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縱馬當街

    周凡也不着急，朝着呼蘭使了眼色：“掌嘴！”

    呼蘭得令不敢怠慢，走過去抓住司馬歸的脖子，左右開弓十幾個耳光蓋了上去。

    司馬歸被打懵了，差點以爲自己沒睡醒。

    以自己在這京都的權勢，誰敢這麼揍自己？

    自己老爹可是大康唯一異姓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司馬歸，你這是要幹什麼？這可是皇城，你敢在這裏撒野？”

    司馬歸瘋狂暴躁地跳腳罵道：“你是那個鳥洞裏鑽出來的撮鳥，你少管閒事，這是我和這賣柴的之間的事。”

    周凡卻不買賬，他笑着說：“哦？你的意思是，我連管閒事的資格都沒有了？那我今天還就管定了。”

    說着，周凡向呼蘭使了個眼色，呼蘭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擋在了司馬歸的馬前。

    司馬歸見狀，更是惱火，但他也知道周凡不是好惹的，只好悻悻地收起馬鞭，冷哼一聲，調轉馬頭準備離去。

    司馬歸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挨了打，得先跑路，回頭再想辦法把這些人弄死！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本殿下是誰！”

    周凡冷冷的盯着司馬歸。

    此時，周凡已經認出來這個京都有名的紈絝子弟了。

    司馬歸對周凡不是很熟悉，只是看到周凡氣勢驚人，就覺得對方身份不凡。

    仔細一看，還真認出來了。

    一下子就變了臉色，重新從馬上滾落下來：“六皇子殿下！”

    司馬歸雖然是世子，但是和皇子還是差了一截！甭管周凡受不受寵，但是總歸是皇帝的兒子。

    他當時就跪下了，也不顧臉面賠笑道歉：“六皇子，方纔是我司馬歸瞎了眼，得罪了您！還請六皇子高擡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周圍有不少圍觀者指指點點，司馬歸也不覺得丟臉。

    周凡卻冷笑道：“你剛纔是怎麼罵我的？這話要是傳到我父皇耳朵裏……”

    “啊？！”

    司馬歸直接嚇得雙腿發軟。連舌頭都打結了。

    方纔沒認出周凡，這才破口大罵。

    現在想到自己那番犯上之語，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

    “六皇子殿下，您饒了我吧……”

    司馬歸都要嚇哭了。

    “本王也不是不講理之人！這次就算了吧，以後小心點。”

    周凡語氣溫和的說道。

    周圍不少圍觀的百姓，還以爲周凡這個皇子要挺身而出懲治惡人，哪知道竟然就這麼輕輕放過了，不由得發出了失望的噓聲。

    那司馬歸卻是如蒙大赦，朝着周凡磕頭謝恩，感恩戴德，直接把一旁打柴的漢子看得眉頭直皺。

    “殿下，小的告退。”

    司馬歸還以爲周凡是看在自己老爹的份兒上，這事兒算了。

    正打算走，卻被周凡攔下來了：“我可沒讓你就這麼走了。”

    司馬歸愣了一下，不知道周凡是幾個意思。

    “你撞了差點這位小女孩，賠償個幾百兩不過分吧？”

    司馬歸覺得錢也不多，就爽快道：“是，該賠！”

    “還有這條街上的這些商家，你毀了人家的生意，我也不要你一家一家去賠了，拿出一萬兩賠償，不過分吧？”

    “還有這位打柴的大哥，人家見義勇爲被你仗勢欺人，打了幾鞭子受了重傷，賠償個兩千兩，不過分吧？”

    ……

    周凡背負着雙手，羅列一條條賠償，直接讓司馬歸一個頭兩個大。

    他老爹平山王昨日挑戰棋局，纔剛輸了六十萬，此時正在家裏大發雷霆呢！

    他也是不想捱罵，這才偷偷跑出來瀟灑。

    沒想到就遇到了周凡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還要倒黴地賠上一萬多兩銀子……

    “我賠！”

    司馬歸知道不能因小失大，否則周凡追究起來，自己可能人頭不保。

    錢沒了可以再賺，頭沒了，可就變成無頭鬼了……

    孰輕孰重，司馬歸還是分得清的。

    司馬歸當街拿出了銀票，一萬兩給了里長用來賠付商家們的損失，兩千兩給了打柴的漢子，五百兩給了受驚的小女孩。

    拿了錢，街道上衆人喜氣洋洋，看向周凡的眼神都變了。

    只有那打柴的漢子，拿着兩千兩的銀票，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周凡暗暗點頭，這漢子的確是個人物。

    見財不迷，還真難得！

    “六殿下，小的告退！”

    司馬歸長出了一口氣，錢也出了，他估摸着這事兒就過去了。

    “本殿下被你嚇得腿軟，連回去都成了問題了……”

    周凡盯着司馬歸的那匹神駿的寶馬，那意思傻子都知道。

    “這……”

    司馬歸傻眼了。

    讓他拿出一萬兩他捨得，但是這頭烏雲騅，他還真不捨得。

    一匹尋常的馬兒，兩三千兩白銀是可以買到的。

    但是這樣一頭神駿的寶馬，至少也價值五萬甚至十萬！

    “殿下……”

    司馬歸額頭上汗水都下來了。

    “罷了，本殿下就回去跟父皇說，這事兒不怪你，而且你只是罵了本殿下一句，不算什麼。”

    周凡擺擺手，十分大度地說。

    “殿下，在下今日驚嚇了殿下，願意把這匹馬送給殿下！”

    司馬歸咬牙道。

    一匹馬，終究是不如人命珍貴。

    司馬歸，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這不好吧，君子不奪人所好……”

    周凡假惺惺道。

    “不不不，是司馬歸有錯在先，驚嚇了殿下，這匹馬，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司馬歸直接把繮繩遞了過來。

    “那……我收下？”

    周凡將繮繩抓在手裏，一臉的無辜。

    司馬歸走了，來的時候騎着高頭大馬腰裏揣着萬兩白銀，走的時候是靠着兩條腿，踉踉蹌蹌，風中凌亂……

    周凡轉過身，對那賣柴的漢子說：“今天多虧了你，不然那孩子就危險了。你怎麼稱呼？”

    漢子憨厚地笑了笑，說：“多謝殿下。草民叫李靖，就是個賣柴的。”

    周凡點了點頭：“好名字。你今天救了人，我得好好感謝你。這樣吧，你跟我回府，我請你吃頓好的。”

    李靖一聽，眼睛一亮：“啊？草民……”

    “不用這麼客氣，來吧。”

    周凡哈哈大笑，拍了拍李靖的肩膀：“今天咱們好好喝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