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葉天帝你是瞭解我的……（新年快樂！）

    姜逸飛，姜魔祖，姜人皇……千變萬化，但所指向的都是同一個人。

    在過去，他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卻實則是“苦葉”的急先鋒、領頭羊。

    他是旗幟，是領袖，是當有朝一日葉凡明悟前因後果、氣得原地爆炸後，絕對要第一個清算的目標！

    正因爲有魔祖在，有姜逸飛在，“苦葉派”才那樣的興旺鼎盛，人才濟濟，爲“苦葉”事業各種添磚加瓦，獻上自己的那一份力。

    ——天塌下來，不是還有魔祖頂着嗎？

    一切本是如此。

    直到這一天！

    “千古遺恨，如！何！償！還！”

    姜逸飛，他用最悲憤的語氣呵斥、質問，比背上了這片諸天最大黑鍋的葉凡還要委屈，比受盡了諸王磨礪、無數次於生死邊緣徘徊的葉邪主還要憤慨……更驚悚無始幾人的是，葉凡竟然對此沉默了！

    如青帝，這一刻睜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點瞪出眼眶。

    ——葉凡！你快說話啊！

    ——大聲自證清白啊！

    ——你那麼沉默無言，心虛認錯的模樣，搞什麼呢？

    ——你這樣無言以對的樣子，豈不是讓魔祖洗白了，與我們這些“苦葉派”成員做出了正義切割？

    ——如果魔祖成了爲復仇而對你重拳出擊的正道人士，那我們呢？

    青帝看不懂局勢的突變，大爲震驚，懷疑是不是在什麼時候漏過了魔祖與邪主、姜逸飛與葉凡之間的一場至關重要且不能見光的交易，瞞過了他們所有人。

    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小姜，你就是這樣拋棄掉你的隊友的嗎？

    更讓人震驚的是，葉凡明明是受害人，卻坐上了被告的席位，要對魔祖進行賠償……世事詭譎，莫過於此！

    “這不合理。”

    “但很魔祖。”

    無始大帝幽幽嘆息，隨後搖頭失笑，拍了拍身旁的大黑狗的狗頭，“小黑啊！你日後或許麻煩了！”

    “你爲魔祖做了多少髒活？最後怕不是都成了你的‘自作主張’。”

    “魔祖的本意是好的！都是下面的狗唸錯了經！”

    無始目光同情，黑皇面色如土，一臉的黑毛都似乎白化了，一片蒼白。

    不過很快，這條無良的大黑狗臉色就緩過來了。

    “汪！無妨！”

    “本皇的出發點也是好的，要怪就只能怪冥皇，是他算計了我！”

    “大家可睜大了眼睛去瞧啊！”

    “葉天帝會有這一身的輪迴印，這難道不是冥皇暗地裏進行人體實驗的實錘證據嗎？”

    黑皇拋出自己許多年前就準備好“接鍋人”——它又豈是坐以待斃之狗？！

    揮爪之間，“苦葉”的罪魁禍首就轉移了，轉移到冥皇的身上。

    這與魔祖相似的“不粘鍋”作風，讓無始嘴角一抽。

    不過，事情眼看就到此爲止了。

    鍋，就要扣在冥皇的身上。

    誰讓渡劫天尊曹雨生，他人不在這裏呢？！

    雖然說，這位冥皇似乎一次“大夢萬古”的開掛列車，都沒有趕上過……

    雖然說，這位冥皇被一羣人推波助瀾加強出一位，做夢都想砍了他的神話古天尊，實現超級進化……

    雖然說，這位冥皇在被大家埋在了天帝葬坑中生死不知、缺席了所有重要大事件後，在“苦葉集團”破產清算之時，還被推舉成爲法人……

    但是！

    渡劫天尊不說話，大家就當他默認了！

    如果有意見，請冥皇三個工作日內，於早上九點至下午五點——午休時間之外，聯繫九天十地新天庭新聞發佈人黑皇帝君說明情況，其在覈實後，將於十五個工作日內進行闢謠，最晚不超過三十個工作日。

    “汪！本皇其實早有準備……畢竟這麼多年了，魔祖是怎樣的人，本皇還不清楚嗎？”

    大黑狗低低咆哮，用最強硬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

    “本皇與冥皇的聊天記錄可查，曾探討過輪迴印的奧祕，引誘過那小胖子胡說八道……這就是本皇將來辯護脫罪的底氣！”

    黑皇振振有詞，越說越有精神。

    “哦？是嗎？在哪？”

    無始眸光一亮。

    “汪！在這裏！”

    黑皇不疑有他，從一卷錦繡山河圖中取出了一方玉匣，裏面是滿滿的一匣子映天神晶，保存的很妥當，可見大黑狗是用了心的。

    ——這都是證據，有視頻爲證！

    偷拍、錄音……大黑狗不講武德，有備而來！

    大黑狗從仙古時代開始就橫行，固然是因爲一雙狗眼“慧眼識人”，每次都能準確的抱住超級大腿，是比青帝能拉來各種天使投資還要有所超越的關係戶……但它自身的能耐本領也不可小覷，萬事留後手，才能在作惡多年後即使被人恨的牙癢癢的，也沒有人能敲它悶棍。

    可惜！

    “咚！”

    幾聲巨響！

    頓時，黑皇兩眼冒金星，頭頂上長出好幾個包，狗頭搖晃着，暈暈乎乎的就栽倒了，一聲不吭的睡下，非常安寧。只有一方玉匣墜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但最後時刻，一隻手伸出，是無始！

    “小黑啊！這裏面的水太深，我怕你把握不住……換我來！”

    他收回了一拳幹翻黑皇的手，順帶着接住了玉匣，認真拿起一顆顆神晶查看，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

    “果然，冥皇罪大惡極……你們怎麼看？”

    他看向同時收回黑手的幾位戰友，青帝、神皇、狠人，乃至於是六道輪迴仙王……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女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低下頭，與懷抱着的玉淨瓶中的柳條像是交流了什麼，柳條時而晃動，時而搖擺，像一個人搖頭又點頭。

    最終，她從柳條那裏取來了一枚晶石，封印了一段歲月的痕跡，是一副畫面，上面是一個小胖子與一個少年，他們並肩，看得出來是關係莫逆。

    肉眼可見，小胖子是年輕時候的冥皇，而少年則是荒天帝少年時！

    “這是冥皇與荒天帝的合影……”

    女帝解釋，“我想着，冥皇都能與荒天帝這樣的成功人士合影了，難道還能騙我不成？於是我就被騙了，被冥皇欺騙，被蠱惑參與對葉天帝的人體實驗中……”

    她一本正經，爲自己找好了開脫的理由。

    ——不是狠人不努力，都怪冥皇太狡猾！

    是冥皇拿出了這張相片，是他跟荒天帝的合影，貨真價實，說他跟荒天帝是幾輩子的交情了，只要在葉天帝的人體實驗這件事情上賣他一個面子，以後就給狠人大帝找找門路關係，映照復活她親哥！

    弱小、無助的狠人大帝能怎麼辦呢？

    面對冥皇“你也不想你哥哥沒法復活……”的發言，她只好點頭同意啦！

    女帝如是說。

    ——葉天帝你是瞭解我的，我一直在努力復活哥哥，幾十萬年的執念了，有朝一日冥皇告訴我他有復活的門路關係，我自然很難拒絕他的要求。

    青帝看着這一幕，眼神跟着亮了起來。

    “衆所周知……”

    他清了清嗓子，“荒天帝曾對我有大恩，而魔祖亦然。”

    這個時候，青帝便不以自己抱大腿爲恥了。

    “荒天帝，用血爲我洗禮；魔祖，以造化之光爲我成就。”

    “所以這一來，冥皇跟荒天帝的關係，我很難拒絕他的要求；二來魔祖的因果，那千古遺恨之下，我爲魔祖出氣，針對葉凡，也就很合情合理了！”

    青帝說着說着，便理直氣壯了。

    ——葉天帝你是瞭解我的，我青帝是有恩必報的好蓮花，如今有人打着荒天帝的名義與我接觸，又有魔祖那邊的因果，我對你出手也是沒有辦法的嘛！

    女帝和青帝，他們各有各的理由，真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他們都打好了樣，剩下的人自然有樣學樣。

    “葉天帝應也是瞭解我的！”六道輪迴仙王張口就來，這羣人中就他的包袱最輕，儘管他也對葉凡做下了知情不報的罪孽，但葉凡一路走來得他的恩惠有很多，此刻自然最輕鬆，“我爲求道而生，爲追逐輪迴而死……所以當冥皇上門推銷他的理念，我只能沉默。”

    “葉小子，我對不起你啊！”

    六道輪迴仙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

    “……”無始大帝嘴角抽搐——怎麼還擱這哭上了呢？

    但很快，他便釋然，低聲笑道，“葉天帝是瞭解我的……我無始一生光明磊落，背對衆生，爲世間阻擋大敵，斬過九天上的神明，殺過幽冥下的屍鬼……”

    “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圖謀不軌之心？”

    “可惜，偉大、光明、正義如我，卻養出了一條叛逆的寵物，動了凡心妄念，以至於最終將我牽連到大劫中……”

    “加上有好友六道，要再探輪迴，終究是鑄成了大錯……”

    無始一臉的悲傷、難過，“不過，想一想葉天帝曾扮做我的樣子，在仙域中興風作浪，壞我名譽……”

    “罷了！罷了！兩相抵消吧！”

    無始大帝，輕描淡寫的一筆揭過。

    不管葉凡信不信，他是信了！

    苦葉？

    不存在的！

    都是陰差陽錯，是機緣巧合！

    這一幕，讓神皇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他看了看女帝，看了看青帝，看了看六道，最後看了看無始。

    神皇的目光中，摻雜了太多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你們……爲什麼這麼秀？！

    好不容易，神皇才將自己脫臼的下巴給合上，唏噓長嘆，“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們個個身懷絕技！”

    “但……我呢？！”

    “我怎麼辦？！”

    “你們就這樣拋棄我了嗎？！”

    神皇痛心疾首，他不是六道，對葉凡的投資巨大，幾乎將一身的道統相送。

    他也不是無始，有一條大黑狗能替死——他的本意是好的，都是座下的大黑狗唸錯了經。

    也不是青帝，背景靠山通天，能扯着虎皮嚇唬人，找荒天帝要過飯，給魔祖做過蓮臺，讓葉凡不看僧面看佛面。

    更不是狠人大帝，她的故事、她的人生，至今傳唱，爲復活兄長能不惜一切代價，做出什麼事情都讓人覺得可以理解，恨其狠辣，又憐其過往。

    這一個個的，真是身懷絕技！

    四帝甩鍋，各有風騷！

    只有神皇！

    他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沒有人設……什麼都沒有！

    他跟荒天帝不熟，跟冥皇也不熟，也沒有什麼太刻骨銘心的人設——躺闆闆算嗎？

    當大潮褪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小丑竟是他自己？！

    神皇感覺自己要炸裂了。

    “神皇，你不要亂講話！”

    青帝義正言辭，“拋棄？什麼拋棄？我們就不是一夥的，何來拋棄？”

    “不要讓未來的葉天帝誤會了！”

    “來日大清算，你離我遠點，血別濺到我身上了！”

    “……”神皇漲紅了臉，最終他控訴上蒼，“上蒼不公！我爲天庭立過功，我爲魔祖流過血，你們不能丟下我啊！”

    神皇怨氣滔天。

    終於，女帝看不過去了，爲他指一條明路。

    “如今，邪主貨真價實，黑暗又復甦，你或許可以是忍辱負重的一員，打入敵營，等待他日撥亂反正……”

    女帝輕語，讓神皇目光亮起，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界海的彼岸盡頭，在那裏是黑暗不祥盤踞，詭異復甦。

    ……

    “你要與我清算嗎？”

    幽幽輕語，迴盪諸天。

    面對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的人皇，葉凡輕嘆。

    百餘年後再相逢，卻是這樣的場面，刀兵相見，讓人不免唏噓。

    他無意狡辯，坦然認罪，掠過了取證，快進到判罰階段。

    “不過，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他如是說道。

    “想與我清算，那便來殺了我。”

    葉凡低語。

    “我自然是想殺了你的。”人皇說道，他眸光深邃，衣袖飛揚，像是超世了，不屬於任何一個時代。

    “可是，我終究爲過去無數生靈死去時，血脈共鳴而誕生的奇蹟。”

    “那些昔日的亡者，他們太想太想活過來了……”

    “而你，就是那顛倒生死、讓昔日的亡者重新活過來的關鍵。”

    “是他們，在阻止我對你的動手。”

    人皇嘆息，“我成於此，束縛也因此。”

    “我一次次想要對你下殺手，讓你永遠寂滅……可到頭來，又一次次的擡了一手，放你一條生路……”

    “苦葉”什麼的，不存在的，絕對不是故意折騰葉凡的！

    都是亡魂作祟啊！跟我人皇的壞心眼沒有關係！

    PS：2024年到了，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