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雙贏就是我贏兩次

    三日後，邊境都市。

    黃昏，下着小雨。

    薰風暈染夕陽的餘光，邊境都市的黃昏色調透着獨有的慵懶，細小的水線沿着城邦的屋檐往下淌水。秋日已臨近尾聲，冬日逐步來臨，小城街道上人煙稀少，小販也早早收攤歸了家。

    安蘇撐着傘走在寂寥的城市小道上，往光輝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中午才得來的消息，他的入教推薦通過了。

    他現在要前往教堂，做好登記後，領取聖印，便能成爲一名預備聖徒。

    安蘇前世是一名七週目速通主播，每一週目他都在挑戰着自己的記錄，並琢磨研究出最迅速的開局，以及最厲害的流派。

    第六周目搞出的生命獻祭流派，已經是世界最快成神記錄了。

    通過不斷吸納窮兇惡人入教，讓他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工作，來激發他們心中的陰暗情緒，養豬式地培養教徒的黑暗元素，養到了四階就把它們出欄，最後統統殺了獻祭給女神來收割技能點。

    但安蘇總覺得他的流派還有待改進的地方，還有進步的空間。

    還不夠極端。

    而在第七周目，安蘇終於是研究出了最簡便也是最厲害的開局。可惜才玩到一半，便猝死穿越了。

    ——加入光輝教堂是他流派成型的第一步。

    光輝大教堂就在邊境城市的中心。

    落日將細雨暈染成橘黃色，那教堂就矗立在橘黃的小雨中，輝煌而神聖。

    “姓名。”

    門前負責登記的老神甫打了個哈欠，他看起來是要下班回家了，所以語氣稍顯不耐煩，頭也不擡地對安蘇道。

    “安蘇.莫寧斯塔。”

    “安蘇.莫寧斯塔。”他一邊這麼說着，一邊寫下安蘇的名字，又擡起頭，“是珞珈大人推薦的？晨星家族的那位?”

    “是這樣。”安蘇眯着眼睛道。

    “哼...”老神甫輕哼了聲，低聲道，“現在什麼人都能成爲預備教徒了...”

    晨星家族的孩子，他當然是聽說過的，身體裏光明元素少得可憐，出生時就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當時鬧得滿城風雲。

    可諷刺的是，多年後，這詛咒之子卻能成爲光輝教廷的預備聖徒，甚至是得到了預備聖女的推薦。

    多半是動用了金錢的力量。

    不然預備聖女怎麼可能看的上他這個詛咒之子？

    而自己呢？

    爲教廷看了大半輩子的門了，現在卻還沒得到過推薦，依舊只是一名編外人員，領每月一枚金幣的俸祿。

    “你的聖印記還沒有做完。”老神甫頭也不擡。“我們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不能通融一下？”安蘇平靜地道。

    他記得明明還沒到閉館的時間。

    “關門了就是關門了。”神甫低頭整理材料，也不看安蘇一眼了，“哪怕您是貴族，也沒有特權。”

    他信仰着光輝女神，最厭惡這等紈絝子弟了。

    老神甫倒也不怕安蘇以後會報復，這預備聖徒只是臨時的身份，聖徒考試三次不過，這小孩連預備身份都要被剝奪。

    這紈絝子弟又怎能可能通過測試呢？

    入教考覈可不能靠金錢賄賂。

    神甫覺得自己把安蘇攔在門外，是爲了保護那神聖的教堂不受資本的腐蝕。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安蘇盯着神甫的臉，“你認爲我是靠錢才獲得舉薦的。”

    “您誤會了。”神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您才不是呢。不過，我只是不想讓金錢的銅臭來到女神的堂前了。”

    “不。其實你說的沒錯。”安蘇也笑着迴應，爽朗地道，“我就是有錢。”

    安蘇如此坦誠，倒是神甫感到驚訝。

    哪有認罪認得這麼陽光開朗的！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安蘇接下來的舉動——後者直接將一袋沉甸甸的錢袋放在了櫃檯上。

    粗略估計，至少有六十枚金幣。

    這可是前廳啊，還有其他人在啊。

    哪有行賄行得如此光明正大的！

    “這筆錢就先交給你保管了哈。”安蘇問道，“我現在能進去了嗎？”

    老神甫盯着那袋金幣咽了咽口水，萬惡的金錢氣息還沒等腐蝕神聖的教廷，倒先要將他這位忠誠的老聖徒給腐蝕了。

    實在要怪這小子行賄的太過光明了！

    “...這是你的預備聖徒證明。”

    老神甫不動聲色地將那袋金幣揣進了兜中，把一枚銅製的印牌遞給了安蘇，“光輝教廷是七大正神教廷之一，成爲預備聖徒後，會享有一定的權益。”

    果然，其實早就做完了，只是不想給自己罷了。

    安蘇也不生氣，接過聖印記佩戴在胸前。

    “作爲預備聖徒..只要爲消滅密教做出了貢獻，便能在印牌中積累信仰點，通過向女神像祈禱，就能兌換低級的女神賜福——想要兌換低級以上的賜福，必須成爲正式的聖徒。”

    通過獵殺密教徒積累信仰點，用信仰點來升級，這就是前世的傳統流派‘獵巫聖徒流’。

    安蘇有些不耐煩地聽着神甫介紹他早就知道的規則。

    爲什麼沒有跳過鍵啊...

    跳過劇情會跳過人生嗎？

    “現在，進去向女神祈禱，激活你的印記吧。”老神甫補充道，“初次祈禱的信徒，有可能獲得女神賜福的封號。”

    “當然...”他又略顯厭煩地瞥了安蘇一眼，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看在金錢的份上，將最後半句話咽在了肚子裏。

    ‘你肯定沒戲。’——他本想這麼對安蘇說。

    安蘇拿上了令牌，越過前廳走進了教堂。

    外面雨已經停了，夕陽被穹頂的拼色玻璃柔碎成散亂的光點，鋪天蓋地散在光輝女神的神像上。

    教堂裏還有不少信衆，看來那老神甫說要關門了...是在騙安蘇。

    安蘇也不生氣，徑直走到神像的面前，雙手合十，安靜地祈禱着。

    他能感受到，手中的聖徒印記正在與自己建立聯系。

    “那小哥哥是預備聖徒嗎？”

    “看起來好虔誠...第一次祈禱嗎。”

    “好年輕，而且這小哥哥的臉好好看...？”

    “穿得好華麗啊，是貴族呢。”

    “你們說，他能獲得女神的賜福稱號嗎？”

    “很困難吧...初次祈福便獲得封號的，至少是千里挑一...不過他好好看！”

    臺下那些女信徒低聲交談，都在議論神像前的安蘇，特別是那些青澀的年輕少女，看着安蘇那精緻的側臉，耳郭便微微泛紅。

    安蘇不理會這些嘈雜的聲音，全身心地投入到與女神像的溝通中。

    隨着聖徒印記的逐漸激活，他耳畔開始迴響神聖輝煌的聲音。

    安蘇嘴角勾勒出微笑來。

    【安蘇】

    【魔法點：3】

    【預備聖徒】

    【目前信仰點：＋15（剷除二十名生命母神教一階教徒，一名三階祭祀）】

    【預備聖徒可兌換低級賜福，或者爲身體加點】

    果然！

    他感受到了豐收般的喜悅。

    獻祭的那二十一名密教徒，在光輝聖教這邊的判定中，是信仰點。

    他只獻祭了一次，卻能領兩份獎勵，生命母神那兒領一份，光輝聖教這兒領一份。

    這就是安蘇研究出的最終流派——光暗祭司流！

    是他第六周目生命獻祭流的升級！

    加入光輝教廷，成爲聖徒，獲得兌換賜福的資格，又抓邪教徒來獻祭給生命母神，一方面，生命母神收穫了黑暗祭品，會給予安蘇母神的賜福。

    另一方面，在光輝教廷這邊，因爲安蘇消滅了邪惡的密教徒，剷除了黑暗，光輝女神又會再給一遍女神的賜福。

    我信聖光≠我不獻祭。

    他對珞珈立下的誓言是‘再不獻祭無辜的人’，而非不獻祭！

    密教徒是無辜的人嗎?

    並不是。

    而且安蘇本來就不會去獻祭普通百姓，普通百姓能有多少黑暗元素？

    當然是誰更黑賺誰的！

    把生命獻祭流和獵巫聖徒流融合在一起，

    所謂的雙贏便是如此。

    生命母神贏一次，光輝女神贏一次，

    而安蘇贏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