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都能致敬，偷到槍口！

    九龍拉棺，自古至今都無比的神祕，難以推算。

    哪怕不說如今內部刻有的荒天帝經文，單說其本身，就已經站在諸天最高峯了。

    事實上，就連高原上那些始祖對此都無能爲力，看不破其“前世今生”，藉此照見當年葬下的那個人，觀摩其屍，領悟其道。

    但是，銅棺非凡，無法把握，卻可以旁敲側擊。

    它走過，留下了痕跡，終究是改變了什麼。

    此時此刻，這些痕跡被滅世老人硬生生的顯化了出來，從大宇宙中翻閱而出。

    那數百萬年來航行過的星空，觸碰過的生靈……這些痕跡對於一位準仙帝來說，翻閱實在太簡單了！

    而在這無數的痕跡，那橫貫星空千千萬萬的因果絲線中，有這麼一個身影，他在“發光”！

    對比其他所有的因果絲線，他就像是深夜中的月亮，清晰，明亮，矚目，讓人想忽視都做不到。

    他……是誰？

    正是九天十地本紀元感動宇宙十大人物排行榜榜首、新時代最強任勞任怨勞模，歲月河上小船伕，萬古夢境老司機——

    葉凡！

    他被時代所“青睞”，有魔祖耳提面命——未來是屬於這個年輕人的，所以天降大任於其身也，必先勞其筋骨……再苦一苦他！

    再苦一苦葉凡，這是大唐神朝高層們確立的基本路線，不容質疑和動搖……也沒有人會有意見。

    畢竟，大家的身體都很誠實。

    開掛……誰不喜歡？

    只要一次，就讓所有人迷戀上了那種感覺。

    而這一切種種“培養”，都事出有因——一口棺，塑造了他，成就了他。

    同樣。

    因爲這口棺，在這一日，葉鳳雛被盯上了。

    來自宇宙最邊荒的戰場，有一個老人突破魔祖的阻截，將整個宇宙盡收眼底，審視過所有九龍拉棺留下的痕跡，最終不可避免的集中到那一道最拉風的身影上。

    而爲了掩護他，蒼帝、鴻帝、羽帝，這一刻都在爆發，向魔祖發動了最可怕的征伐。

    或許，是滅世老人的說辭觸動了他們，讓他們爲自己的命運而拼搏，不再成爲任人擺佈的棋子。

    又或許，滅世老人提到的“誘惑”讓他們動了心——事關仙帝的機緣！

    總之，不管怎樣，他們都出手了，震出滔天的波瀾，神力無盡，法則無雙，都是準仙帝的無上殺伐手段。

    若非魔祖此刻如豐碑般鎮壓在這裏，定住了整個九天十地的虛空、萬道，或許一瞬間，這片宇宙就會崩碎，成爲混沌中的一抹劫灰。

    “殺！”

    蒼帝咆哮，他腳下的祭壇發光，法相則是溢血，將祭壇染紅，發出驚世道鳴聲，伴着古老的咒言。

    “祭天！祭地！祭英靈！”

    這非是敬重這三者，不是爲它們獻祭，而是要活祭它們。

    而現在，他要做的是將魔祖祭掉。

    “滄海桑田，萬古成空，葬汝一世身，斬汝一世道！”

    鴻帝也在征伐，他唸誦魔咒，施展無上詛咒神通，針對魔祖，爲他引動了三萬六千劫數！

    小到頭暈耳鳴，肢體發臭，大到天人五衰，萬劫不復……種種污穢、邪惡、陰森、瘋狂，在嘗試突破魔祖的防護，卸掉其一身磅礴無敵的氣勢，讓精氣神枯敗成空，不戰自潰。

    這就是詛咒之法。

    它用之爲善則爲善，用之爲惡即爲惡……事實上，這種法門很不凡，若細細解構，也是一種無上大道。

    詛咒的結果不談，只是過程，便是一種“唯心”的演繹，“我”希望敵人變成怎樣，扭曲其現狀。

    在這個連銅棺主自身都出問題的諸天諸世中，參悟這種法門，註定不會簡單，防不勝防。

    果然，魔祖感覺自己被稍許撼動了些，自身大道受到了無窮的詛咒，在試圖摧毀它，磨滅它。

    即使不能功成，也要爲第三尊搏命進擊的帝者創造機會！

    那是羽帝，他最勇敢！

    相對於蒼帝的祭祀，鴻帝的詛咒，這兩人都躲的遠遠的，只有他頭最鐵，衝殺了上去！

    主修殺戮之道，他也是最自信的，哪怕魔祖的道、魔祖的法，能驚豔一個時代，在此時他也敢出擊！

    “哧！”

    一點血芒先到，隨後矛出如龍！

    羽帝手中那杆法則凝成的帝矛，這一刻滴着血，發出妖豔的血光，向着魔祖刺去，其勢之凌厲，洞穿了大宇宙！

    時光、虛空，像是都無法阻擋這仿若命運的一擊，有那麼一瞬間，被其所超越，先出現了果，而後才有因的顯化。

    赤色矛鋒染着血，發出的光刺目之極，如同血色的驕陽橫空！

    在曾經的帝落時代，就是這樣的一擊，刺透了當年那位腳印帝的眉心，絞殺其神魂，最終導致了一位準仙帝的隕落！

    而今，它再現了，宛若場景重演，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

    三大準仙帝打團，試圖再一次創造奇蹟！

    不得不說，這的確有用，祭祀定身，詛咒定神，有那麼一瞬間，姜逸飛幾乎成爲了活靶子。

    不過，他的體內轟鳴，冥冥中一座諸天虛影在顯化，那是第六祕境，一尊古老的神明走出，其爲元始之王，爲大道之祖，俯視天地一切道，睥睨後天一切法！

    祂就如諸果之因，一道靈光閃耀，後天諸劫不能加於身！

    “好膽！”

    魔祖輕喝，手中神斧燃燒璀璨光芒，在矛鋒幾乎刺到他眉心前，斬破了祭祀的法度，剖開了詛咒的陰毒，最終轟鳴着斬在了矛鋒上，險之又險的震開了戰矛。

    “轟！”

    碰撞的餘波，撕裂了界壁，那虛空在破滅，時光在消散，無盡的混沌崩開，打出無邊的地水火風，更有清濁分裂，玄黃凝聚……

    但下一瞬，血色的鋒芒破滅了這一切，攪散了四象，崩塌了清濁，碎裂了玄黃……萬物破滅，混沌重演，激盪出毀滅的雷霆，肆意的衝擊着，引發連鎖的反應。

    開天創世，毀滅天地！

    “噗！”

    血光迸射，羽帝手中的戰矛寸寸斷裂，虎口在崩開，他本人更是踉蹌倒退。

    “咳！”

    蒼帝的法相崩碎了，他仰面栽倒，那祭壇在開裂，因爲獻祭的目標太過神聖恐怖。

    “啊！”

    鴻帝最是淒涼，這一刻他雙眼炸開，血淋淋，黑洞洞，渾身上下長出了紅毛，到處都是黑血，吐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灰色……他慘遭反噬，有那麼一瞬間，魔祖與他精神碰撞，讓他真切感受到了什麼才是“扭曲”！

    如凡人聆聽古神的低語，莫可名狀，難以形容。

    “你不是人！”

    鴻帝大叫，他腦海中還殘留着莫大的陰影，哪怕有準仙帝的境界，也難以化解。

    對決的那一刻，魔祖在他精神的感知中變了，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化作了百、千、萬、億，乃至於是千百萬億、無量大數生靈烙印的複合存在！

    這些烙印，全都活了過來，化作一個個活着的生靈，用特殊的方式，來構建魔祖這樣一個人。

    平時不顯，可當對決發生在精神的領域上時，就很可怕了！

    鴻帝詛咒很厲害不假，他可一個人又怎麼拼的過對面無窮無盡一樣的如潮“罵聲”？

    彷彿洪水衝擊，又如天火燎原，幾乎一瞬間，鴻帝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了，詛咒不敵網暴，遭到慘烈反噬。

    照面而已，三尊準仙帝便人人帶傷，血濺星空。

    魔祖沒有乘勝追擊，反而伸出了一隻手，抓向滅世老人，“給我……回來！”

    隻手遮天，籠罩了無盡星河，鎖定了十方虛空，封印了古今未來。

    他要扼殺滅世老人的夢想！

    “休想過我這關！”

    關鍵時候，羽帝衝殺上來，死死的貼身纏住魔祖，以身來阻擋。

    作爲代價，他被殺的血肉殘破，羽翼凋零。

    他一身的血液，都化作刺目光芒，在那方寸天地衝擊，毀滅萬物！

    這赫然是在用性命來爲滅世老人鋪路！

    “找死！”

    魔祖冷喝，一掌打下，羽帝的頭顱便炸開。

    不過，一尊準仙帝，哪怕修爲受限，但他們掌握的神通還在，很難殺。

    點燃生命之火，羽帝重現，堅定不移。

    “我已死過一次，品嚐過那種絕望和無力……”

    羽帝嘶吼，“再度歸來，我怕死嗎？不！我不怕！”

    “我只想不再那麼的無力，任人宰割……縱然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而不是被人鎮壓在一口池子中煉化磨滅！”

    “這是我的心！我的意！”他努力的去濺姜逸飛一身血，“你怎會懂？！”

    “可笑！”

    魔祖冷笑，手起斧落，劈開羽帝的殘軀，“將希望寄託在滅世的身上，認爲他能成功探索出什麼祕密嗎？！”

    “無知！”

    “這片宇宙的水之深，哪裏是你們能明白的！”

    他話音剛落，彷彿是印證一般，整個宇宙中都炸響了一聲充斥滿驚恐的聲音，來自滅世老人。

    “不可能！”

    “荒？！”

    那話音太滲人了，彷彿是被驚嚇到瘋癲、瘋魔狀態下發出的淒厲尖叫。

    很難想象，滅世老人受到了怎樣巨大的刺激。

    被害人見到了“兇手”，恐“荒”症發作了。

    “看吧！”

    魔祖淡笑，“我都說了，沒事少打聽，專注自己才最重要……有的祕密，懂的才懂，不懂的就不要好奇，那是會淹死人的！”

    “怎麼會這樣？！”羽帝難以置信，忽然間毛骨悚然，“荒在這片宇宙還留下了後手？”

    “不對……若是如此，我們怎麼還能這麼活躍？早應被擊殺了！”

    他反應過來，察覺到異樣。

    “咦？”魔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明白的快。”

    “不過，有荒也好，無荒也罷……無論怎樣，這都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

    “區區幾個準仙帝而已，就想逆天？”

    他冷笑，“這一界最不缺的，就是仙帝之姿！”

    “真正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時間足夠，便能讓諸天、諸世，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明白什麼叫做‘人不如狗’……”

    姜逸飛眸光深邃。

    他句句無虛言，這個時候說的是真話。

    別的不提，段德，曹雨生，盜墓的……這貨到頭來都能混個仙帝成就！

    至於說人不如狗……有黑皇呢！

    “更何況……”

    魔祖踏着羽帝殘軀，眸光深邃，望向了北斗古星。

    “不！你不是荒！”

    滅世老人就在這顆古星外，忽然他一聲暴喝，鎮定下去，鎮壓了心頭的陰影，還有突如其來的驚嚇。

    “但你這張臉……難道，這就是那祕密的所在？！”

    滅世老人雙眸中射出刺目光芒。

    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內心煎熬，最終他出手了，隻手遮天，向着北斗東荒的某一地抓去。

    “放肆！”

    “休想！”

    幾道呵斥聲響起。

    與此同時，有時光長河的倒影浮現，沖刷萬物，激盪星空，一道模糊的、由信仰力構築的身形在出手，裏面有一枚印記在發光，與衆生對無始大帝的信仰重合，並且成爲主導，“無始無終！”

    “命運……不定！”

    一隻蝴蝶翩翩起舞，扇起了命運的風暴，要讓一切都改道。

    “轟！”

    更有一道火光燃起，釋放出能照亮三千世界的光芒，沖霄而上。

    三大強者共同出手，神威無盡，讓整顆古星上的族羣都在顫慄。

    這一日，北斗蒼生惶恐，覺得如末日來臨一般，所有生靈都在顫慄，內心驚懼，被這些強大的氣息所懾。

    但，滅世老人不管不顧，任由那只手掌被光陰侵蝕，被風暴撕裂，被火光焚燒，所有的血肉盡毀，只剩下了白骨，仍然堅定不移的抓下，突破了所有阻擋。

    “轟！”

    白骨大手掠過億萬山河，都沒有停駐，直到某一地……那是古史中難以忽略的神聖之地，也是萬族朝聖之地！

    紫山！

    大手頓住了，而後落下，變得龐大無邊，比星辰都要壯闊，對着紫山攝拿！

    在今朝，這座昔年的天皇道場，後來的無始道場中，有一個新的主人……那便是葉凡。

    他本盤坐在一株菩提樹下悟道、修行，但此刻他渾身血肉痙攣，動彈不了絲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天穹，有一隻大手垂落，將紫山這九龍拱衛一珠格局的一“珠”給抓握，生生拔出！

    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他在這紫山裏！

    骨手握緊，帶着戰利品就要飛退，同時一道至強的神識落下，裏裏外外的探察，讓葉凡毛骨悚然。

    “休想走！”

    天地間一聲暴喝，光陰沸騰，命運暴動，火光驚世，這片星空徹底崩壞了！

    ……

    “成功了？！”

    羽帝倒在血泊中，卻在笑。

    只是他看着魔祖那始終鎮定從容的身姿，變得凝重。

    這個人……爲什麼不怎麼慌亂？

    且，還能摸出一塊留影石，記錄下此情此景？

    “這算不算是一種致敬？火桑樹下火靈兒，菩提樹下葉鳳雛……”

    姜逸飛嘀咕着，“就是情節上有些微妙的出入……算了，不管了。”

    魔祖收好留影石，感慨萬分，“實在太有趣了……”

    羽帝心中莫名恐慌起來。

    他只聽到魔祖在呢喃，“頭一次見偷家，偷到人槍口上的……”

    “這可太有才了！”

    “就是不知道，滅世老頭……要跪的多難看？”

    羽帝顫慄，那恐慌的預感更加強烈。

    當那時光長河、命運風暴、萬道之火，喧囂到極致，與滅世老人纏鬥到瘋狂時，紫山中，菩提樹下挺屍的葉凡，他的生命烙印劇烈顫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