
江朔知道李珠兒是反間之事仍是部落內的機密,李懷秀示意他不要說穿,當即也不提珠兒,也不問她在何處,只是道:「曳落河分成小股向松漠滲透,我原來還擔心你們,不想你們倒有扮作曳落河的妙計擾亂彼等。」
李懷秀哈哈大笑道:「只許他安祿山用計,就不許我們契丹人有智謀麼?」
江朔道:「你的胞弟杭
翰也在此間呢。」
說話間,杭翰早已下樹向他們奔來了,向着李懷秀單膝跪地,以契丹語問安,李懷秀忙將他攙起,道:「舍弟不會漢語,江少主,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獨孤湘道:「嘿,他們兩個,一個說漢語,一個說契丹語,卻居然也能交談,可熱絡呢。」
李懷秀道:「這位不是靜樂的從妹,湘兒姑娘麼?」原來他在範陽盧家見過湘兒和她爺爺,只是當時不知他二人是武林高手。
江朔忙介紹道:「這是我妹子獨孤湘,她爺爺便是赫赫有名的追雲逐月叟,獨孤問前輩。」
李懷秀道:「原來那乾瘦的老者竟然是中原三子碩果僅存的追雲叟,湘兒姑娘幸會幸會。」說着向獨孤湘抱拳行禮,趙蕤攜白猿隱遁山林之事,世人多不知曉,他天寶二年失蹤之後,旁人都道他不知死在那個隱祕偏遠之處了。
獨孤湘卻嘰嘰喳喳將二人如何救了塔裏古,如何遇着杭翰,如何在松林中搜尋前進,如何見到樹上刻的褚特部的求救信號,才找來這裏,井寬仁之事與契丹人無關,因此她隱去不講。
李懷秀聽她滔滔不絕,連珠價地將往事說來,甚覺有趣,不禁莞爾,待她說完,笑道:「湘兒姑娘有所不知,這刻印就是我等所留,契丹文字簡略,各部刻印多被高不危老賊破解了,因此我們故意留下有殘兵躲入黑林中的記號,爲的就是引誘曳落河武士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