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實錘——葉天帝就是葉邪主！

    一尊至神至聖的生靈，祂踏着時光前行，自古老的時代沿着歲月的長河順流而下，那種氣息浩瀚無盡，衝擊宙光，橫掃無盡紀元，讓這片界海諸天的古史都在抖動，彷彿要因此翻開全新的篇章，覆蓋原有的軌跡！

    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偉力，一具無敵身，每一寸都流淌着濃縮到極致的生命力，似乎每一滴血液都是一座世界所有的生靈獻祭而成就。

    大因果被踏破了，時光的反噬亦困不住祂，歷史的天空即將崩潰、瓦解。

    直到冥冥中，另一個立於大道之前的生靈睜開了眸子，平靜而超世，撫平了光陰的動盪。

    面容模糊的存在茫然回首，像是重新被吸引了注意力，要改道而行。

    只是，立於道前的生靈沒有相見的意思，僅僅傳出一道恢宏的意志，便幻滅了，消散了。

    茫然的存在駐足，彷彿在思考，似乎被那道意志觸動了，明白了什麼，面對人生的終極哲學。

    我是誰？

    我從哪裏來？

    我要到哪裏去？

    終於，祂重新順流而下，將步伐踏破了時光，抵達那無數年後的節點！

    “轟！”

    彼時，九天十地中，那葉凡被扎心的祭壇，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威能，擊破萬古長空，整片宇宙都像是海嘯時分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幻滅，成爲浪花泡影，轉瞬即逝！

    最宏大的祭祀舉行了，在開啓新的時代的篇章，又似乎是在埋葬過去所有的紀元！

    而這場祭祀，都因爲一個人！

    一張特殊的臉，是貫穿三部曲的容顏。

    一式特殊的法，是那大夢萬古的神通。

    一場傳奇的經歷，是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的轉變。

    這彷彿在暗示什麼，也因此得以共鳴了什麼。

    當再有兩件黑暗聖器擺上祭壇……

    轟隆隆！

    宇宙哀鳴，有海嘯聲滔天！

    那是時光成海，無數的時代在轟鳴，這一刻光芒淹沒了一切，什麼都看不見了，唯有銀色的浪濤，是光陰之水在流轉，是時間之力在激盪。

    仙王驚悚，道祖變色，他們在仙道的領域中走出了很遠的距離，才於此刻清楚的感覺到有怎樣的兇險。

    一個不可思議的生靈，要降臨！

    時光呼嘯，是光陰大海被天降隕星砸入，那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存在連時間的概念都擠壓了，才產生眼前所見的異象，浪潮洶涌，轟鳴衝擊。

    一切，都因爲祭壇上的那個人——葉凡！

    原始天帝目睹這一切，忽然間感覺心底在打鼓……沒搞錯吧！

    他纔剛加入“苦葉派”，進行再苦一苦的遊戲，立馬就給他整這一出？

    在七道輪迴印都黯淡無光，被靈寶天尊殺穿後，葉凡絕望悲呼“我什麼都做不到”，立刻就要開啓二段超級變身？！

    “見鬼了！”

    原始天帝，心中的不安越發激盪，“我怎麼感覺到一股巨大的不祥？”

    “是因爲什麼？”

    “是因爲十年之期已到，恭迎高原歸位！”魔祖的投影忽然笑了，他看了一眼原始天帝這位二魂一身、光暗同體的仙帝，又看向了祭壇上爆發的驚天變化，像是忽然間明白了怎樣的隱情。

    透過祭壇，他得見，一道模糊的身影踏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大陸？高原？上，恢宏偉岸，彷彿萬古不朽的豐碑！

    這一道身影，初始很模糊，但很快，祂前所未有的凝聚與清晰，像是徹底踏入了這一個時光的節點，並且將自己的身影投射入這片界海諸天的萬道本源中，倒映在每一個生靈的視界裏。

    祂背對衆生，神威無盡，而在祂的身旁，有一塊簡單的墳墓，一個古樸的杯子作爲陪葬品。

    諸天的生靈很迷茫，不知道這一幕代表了什麼。

    只有九天十地的生靈，一些見多識廣的路人教主睜大了雙眼。

    “黑暗聖盃？！”

    ——那赫然是曾經出自天庭的通緝令，有一位邪主打上了天庭，所奪走的三件黑暗聖器之一！

    也是如今下落不明的最後一件！

    因爲那另外兩件，就在此刻葉凡的腳下，墜落而出，不清不楚。

    此時，三件黑暗聖器一起出現了，它們似乎在共鳴，又不止有這樣的共鳴，在與那模糊的身影共鳴，在與葉天帝共鳴！

    毋庸置疑，它們是特殊的。

    它們的根源來自三位黑暗準仙帝，而這三位黑暗準仙帝的不祥物質則來自昔日的屍骸仙帝。

    作爲受害者，屍骸仙帝是因爲最高等級的原初物質而墮落，那是三世銅棺主人的骨灰！

    而三世銅棺的主人，長着一張特殊的臉，那葬身之地，更有特殊的神通！

    這一切的因果，宛若橋樑，連接了所有人與事。

    最終，隨着一尊魔祖的投影身長笑，像是幕後黑手歡笑着揭開了大幕，“諸天，也要有自己的高原……請道友轉身！”

    轟！

    那道模糊的身影，那流淌無盡生命力的身影，在與黑暗聖器的共鳴中，一瞬間就黑化了……不，應該說是喚醒了本就有的特質，流轉出無盡不祥的力量。

    同一時刻，這道身影轉過身來，滲人的姿態倒映入衆生心中，祂身上長出濃密的紅毛，眼窩中呈現出死魚般的眼白，祂的口鼻，祂的雙目中，則流淌黑血，滿頭的髮絲是枯黃的，體外有灰霧瀰漫，整個人散發着最爲濃烈的詭異氣息，極其恐怖！

    但轉瞬間，這些異狀便都消散了，洗淨黑暗，唯剩光明，身披羽衣，儒雅俊朗。

    光明與黑暗的衝擊是那樣分明，可衝擊的最強烈的，還是那張光明之下的臉！

    “葉凡？”

    “葉天帝？”

    九天十地的生靈懵了，他們搞不清楚情況，只感覺大大的震撼。

    事情到此爲止了嗎？

    顯然沒有！

    在那道身影的腳旁的墳墓中，下一刻有一道身影揭棺而起，一身紅毛，極度不祥，一枚黑暗幽深的輪迴印在它身上浮現，跨越時空在影響着什麼。

    人們初時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

    因爲，那葉天帝所立下的祭壇上，此刻有驚變發生，恐怖的黑暗力量噴薄，像是一尊蓋世的邪祟降臨了，復甦了！

    衆生驚恐，這股邪祟的波動竟然似曾相識？

    而那邪祟的載體，正是葉凡，是這位天帝！

    人們很難想象，在這位天帝的身上發生了怎樣的詭變，才有了眼下的這一幕。

    黑霧蒸騰，是不祥之力在席捲，直到被一道彷彿能斬破輪迴的劍光所阻擋。

    “你是誰？”

    靈寶天尊大喝。

    “我是誰？”

    “葉天帝”低語，“輪迴盡頭，衆生拜我……我爲，邪主！”

    轟！

    這宛若驚雷，在九天十地的衆生心頭響起，將他們炸的七葷八素。

    他們理解不能，接受不能。

    葉天帝，葉邪主，葉天帝，葉邪主……

    這都是什麼荒誕離譜的世界啊！

    不等他們搞清楚前因後果，邪主就先動手了。

    他握住了那釘在他心臟上，亦是釘在他真靈上的劍器，要用力拔出！

    這是他此前做不到的，但這一刻卻行了！

    彷彿是黑化強三倍的最好代言——葉天帝做得到的，葉邪主同樣能做；葉天帝做不到的，葉邪主更要做！

    “嗡！”

    劍在哀鳴，像是要崩碎了。

    它被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量所壓制、摧毀！

    有詭異的紋路，在侵染，逐漸蔓延在劍身上。

    那些紋路是如此的邪異，透過它，恍惚間看到了什麼，是不入輪迴者的悲嚎與絕望。

    有一條河流，渾濁激盪，每一滴河水都是一道亡魂，被奪取在這其中，成爲倀鬼！

    有一處葬坑，黑暗幽深，無數的屍骸拋落，葬身於此卻不得解脫，無數年後再起，成爲屍傀！

    有一片浮土，灰燼漫天，焚盡屍骨，在滔天的火光中，曾經所珍重的一切都毀滅，留下痛苦的執念，不能消散。

    ……

    相比之下，能入輪迴，似乎都是一種幸福了！

    ——雖然紅塵苦海滔天，生生世世掙扎，但好歹讓你活着啊！

    ——還不快說謝謝銅棺主，給你做牛做馬換取活命的機會！

    不敬銅棺主？

    那我換個號來跟伱談談——高原意識，上！

    任何理想、信念的對決，最終都回落到力量的比拼。

    抗拒輪迴？

    你有這個實力嗎？！

    在席捲爆發的不祥力量中，那一柄劍器在崩斷。

    最終，葉邪主一聲怒吼，劍器炸開，碎片貫穿星河，靈寶天尊踉蹌倒退，渾身血淋淋。

    “想斬破輪迴？”

    “徒勞的！無用的！”

    葉邪主低喝，“你憑什麼？”

    “你的力量如此孱弱，還想殺我，瓦解輪迴？”

    “可笑！”

    他如此叱喝，揭破最血淋淋的現實。

    立足在輪迴上的進化路，太強大了，靈寶天尊縱然有心爲世人度盡紅塵苦海，爲衆生解脫輪迴。

    可輪迴的後手何其之多，能用什麼來戰勝呢？！

    沒有憑依，所謂的解脫輪迴不過一場幻夢，很美妙，但不切實際。

    “是啊，我憑什麼呢？”

    靈寶天尊沐浴着自己的血，勝負反轉，他將敗亡。

    他幽幽嘆息着，“看來，還是我先前想的過於美好了……”

    “是了……想要解脫輪迴，怎能沒有犧牲？”

    “既然如此，不妨以我爲始……”

    靈寶天尊自顧自的誦經，這是他所開創的經文，是爲《度人經》。

    隨經文聲的迴響，他的身體，他的元神，一下子變得平靜與虛淡，要從世間消失。

    他在“度”自己，是昔日他所開創的《度人經》的終極奧義，可以度進虛無中，是一種特殊的心境下的觸動與感動，能讓準帝瞞過極道至尊，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七進七出。

    而今，這份奧義在續寫，在演繹，在昇華。

    邪主感覺到了不妙，他徑直伸手，要打斷這個過程。

    在他掌指間，是幽霧蔓延，是萬物腐朽，連時空都侵蝕了，卻在靈寶天尊的身影處一穿而過，彷彿彼此間相隔了永遠無法觸碰的壁壘與屏障。

    邪主動容。

    “這是什麼手段？”

    虛神界中，諸王不解。

    “靈寶，了不得。”

    魔祖的投影身眸光一轉不轉，“不愧是身在人道，卻能領悟輪迴的人傑。”

    “人與人之間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空間嗎？不對，再遠的空間，也終究是能跨越的。”

    “時間嗎？也不對，再漫長的歲月，也是可以等待的。”

    “所以，是……心靈啊。”

    “世間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人也無法踏入同一條河流……於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是最遙遠的，遙遠到幾乎永遠都無法觸碰。”

    “是了。”

    魔祖的投影頷首，“輪迴之中，也揭示了這一點。”

    “一口磨盤之下，前塵會被碾碎，執念會被清空，只剩下一點純淨空白的精神種子去輪迴、投胎。”

    “說到底，還是獨立的個體啊！”

    “每一個種子，都是獨立的，哪怕它們盡皆空白。”

    “而非是徹底攪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將種子的殼打破，將裏面的本質融合，徹徹底底的不分彼此。”

    “這算不算是輪迴的漏洞呢？”

    “靈寶，不差。”

    “能捕捉到這一點細節，在其上書寫解脫輪迴的夢想。”

    “我已經明白了，這一條進化路會怎麼來到這世間。”

    “以心來鑄就壁壘，將是最難以跨越的天塹……而將彼此真靈的獨立打碎，實現融合，成爲輪迴無法包容與描述的異物，將演繹成爲輪迴中超脫在外的存在！”

    “當這樣的異物，遍及了古今未來、諸天諸世……很難想象，會是怎樣的邪異。”

    魔祖的表情微微古怪。

    這確定不會造就出什麼終極詭異的邪祟嗎？

    將人與人之間所有的區別與獨立都打碎了，實現最徹底的真靈融合，輪迴都無法定義與描述——這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很多個人？

    卡bug是嗎？

    魔祖來了興趣。

    他看着那宇宙的盡頭，靈寶天尊度去了自己的神，將自己作爲解脫輪迴的第一個祭品。

    靈寶，在崩解自己，燦爛的光芒中，無數碎片飛舞，那先前斬向葉凡的劍在重鑄，可這一次他斬的是自己，劈開自己的真靈，將精神種子撕裂，斷絕輪迴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