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再一次向世界宣告

    身材魁梧的警司男人走進來，看見坐在病牀上的夜啓一愣。

    下一刻，他的眼底爆發出懾人的兇光！大步朝夜啓走來。

    “又來？”

    夜啓下意識後仰腦袋，準備躲閃這人的拳頭，被轟臉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但等一下......

    一想到如果受傷，就又能要到賠償款了......夜啓的身體猛然一定！

    接着眼睛一閉、牙關咬緊，他把自己的俊臉主動湊了上去！

    打吧，使勁打！你能賠多少就打多少！

    反正有不死鳥......

    撿錢嘛，不寒顫！老子豁出去了！

    “對不起。”

    “......哈？”

    這位二級警司面無表情地朝夜啓深深鞠了一躬。

    “我說，對不起。很抱歉打了你，也很抱歉辱罵了你。再次深表歉意。”

    這下子給夜啓整不會了。

    “你......不打了？”

    警司搖搖頭：“賠償款我已經打到你的銀行賬戶了，不夠再和我聯繫。”

    說罷，他轉身離開，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房門後頭。

    夜啓愣了幾秒，拿出手機，查看短信：果然有一條新的轉賬信息。

    “到賬，50,000元。”

    ......這麼大方啊？

    “您好，是夜啓先生吧？”

    有人敲了敲門板：又是一個穿警服、戴警帽的男警官，看面相和語氣都很儒雅。

    他也朝夜啓微微鞠躬：“很抱歉，樑國正警官的行爲，給您造成了巨大麻煩，他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先前的補償是他的私人行爲，警方的補償後續會與您協商。”

    他頓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個人希望這事能夠私了......您看？”

    夜啓沉默了片刻，輕輕嘆息。

    “算了，也別私了了，這事就此揭過吧。”

    他隱約記得那個警官咆哮時的話語：死去的林詩雅，似乎是他的女兒？

    如果是作爲一位悲痛欲絕的父親......這種衝動行爲並非不能理解。

    反正他現在也沒事，也得到了賠償，沒必要再徒增麻煩。

    末世倒計時還在繼續呢！

    “行了，現在要我幹嘛？跟你們去一趟警察局，接受調查嗎？”

    夜啓跳下牀來，穿起鞋子，不想再浪費時間。

    “呃......您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嗎？”

    “不然呢，嘎嘎硬朗。”

    “這樣啊......”

    見夜啓確實活潑亂跳，男警官猶豫了小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您沒什麼事，我們現在就回局裏。如果有，我們可以再協商時間。”

    “......還有商量的餘地？”

    夜啓怔住了。

    他以爲他的罪行已經很嚴重了：又是高額貸款、又是飆車拘捕......

    “您的所有情況，您的女朋友已經和我們說過了，您基本是無罪的。”

    男警官笑了笑，手指了指病房外。

    “她現在就在外面，您要沒事，就去看看吧。等您一小時多了。”

    ......

    見夜啓出門的那一刻，穿米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孩眼睛一亮，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兩人隔着幾米的距離遙望。

    白可伊身子前傾，似乎想要靠過來，但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把小腳縮了回去。

    但夜啓大步走近了她：“你等多久了？”

    “......十分鐘。”

    “騙人，警官和我說等兩小時了。”

    “喔？那、那他騙你的，就一小時......”

    很快，白可伊意識到說漏了，有點委屈地嘟起嘴巴。

    “你騙我。”

    “你先騙的，我們扯平了。”

    夜啓頓了一下，語氣真誠地說道。

    “謝謝。”

    “......不客氣。”

    夜啓無聲笑了笑，和男警官說了聲“那我們先走啦！”，然後拉起白可伊的小手。

    “走吧，先去吃飯。快餓死了。吃完再和我說說，你這仨小時都幹了點啥。”

    他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現在都下午五點多了。

    “......哦。”

    少女輕輕應了一聲，這次連象徵性的反抗都沒有，還乖乖把手往他手心裏塞了塞。

    隨便在外面找了家麪館、點了兩大碗鮮蝦雲吞、兩碗清爽冰涼的綠豆沙，兩人便都大快朵頤起來。白可伊的吃相稍微矜持些，但速度卻一點不比狼吞虎嚥的夜啓慢。

    畢竟硬算下來，兩人都半天多沒吃一點東西了。

    “飽了嗎？不飽還可以加。”

    “......你已經加三次了。”

    “我加的是我自己碗裏的，你又沒加。老闆！”

    “別！你每次都分一半給我......”

    “嘿嘿。”

    夜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都吃的差不多了，白可伊便悄悄往夜啓身邊靠了靠，然後小小聲地和他講。

    在他被揍昏迷、並送往醫院後，她便和警方說清了來龍去脈，並配合他們回到了那家高利貸公司。警方對其進行了突襲，前後共計一小時，成功抓獲兩名犯罪嫌疑人。

    然後，白可伊就隨警車去了公安局，做筆錄和接受調查。

    夜啓貸款的事情，她自然也說了，但她說他是爲了救她、才演的一場戲。

    白可伊在這場犯罪事件中，是徹頭徹尾的受害人，還有給警方帶路的特別功績。

    夜啓的過去又和殘破的白紙似的，全是被違法的記錄，特別好調查。

    於是乎，夜啓清白了。

    當然那500萬肯定是沒了，說查出來確實是黑錢。

    後面受當事人請求，警方把白可伊送來了醫院。

    “原來如此......辛苦你啦！”

    白可伊無聲微笑。

    “不過，你爲什麼願意幫我這麼多啊？”

    夜啓突然話音一轉。

    “我們今天才認識吧？而且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並非什麼富二代，只是個沒錢又失業了的騙子......警方應該知道你的遭遇，願意爲你提供保護吧？爲什麼還來找我呢。”

    女孩微微一愣，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但......是你把我從那個地方拉出來的，你幫了我，我也得幫你！你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而且，我總覺得你......有點熟悉。”

    “你......不要我了嗎？”

    她慢慢咬住嘴脣，眼角似乎泛起晶瑩的漣漪，自言自語地呢喃着。

    “可我不想回家......我也沒別的地方去了啊......”

    “別哭啊！我要，特別要！”

    夜啓心底一抽，趕緊把準備起身的少女摁住，伸手輕輕抹去她的淚水。

    他並不想弄哭她，本意只是讓她再做一次選擇：因爲現在的他，幾乎一無所有。

    錢、物資、庇護所、時間......

    和上次不同，這次他搞砸了，失去了所有僞裝，重新變回了一個失業的普通人。

    無非是比別人多了些情報。

    所以，現在的他並沒有信心，給出和第一次一樣、許諾和女孩一起活下去的未來。

    有那麼一瞬，他是想把白可伊送到警方保護之下的。

    只要他能讓警方相信，幾小時後會有一場災難，女孩的安全便會有所保障。

    起碼比和他一起、以普通開局、然後在末世中艱難求生，要好得多。

    他自己是不能尋求庇護的，因爲能隱約察覺到......

    身爲“救世主”的責任。

    但現在看來，夜啓意識到：如果他都不要白可伊，這個女孩就真的無處可去了。

    ......其實他自己也一樣。

    這個時間點，估計房東都已經把他的行李全丟到門外了吧？

    既然都是無家可歸之人，那還不如同病相憐，省得麻煩別人。

    況且......他也捨不得啊！

    畢竟曾約定過，畢竟她那麼乖、那麼漂亮、有着一席銀白色的秀麗長髮。

    哪怕是見色起意，夜啓也不想放手。

    搞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夜啓突然俯下身，輕輕吻了吻白可伊的額頭。

    “我想清楚了！我宣佈，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女孩了！”

    他笑着說着，彷彿再一次、向全世界強硬地宣告，並朝她伸出手來。

    “你，願意嗎？”

    少女顯然沒料到他的突襲，白淨的臉頰微微燒紅，似乎在思考，又或者害羞。

    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氣，擦乾淨眼淚，這一次主動握住了夜啓的手。

    “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