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次讀檔

    夜啓揮出球棒的瞬間，這張人臉都已經突到他臉上了！

    他來不及躲閃，幸好球棒砸到了它的脖子，硬生生把它的嘴巴卡移位了。

    女喪屍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袖，“呲啦！”一聲，把他半邊睡袍都撕了下來！

    夜啓順勢脫下睡袍，把厚實的羊毛絨糊到它臉上，轉身就往樓上跑。

    別墅的樓梯是可遙控收縮的，遙控器現在就在他口袋裏。

    只要能達到那個地方......

    但才跑了半秒，腳腕卻頓感一涼！

    巨大的拉力扯起他的腳裸，他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往前“砰！”地貼臉砸地！

    “嘶！”

    這一摔差點給他鼻樑摔斷，幸好最後用手肘撐了一下。

    這時，他才看清抓他腳的是啥玩意：一束黏稠、黝黑、表面糊滿血跡的黑頭發！

    ——長毛怪？！

    女喪屍此時已經撕碎了羊毛睡袍，花白的絨毛撒了一地。

    它咆哮地撲向倒地的夜啓，同時用觸手般的頭髮、把準備爬走的男孩拽了回來！

    夜啓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擡起球棒——往前猛然一頂！

    而球棒居然真的、剛好塞進了女喪屍的血盆大口中！

    ——這就是運氣？！

    金屬表面令它的口齒無法發力，它只能跟磨牙似的、不斷摩擦起光滑的金屬表面。

    這讓夜啓稍稍鬆了口氣。

    他發覺這玩意的力氣並不大，頭髮也因腐爛，他單手就能從它頭皮上撕下來。

    有球棒加持，起碼暫時不會被咬死......

    嗯，能贏！

    但這時，一股猩紅的漿液順着它的嘴巴，彷彿天降甘霖般、瞬間灑滿了他的臉頰！

    “啊啊啊啊啊——！”

    夜啓頓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他感覺自己臉上的皮膚被融化了！

    這玩意的血液裏貌似帶有強酸或強鹼液體，輕而易舉給他的面頰燒塌了半邊窟窿，連裏頭的森森白骨都暴露出來，但夜啓已經感受不到了：他的臉部神經被瞬間摧毀了。

    只剩下極致灼燒的痛苦、與殘存的聽覺：似乎有誰在遠處呼喊他。

    是白可伊嗎？

    抱歉啊，纔剛答應的約定......好像無法遵守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這種死法他是委實沒想到的：這不純粹的機械降神嘛？

    連一點情報都不給......

    夜啓一愣，心底躍動起最後一絲念頭。

    “窺......視。”

    【生物：喪屍（生前名：林詩雅）。】

    【基礎屬性：頭部特異化喪屍，生前是一位善良的律師，死後也不影響她的職業能力；唾液具有強腐蝕性，體外毛髮可延展；精神力14（此爲其最高的一項數值）。】

    【評價：G級（別讓她親到就行，毛再延展也是毛，開水一燙能拔乾淨）。】

    ......新聞上那個失蹤的律師？

    身爲律師，她不知道私闖民宅犯法嘛......

    意識已經完全模糊。

    啊，又要死了。

    爲什麼是又？

    【眷顧：三女神紡織的不死鳥......自動觸發......】

    【時間回溯開始......新命運線已完成紡織......】

    或許是意料之中的，夜啓聽到了腦子裏、彷彿有誰在撥弄琴絃，彈奏出新的樂章。

    【舊線已斷，新線交織。】

    【歡迎回來，實驗體108號。】

    世界忽地長久死寂。

    ......

    午時，炎炎夏日。

    “喂，小子，你還買不買啊？”

    “哈——？你說什麼？”

    “我說......買盒飯啊！”

    賣飯大叔一把奪回夜啓手裏的盒飯，隨手丟進盒飯箱裏，語氣罵罵咧咧。

    “不買就滾！別擱這擋我做生意......你不買，有的是人買！”

    夜啓愣愣地擡起頭，望着天上那輪金色的豔陽，這可比皎月的清輝毒辣多了。

    ......所以說，他又重生了？！

    【權能：死亡迴歸已成功觸發。】

    【以遊戲術語來說，對，你讀檔了。】

    “我猜到了......”

    夜啓低頭瞄了眼手錶，接着重重地嘆了口氣。

    “但爲什麼存檔點是大叔啊！”

    找了座附近公園的涼亭處、坐下思考了一會兒，夜啓漸漸理清了頭緒。

    首先：和他想象的一樣，個人面板裏的權能“死亡迴歸”，就是字面意思：他死亡後，世界將時間回溯，重歸於他的存檔點；且存檔點是自動選擇，不受他的控制。

    其次：那臺白嫖的越野車裏，有一具名爲“林詩雅”的律師屍體。

    根據已知情報推理：她在那家高利貸公司遇害後，屍體被他們藏進了車子裏。

    估計是在後備箱——有大貨車的他，那點空間壓根不夠看，所以之前都沒檢查。

    還是不夠慎重啊！

    最後：夜啓記得第一次死亡時，喪屍是午夜12點前後才出現的。

    而上一晚才9點半左右——屍體怎麼提前變異了啊！

    【提示：進化病毒對死體的改造、侵蝕，遠比對活體的效果更佳。】

    “......感情我帶着個炸藥桶啊。”

    稍微緩了一下，夜啓便起身出發，並按照上一次的做法，準備先去租西裝和跑車。

    不就是重走一遍流程嗎？

    簡單！下次還填。

    一個半小時後，夜啓重新回到了“小天使借貸公司”的門口。

    這一次因爲熟練，租東西的流程給他節省了半個鍾。

    然後又是嚇保安、裝大款、騙老闆和拐妹子。

    “你現在是他的東西了，他讓你幹啥就幹啥，知道沒？”

    “......是。”

    穿着米白色連衣裙的銀髮少女微微頷首，但這一次，她看夜啓的眼神略顯迷茫。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夜啓悄悄瞥了眼白可伊，一聲不吭抓住了她的手腕。

    女孩稍微抵抗了一下，很快便由他牽着了。

    “......看樣子，她確實不記得我了。”

    心底幽幽嘆氣後，夜啓倒也沒太傷感，他早有心理準備，帶着女孩轉身離開。

    “我送兩位！”

    高利貸老闆白西裝男，把他們送到門口後，遞給夜啓熟悉的越野車鑰匙。

    “新的代步工具，小小心意。”

    “嗯。”

    夜啓冷漠地點頭，帶着白裙少女上了車，越野化作一道綠光駛出偏僻的巷道。

    但這一次，出了巷子，他又把車開進了相隔幾十米遠的、另一條小巷子。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千萬別下來！”

    “......嗯。”

    找了個監控死角、叮囑完白可伊後，夜啓提着提前買的菜刀，跳下了駕駛座。

    他來到後備箱，先用手敲了敲箱蓋：無任何反應，猶豫了半秒——把蓋門一掀！

    並沒有想象中、高度腐爛的屍體和蠅蛆霍亂的場景。

    只有一個大型金屬行李箱。

    行李箱似乎是特製的，看起來很結實，外殼還有奇怪的電子設備。

    輕輕抽了下鼻子，夜啓倏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開不開？”

    實際上最好的辦法是：不看，找個沒人的地方給她丟了，末世之後一切歸零。

    但......出於好奇、或是想確認下她的身份，夜啓還是想偷偷瞅一眼。

    就一眼！

    正常來說，應該不要緊吧？

    他又敲了敲行李箱，裏面也沒反應，深呼吸一口氣後，掀開了箱蓋！

    “叮！”

    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某種機械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