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內卷（×），拼爹（√）

    禁區中的至尊，有大大好幾十號。

    他們的部下，他們的子女，他們長存到今天的勢力道統……這都是可以“借”來用用的嘛！

    別說給葉鳳雛整出“九九八十一難”了，就是八百一十難，也能給安排上！

    不用擔心禁區這些至尊的主觀能動性。

    畢竟，聖體的冤家挺多……什麼仙陵啊，地府啊！

    且，幾位天帝抱團的組織過於兇殘。

    爲了避免對手進一步壯大，禁區對於阻道葉鳳雛，那一定會非常上心的。

    “這麼多兇殘的對手……葉鳳雛不會被打死在半路上吧？”

    姜逸飛想了想，然後就放下了。

    這些事情，還得看女帝來做主……不過這位女帝多半是不會有意見的。

    因爲，她還指望着葉鳳雛成帝，看一看能不能覺醒前世今生，合道花都準備好了。

    她不怕其磨練大，就怕磨練不夠！

    畢竟這位大帝當年的崛起，那是徹徹底底的舉世皆敵，什麼場面沒見過呢？

    姜逸飛淡去了雜念，沉浸入了自身的體悟。

    他借用整個佛門爲爐火，來煅燒他，使之寂滅。

    從身到心，全部都“祭”掉！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在用一種最暴烈的方式，來做“減法”。

    少年的血與骨已經消亡了，被祭掉了，整個人在天地烘爐中已經是模糊的一片。

    緊隨其後，是傳承自恆宇大帝又後天補完的極道法則碎片，也在這個過程中被煉出，消散殆盡，化成了種子，飛出了烘爐。

    再接下去，是一種漫長的煎熬。

    終於！

    “轟隆隆！”

    忽然間，有浩蕩的海洋在奔騰，有千千萬萬的靈光在飛舞，一片混沌色的汪洋大海咆哮，就那樣突兀而現！

    “嗯？”

    “這是？”

    圍觀的幾件帝兵神祇緊張的關注，此刻被這樣的異象給吸引了，他們用大法力去推演，洞察了什麼。

    “這是混沌體的本源！”

    “他連這個都燒出來了？！”

    帝兵的神祇震撼而動容。

    “這……是去僞存真嗎？”

    不知何時，阿彌陀佛大帝的神我身來了，仔細的關注。

    他輕語着，認真凝視。

    而在另一邊，青帝也浮現。

    這是被帝兵們招呼來的，怕少年把自己給煉死在爐中，請外援就位，也好及時打斷，救下一條小命。

    此刻，他們都關注……實在是少年的舉動太瘋狂，或許古來都不曾有過。

    祭掉自己，最後會怎樣？

    “他的混沌體只能算小成……”青帝低語，“就是這樣，也比恆宇的極道法則撐的更久……”

    “唔，果然，混沌體若真正大成，成就多半是凌駕在尋常的帝之上。”

    他洞悉了什麼。

    事實上，青帝的推演不爲假，過去也好，未來也罷，都有各種側面的印證。

    在神話時代，一尊未曾大成的混沌體，就帶走了一位天尊的半條命。

    而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未來，聖體大成的葉凡，能輕易擊敗金烏大帝，幾乎沒有在外爆發出什麼太大的動靜，可搖光聖子殘缺的混沌體邀戰，卻打了個宇宙震顫。

    由此可見一斑。

    幾件帝兵，兩尊大帝，他們此刻作爲見證者，看一個小成的混沌體在寂滅，那是本源在崩塌，被無邊的業火、佛門的大寂滅給“祭”掉！

    那片混沌的汪洋，一點一點的在黯淡，成就了那口天地烘爐，讓這一件兵器漸漸沾染上混沌之光，有一種驚悚的波動，是裏面的神祇在昇華。

    但，這無疑是慘烈的代價，以一尊殘缺的混沌體來血祭，誰會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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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真正的瘋子，又或者是超前太多的天才！

    而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不知道多少個日夜過去，哪怕是小成的混沌體，也太能撐了，它們能包容萬法，將一切外道都給吸收煉化。

    哪怕是以佛門的道來寂滅他，用無數的信仰力做薪柴，想要將之寂滅都很困難，只能一點一點的來。

    這讓大帝都動容，一邊感嘆混沌體的可怕，一邊感嘆姜逸飛這個人的可怕。

    這是在燒自己塑造的本源！

    什麼概念？

    本源，是自身精氣神的源頭，也是憑依。

    眼下這樣的舉動，燒的是本源，但這份痛苦也會同步到己身的靈魂上，撐的越久，痛苦的也就越久！

    如同是被人反反覆覆的抽魂煉魄，殺上千百次……對自己太狠！

    恆宇爐想打斷，但被姜逸飛否決了，讓它不要干擾這個過程。

    “趁現在，我還能祭掉體質，破除虛妄，看到真實的本質。”姜逸飛輕語，“否則等混沌體大成了，萬道之力都是我的食糧，那就有些無解了。”

    “那時，佛門的道，都燒不動我的混沌本源了……”

    “你到底在求什麼？”青帝問道。

    他看着逐漸消失到近乎不存在的混沌本源，也感受着姜逸飛的生命氣息漸漸走到了彌留的盡頭，在生死一線上徘徊。

    這做不得假。

    可同樣也讓人難以理解，這麼瘋狂的背後的所求。

    “我要把五大祕境也給“寂滅”，給“祭”掉……唉，不知道佛門能夠滿足我的需求嗎？”

    此言一出，青帝也好，阿彌陀佛也罷，都是雙眼爆射出璀璨神光。

    自神話時代以來，修士修行，對於五大祕境，那都是什麼樣的做法？

    不斷的填充，不斷的開拓，做大做強，創造輝煌。

    其中走到盡頭的，五大祕境都圓滿了，那就是帝！

    可現在，卻有人在針對五大祕境，對它們進行毀滅！

    何等的瘋狂與不可思議？！

    但，他們深知，爐中的年輕人非常可怕，才情超然，比狠人大帝都不差。

    這樣的人，其所思所想，總有他的道理，看出了什麼問題，直指本質。

    “你是察覺到了什麼嗎？”青帝的眸光深邃。

    他揮動衣袖，這片天地都彷彿被隔絕了，從正常的時空中剝離。

    青帝有預感，那或許會揭示古來大祕，故此預先防範，防止某人被雷給劈死了。

    “我是在參悟修行“者”字祕的時候有感的。”姜逸飛徘徊在死生邊緣的一點靈識震盪，傳出心念，“者字祕有所成就後，哪怕被殺到只剩下一滴血，都能重塑真身。”

    “那時我就在想，都剩下一滴血了，說明真身早已破碎，肉身被打成了粉碎……五大祕境若是依託在肉身上，那不是要因此同樣遭劫嗎？事後又怎麼能輕易修復呢？”

    這番話，若雷霆炸響，讓帝兵震動，大帝沉思。

    “之後，我開始研究屍體……古老的屍體。”

    姜逸飛的靈識斷斷續續的，“你們知道的，我打劫了地府，挖走了太多太多的屍體……”

    “地府所在的冥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又葬下了多少個紀元。”

    “有一些屍體，他們太古老了，遠遠超越了神話時代……”

    “我觀察這些屍體，從中尋覓一些古老時代天地烙印在他們身上的痕跡，他們修行的法道殘痕……”

    “他們是不修五大祕境的，且，我也無法從他們身上找尋到五大祕境存在過的痕跡……”

    “前者還不是大事，後者所代表的意思，很驚人……”

    “更驚人的是……”

    “當我吃了一個這樣古老的屍體後，用我自己所開創的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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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化他們的本源，讓他們新生，卻發現……”

    “五大祕境出現了！”

    “轟！”

    古之大帝的威壓洶涌，兩位大帝心情不能平靜。

    好在，他們控制的還算好，沒有影響到那口天地烘爐。

    “這背後代表的東西……”青帝低語，“五大祕境誕生的根源嗎？”

    “死人也會開口“說話”……”阿彌陀佛大帝的神我身，他心神搖曳，“他們才是我們這片宇宙、整個修行文明最客觀的見證者……”

    “有怎樣的道，影響到了世間活着的生靈，讓他們在體內出現了五大祕境。”恆宇爐的神祇輕語，“但昔日已經逝去的生靈，卻沒有被影響到……所以，帝子你踏上了這條追根溯源的路嗎？”

    “……”對此，姜逸飛沒有回答。

    其實，他是明白的，只是很難對外人解釋清楚。

    五大祕境，起源於荒天帝，是他創法、向這片天地印證的結晶。

    荒，他創出五大祕境，是他重修回至尊的道路。

    但在那時，他並沒有向天地印證。

    後來，他九世成仙了，化作了一尊紅塵仙！

    這時，他才向天地印證，引來了最可怕的創法劫。

    也就是那個時候，這片宇宙的規則變了。

    身爲紅塵仙的荒天帝，在九天十地中言出即法，干預到了大道的運行軌跡，影響到了別人參悟經文還有修道進程。

    每一種全新的創法，都會區別於過去，在天地中踏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在此法初成時，簡直是號令乾坤！

    任何一種體系初成，都會有這種異象，讓天地都敬畏。

    荒，便是如此。

    他的道路走出，對天地印證，影響到這片大宇宙造化生靈的底層規則，讓各族共鳴，等於在人們的心中埋下了一顆道種！

    五大祕境，就是五顆道種！

    此後，不用以身爲種，後世人也能夠修行荒天帝的法，因爲他將這條路貫穿了。

    明白了麼？

    祕境法，是九天十地這個宇宙的“特色”。

    換做別的大宇宙的人，哪怕得了這個世界的經文，也未必能修成。

    除非，他能重走荒天帝的路，自己來以身爲種！

    從這個方面去考慮，就能理解許多事情。

    總有人以爲，遮天時代各種奇才並起，超越了亂古紀元，稱讚一位位大帝的功參造化，創造神話，認爲這是什麼“內卷”的功勞。

    也是。

    亂古時代，所謂的教主都能橫行天下，放在今天不過聖人。

    至尊稱王稱霸，卻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萬年的苦修，哪比得了今天，大帝一世命才萬年。

    五百歲的魔咒，不知道被多少“遮天人”給打穿了，明明白白的，前有無始，後有葉依水、天皇第二子。

    有人認爲，這是內卷的功勞。

    乍看過去，很有道理。

    畢竟，五百年魔咒，連古老時代的仙域都存在呢。

    但是……

    當姜逸飛窮究五大祕境的本質後認爲，“內卷”說純屬扯淡，是歌頌苦難的神經病。

    是。

    如今的遮天時代，存在內卷。

    但……

    亂古時代的九天十地，可是有外患的！

    亡族滅種的外患！

    被黑暗侵染的異域殺來，在帝關外徘徊，他們在仙古時代末年就已經屠戮了整個九天十地一次，這難道不更能激發人的潛力？

    無數奇才英傑，爲了守護九天十地，前赴後繼的趕赴帝關，與強敵廝殺血戰……固然這背後有跳樑小醜一樣的長生世家，但是天驕的功績也的確存在。

    可這些經受無數磨礪的人傑，打破了五百年魔咒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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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打破魔咒，就連快速成就至尊都很難。

    對比下來，就明白遮天時代的人的不正常。

    絕大多數遮天時代的修士，他們能取得很高的成就，只因爲……他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是荒爲他們“奠基”，將以身爲種的道路，簡化成了五大祕境，影響到了這個宇宙演化生靈的基礎規則。

    某種程度上，這片宇宙，人人皆是“初代”，人人體內都有五塊“至尊骨”，融合了五顆“道種”！

    五大祕境，是以身爲種的濃縮。

    而以身爲種的根基，是諸多仙古時代的仙王、十兇的道法結晶，是鯤鵬寶術、是柳神法、是真凰寶術，是六道輪迴天功，是雷帝寶術……

    這是怎樣的概念？

    換算下來，等若是一羣仙王，在爲後世的人築下了無雙的根基！

    這，才是遮天時代強大修士輩出的根本原因！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可惜。

    也僅此而已。

    當五大祕境圓滿了，成帝了，很多人都被打回原型了。

    祖先紅利的大潮退去，誰在裸泳，一目瞭然。

    許多生命禁區中的至尊，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走不下去了，沒有辦法再涅槃蛻變，活出一世又一世。

    某種程度上，他們就像是另類的“帝子”，被前人所成就，帶到了本來走不到的高度，但最終成就也就是這樣了。

    遮天。

    虛假的“內卷”。

    真實的“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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