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好人一胎生八個，魔道本是無上道

    寶塔永恆，鎮壓萬古長空。

    神鍾鳴響，滌盪古今未來。

    兩件兵器碰撞，代他們的主人而戰，打出了皇道的波動，似要掀掉這天，滅掉這地，毀掉無垠虛空！

    真實無虛的至尊氣息擴散，道波無盡，捲起萬重時空，橫掃了這片造化地。

    雖然，這絲毫影響不到那兩條無始無終一般的母河，太陽聖力、太陰聖力一卷，什麼波動觸及它們都無聲無息潰散了，更何況是混沌之門。

    但是，對其餘試圖效仿古之天皇——不死，化身老六隱藏虛空的其他修士來說卻不同了，一道道身影狼狽墜出，嘴中低罵不止。

    “艹！”

    “絕對是故意的……”

    “……”

    他們覺得，這交戰的雙方，都不是什麼好鳥！

    “嗡！”

    寶塔在退，三十三重天界之光內斂，浮現在那一尊高大魁梧的威嚴帝者頭頂，朱雀族的帝主瞳孔微縮，隨後爽朗大笑，“金烏老前輩果然是老當益壯，越活越年輕了！”

    “當！”

    神鍾輕鳴，亦止了干戈，化作流光，遁回老金烏腦後的烈日中，被那金烏虛影所銜。

    “朱雀後生，你很驚豔，想來不久後你就能兌現自己當年的夢想，建立神庭，化作天庭，超越無數前輩，與荒天帝不遑多讓了！”

    老金烏活了兩世，眼睫毛都是空的，一張嘴，就讓朱雀帝主變色。

    ——這話太毒了，怎麼接？

    他的確有不臣之心，圖謀不軌，但是這一世狠茬子太多了，迫使他收斂羽翼，低調做鳥，恨不得大家都忘卻了這段公事。

    畢竟這種問題可大可小，一個不好，就是滅頂之災！

    但，朱雀帝主也不是省油的燈。

    “哈哈，老前輩說笑了……那時是我年輕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朱雀帝主笑的燦爛，“倒是前輩你才是真正了不得，竟然無聲無息間進軍另類成道，放在昔日都足以稱一聲至尊！”

    “不愧是金烏族，秉承天地大氣運，自古至今都繁盛不衰，號稱神鳥，居於天日中，有說法是天帝之子，傳說無盡，讓人嚮往。”

    “如今前輩是血脈返祖了麼？不知道能否再現天帝神威，成爲這個時代最閃亮的天日？”

    朱雀帝主將傳說都搬出來了——相傳，金烏族是天帝的後代，體內流淌有無上寶血，這是他們這一族能夠無比強大的根源所在。

    至於是哪個天帝……有待商榷。

    若是過去，金烏族能用這種傳說爲自己臉上貼金，可在如今……

    老金烏臉色隱約有些發黑，“小兒戲言，何必當真？”

    聽的出來，老金烏很從心。

    他不得不如此——天庭中可是有好幾位“天帝”的！

    這兩位至尊都不是什麼好鳥，互相挖坑，都琢磨着把對面給坑了，踢出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不過，交鋒後發現，彼此半斤八兩，還是要以和爲貴。

    “哈哈哈……”

    他們相視而笑，彷彿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夢幻泡影，金烏族和朱雀族的友誼天長地久。

    ‘虛僞……’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現身而出的強者腹誹。

    他們彼此對視，發現各自都是同樣的看法，不由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的確是虛僞……不然，他們憑什麼跨越那道天塹，擁有至尊級戰力？’

    ‘他們在準帝巔峯的境界困的太久了，心氣都折了，幾乎不可能突破的！’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這個年歲，要麼爆發，一舉成帝，要麼一輩子平庸，永遠的準帝巔峯。’

    ‘這兩隻鳥，看起來威嚴神聖，一個大日象徵，一個火中精靈……嘿，沒想到卻在暗地裏幹那種勾當，真讓人羨慕……呸，唾棄啊！’

    一尊尊強者羨慕嫉妒恨，看兩隻“壞鳥”主宰風雲，把控全局，他們卻半點插話的機會都找不到。

    因爲，有如古皇大帝一般的氣息洶涌在此間，如淵如獄，壓迫人的靈魂，凍結人的意志。

    如此情況，誰敢做出頭鳥？

    或許，可能下一刻老金烏和朱雀帝主就一起“失手”，將跳的最歡的那個人給轟殺！

    至尊，這是一個堪稱質的飛躍的層次！

    在過去，強大如古皇、大帝，都要對這個層次的生靈有三分看重，只因那不再是一根手指就能碾碎，有了對話的資格。

    至於說，老金烏和朱雀帝主強大的根源？

    這些強者都洞悉的清楚，這也是他們“唾棄”的原因。

    ‘上蒼不公啊……不是說越強大的族羣、修士越難生育的嗎？怎麼我看這兩個賊鳥一個比一個能造後代？’

    ‘幾千年前，老金烏就生了十個兒子，十二個女兒，這些子女又可勁兒的繁衍，火桑星上如今不知道有多少金烏是他的後代……’

    ‘這朱雀帝主也不簡單，當年神庭還在的時候，好些個太子、公主……比起老金烏的十太子被人在洪荒古星宰了九個，這些可都活着，使勁造人！’

    ‘等魔祖創造的血脈法一出，他們直接吃到了時代紅利，點化數千上萬後裔體內屬於自己的生命烙印，宛若身化萬千，成爲薪柴，成爲助力，讓戰力跨越了那一道天塹！’

    ‘生孩子就能強大……什麼多子多孫系統！’

    ‘這麼說來，以後大家還是要效仿古之大帝，開創一個家族後葬下己身，數十萬年揭棺而起，後人千百萬億，都能供奉己身……天知道！天庭那幾位人族大帝的通靈者，強大到了怎樣的地步！’

    ‘唔，這兩隻壞鳥可能還不止這麼簡單，不僅僅是吃着後人的鳥血包子，還沾了先祖骨灰的醬來拌飯……’

    ‘用祖先的屍骨，在體內激活了對應的生命烙印，從此後多上幾個化身，用另類的視角去看待修行，查漏補缺！’

    諸強眉來眼去，暗中議論，你一言我一語，把老金烏和朱雀帝主的底褲都給扒了。

    一些信奉着“單身主義”的苦修士，這一刻幾乎要哭暈在角落裏。

    大人，時代變了！

    ‘其實，這也不是沒有副作用……’他們只能含着淚，努力辯解，‘這世間很多東西，都是有代價的。點化後人體內屬於自己的生命烙印，這佔用的就是後人的底蘊，置身於自己的陰影之下，等若是成就一人卻毀掉了一族！’

    ‘但是，後人中能成材的又有多少呢？實在不行，就放過天驕，挑選庸才做薪柴奉獻一生即可。’有人嘆息着迴應。

    ‘不得不說，那位魔祖開闢的道路，真的很邪性啊……都是能突飛猛進卻副作用巨大的手段。’

    ‘要麼是惦記祖宗，化作自己族譜化身，變化萬千，開拓修行思路，卻會有被衝擊自我的危險。’

    ‘要麼是再苦一苦後人，收割底蘊，以此分身千萬，卻會影響一族的潛力。’

    有人評價。

    ‘魔道，魔道！或許，我悟了，明白了魔道的精髓是什麼……不是手段有多麼的邪惡血腥，那是邪道，不是魔道！’

    ‘真正的大魔，是魔亦是劫，道增一尺，魔增一丈！’

    ‘魔祖……好可怕！’

    諸強評價着。

    卻不知道，這是在作怎樣的大死。

    畢竟，他們可是身在虛神界！

    在魔祖的地盤，腹誹魔祖有多麼可怕……

    “噗嗤！”

    有人偷偷笑了一聲，很快就閉嘴了，瞄着臉色發黑的姜逸飛。

    “這羣人誹謗我，污衊我……”姜逸飛冷笑，“他們已有取死之道！”

    “不！是懷孕之道！”

    “他們覺得我是魔頭，而自己是好人對吧？”

    “呵！”

    “那就讓他們一胎生八個……八個！”

    看的出來，魔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灑下各種天材地寶，塑造規則，調整大道，在一片亦真亦幻的天地中盡情的勾勒描繪，順帶着加強了某些要素。

    這是那混沌之門後的世界，可以說與那些興沖沖來探索的強者只有一門之隔。

    也正是因此，那些人的念頭起伏，無異於當面罵人……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當然，背後罵人也不行——有意見不會當面提麼？

    魔祖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關於這個問題，相關人士如神農、黃帝等，表示拒絕回答。

    “魔道本是無上道！”

    姜逸飛還在碎碎念，“魔，在每個人的心中，是人性的顯照，是慾望的演化，是修行路上的考驗和磨難，是大智慧者、大覺悟者的妙趣，唯有大才情者方能駕馭，遊刃有餘！”

    “同時，也是身陷絕境者的救贖，是一線希望之所在！”

    “我們懂！我們懂！”打下手的皇道高手連連點頭——魔祖你開心就好！

    “你們懂什麼？”魔祖有些意興闌珊，“我的道，我的法，我的理念，哪裏有世人想的那麼膚淺，只是單純的損人利己？”

    “太小看我了！”

    “我的道路，直指終極，是無上超脫之路！”

    “只是世人庸碌，不能解我之意，反將殘渣當寶藏。”

    姜逸飛唏噓，那種惆悵，那種感慨，讓神農等人都迷惑了，難道真的是他們誤會了？

    也不對啊！

    這傢伙當年一聲高呼“祖宗助我”，讓他們衝鋒在前，去對抗禁區至尊的時候，那叫一個殺伐果斷啊！

    “哼！”

    魔祖看出了他們眼神裏的小心思，冷哼一聲，“當年諸事，不過是必要的犧牲而已。”

    “今朝再看，我還用得上你們嗎！”

    ‘那只是因爲你太強了而已……再說了，你不指使我們，那我們現在在做什麼？’諸帝腹誹。

    “你們因爲不瞭解我而妄下結論！”

    “我所行之道，不過是盡最大可能，提升‘我’在這諸天、諸世間的比重而已……”魔祖輕語，“這諸世有巨大潛力，雖然漫長歲月的消磨，已經逐漸衰落到極點，但那承載大道變遷的生靈還存在，就是最大的寶藏。”

    “他們是青史的譜寫者，是時代變遷的締造者，是最大的因果！”

    “我之所求，佔據而不壟斷，掌握而不束縛……當有朝一日，這份因果散開，烙印在天地間，而我之內景亦登臨無上境界，過往無數時代濃縮，順流而下，共鳴諸天、上蒼，那時，或許一念便讓諸天起落，便讓古今更迭，起碼能打五個……”

    他話音止住了，只是在心裏唸叨，‘打五個始祖！’

    這是有例子的。

    楚蘿莉人生最後一戰，他以場域手段借來了上蒼之地的力量，困住五位始祖，爭取到了獨自擊殺一位始祖的時間！

    可見，這人世間的潛力大有可挖掘的地方！

    魔祖從衆生入手，而每一個生靈生存到今天，血脈中早已烙印了過往紀元的天地道痕，以舊日之虛映照當世之實，生死幻滅如泡影，或許能照見一種極致的成就！

    由此也能看出，今朝某位鳳雛天帝的所作所爲，是一場有心安排的實驗。

    虛神界中，記錄了九天十地過往的時代殘墟，由葉天帝推動再現，演化一顆仙王道果。

    有朝一日，當那上蒼、諸天、諸世，都顛倒了生死迷離，又會在虛無中締結出怎樣的道果？

    相對於這種目標，什麼啃祖宗、啃後人，都不過是旁枝末節……真正的大魔，怎麼會在乎這點蠅頭小利？

    不僅不會貪婪掠奪，錙銖必較，掠奪後人只爲成就自己……甚至若有必要，還會毀滅己身，進行獻祭，宛如鯨落！

    一鯨落，而萬物生。

    無盡的福澤，灑向祖先，灑向後人……彼此有着天然的聯繫，是完美的繼承者。

    魔道至此，物極必反，已是如聖。

    “或許，我找到了另一種形式的‘祭’……只是不知道，與那位的道路相比，孰弱孰強？”

    姜逸飛很期待，有朝一日能有巔峯對決，將那位病人的骨灰給裝好盒子。

    不過，這夢想還有些遙遠。

    最終，魔祖的心神收斂，目光重新聚焦。

    此刻，十字陰陽地外早已衆強匯聚，強大如老金烏和朱雀帝主也不能完全佔據主動了，另有猛龍過江！

    “燭龍，你也突破了？”

    “光明族的帝子，你不是選擇自封了嗎？”

    至尊氣息洶涌如潮，在進行巔峯對決，彼此掂量各自的戰力。

    可怕的光芒中，法則飛舞，天地顫慄，一尊尊法相聳立山河，每一道身影都是一片洪荒宇宙，都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大道！

    他們碰撞，一招之間濃縮了千百式的殺伐，瞬息間便見了血。

    不過，他們最後止戈了，達成了協議。

    “此地爲時代殘墟，有迷失之禍，不宜妄動干戈。”燭龍至尊秉承先祖名號，一盞明燈上燭火幽幽，有時光漣漪蕩起，照在混沌之門上，隱隱間像是看到了門後的一角，有無盡仙光璀璨，透出仙道氣息，讓諸強呼吸都急促了。

    “最起碼，也要等打破了門戶後，再刀兵相見。”

    朱雀帝主附和，“而且，等某些霸主反應過來……”

    這位朱雀至尊似笑非笑，他看了眼崑崙遺族出身的燭龍至尊，又看了看老金烏，一切皆在不言中。

    “哼！”

    燭龍至尊冷哼，他跟老金烏都是有因果的。

    某顆名爲洪荒的古星，是他們共同的傷心地……而從那顆古星上走出的強者，可都是很了不得！

    那些人如果下場了，哪還有他們的好處？

    怕是殘羹剩飯都撈不着吧？

    他們有共同的擔憂。

    可實則，這是在擔憂不存在的競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