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系統，或者其他

    ……這是一種相當古怪的感覺。

    之前在夢境裏，所有一切都是流動的，只不過是時間呈現出一種跳躍性，但是在現在，就彷彿整個世界被按下了靜止符一樣，洶涌的時間停滯在了這一刻。

    看着下方的情形，沐輕枳一臉愕然。

    別忘了，夢境展現在她的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換句話來說，在過去的自己甦醒的這一刻，這個世界也同樣的陷入到了靜止之中。

    但話又說回來，這個時候自己剛剛甦醒，應該是最虛弱的，又有什麼能力能夠停滯全世界的時間？就算是自己處於巔峯時期，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吧？

    ……而更讓她驚愕的，還遠在後頭。

    因爲被世界針對，再加上受損嚴重，所以這個時候的她是連個穩定的形態都沒有的，只是一個純粹的意識體，尼德霍格耗費力量爲她塑造了一個幼小的龍軀，將她的意識放在了龍軀中進行溫養。

    而在現在，在她醒來之後，她先是有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然後頓時就跟着皺起了眉頭。

    下一刻，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做了些什麼，玄冰在靜止的空間中寸寸破碎之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冰塊當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那不是尼德霍格爲她準備的龍軀，而是標準的人類形態，天藍色的髮絲直沒過腰際，如翡翡翠般的眼眸中滿是冰冷的漠然。

    “這是……系統？”

    看着下方從冰塊上走出的藍髮少女，沐輕枳一時間內頗有些驚疑不定。

    雖然說從外貌上，對方和系統一模一樣，但是氣質上卻是天差地別，系統本身更偏向於慵懶那方，而面前這一位，卻彷彿有種如同神明般的無上威儀。

    ——在對方面前，連世界都要俯首稱臣！！

    淡淡的掃視了下周邊的環境之後，站在原地，少女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讀取過去時的記憶，而待到片刻後她再睜開眼時，她眼中已經帶上了不可抑制的怒火。

    〖又是自作主張，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逞強……〗

    似乎是真的被氣到了，少女的臉色相當難看，在站在原地沉默了會後，冷着張臉，她來到了下方那些潛入到這片禁忌之地裏來的那支人龍隊伍前。

    對方僅僅只是揮了下手，大片的記憶片段便在那些人龍的頭頂上一一浮現，在略過了幾個一看就是跑腿的傢伙之後，她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任處於最中間的某條龍的身上。

    下一刻，對方的過去如同浮光掠影一般浮現在了少女的面前，在這片被靜止的時空裏，少女猶如神明一般查閱起了對方過去的記憶。

    〖純粹的理性造就出的神性……還沒有完全從世界樹上誕生嗎？在誕生之初，就因爲一系列的“意外”而被長老會的那些人發現從而隱藏……〗

    看着那些記憶，少女在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

    〖不該誕生的東西提前誕生，不該存在的事物提前存在，不僅以命運之名裹挾衆生，還敢在暗地裏偷偷的算計我……怎麼，你是真不怕我毀了這個世界？我們能夠降臨這個世界就是你的榮幸，那家夥單純善良，可不代表我善良，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沒人對少女的這番話語給出迴應，沐輕枳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在向誰訴說，但就在少女口中話語落下來之後，在這片時間被停滯的世界裏，卻是突然間憑空颳起了一陣微風。

    ……這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活了過來。

    半晌之後，待到風聲停下之時，少女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甚至還顯得有些若有所思。

    〖因果嗎？既定的命運造就因果，這邊才是果，因在未來，強行逆因果而行只會導致世界破碎……嘖，我討厭因果律這些東西……錯了，全都錯了？〗

    似乎是又聽到了什麼，擺了擺手，少女顯得頗有些不耐煩。

    〖行了，別在我這裏裝可憐，真當我不知道你心中那點小心思？底層運行規律我是不會去強行破壞的，但是你也別想讓我陪你補完劇情，你從她那邊拿走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團果漏洞？那又關我什麼事，大不了你再隨便推一個人來當白王，我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沒那個閒……怎麼，伱確定？〗

    微不可查的，少女眯了眯眼睛。

    〖如果你真願意這麼大出血幫我叫醒她的話，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勉爲其難的繼續演下去，這是在這之前的那些賬，你準備怎麼……隨便我怎麼做？〗

    在口中冷笑一聲，看了眼面前的人龍團隊，少女先是隨意的朝它們揮了下手，然後平淡的轉身朝着出口那邊走了過去。

    〖雖然黑王尼德霍格有點蠢，但是她自己也是白癡，我早就說了她這一套行不通，希望這漫長的沉睡能夠讓她稍微清醒一點吧，以我爲通標作爲過去與未來的連接，歷史將在這天翻開新的篇章……人心？別給我談論這個，在我看來，人心比痔瘡更可怕……〗

    隨着少女的聲音逐漸漸行漸行，就像是被人推倒而坍塌的樂高一樣，那在靜止的時空中停滯在原地的人龍團隊突然齊刷刷的化爲了空氣中的塵埃。

    在這一瞬間，他們被挫骨揚灰，在這被停滯的時間裏，它們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遠遠的，沐輕枳聽到了少女話語從風中傳了過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有仇當報仇，有怨當報怨，快意恩仇，叼哉！！！〗

    沐輕枳：“………”

    ……老實說，她已經看傻了眼。

    這段記憶透露出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作爲從頭到尾的旁觀者，一時間，她愣是有點回不過神。

    時間不知往後過了多久，當少女她再度的回到這邊來時，雖然對方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麼差別，但對方身上已經憑空的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

    而除此之外，對方手上還提着一個人。

    “徐福……不對，伊邪那歧？”

    看着被少女隨意的丟在地上的那個人類，沐輕枳不由得稍微的愣了愣。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已經明白接下來的故事走向了，無非就是和歷史上記載的那樣，伊邪那歧從白王這裏帶走了聖骸……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昆古尼爾。

    而至於這一位……

    看着那個重新走進冰中平靜將自己給冰封起來的少女，沐輕枳一臉糾結。

    關於少女的真實身份，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但是卻有些不敢肯定。

    ……下面這個傢伙，真的會是系統嗎？

    還是說……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