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由我買單！

    優品服裝店位於華盛商業城的二層，是一家價位適中、服務周到的大衆品牌店，佔地約幾百平方，男裝和女裝分區售賣。此刻，女裝區裏特別熱鬧，聚集了一堆女人。

    有的來湊熱鬧，有的來當和事佬，有的正在口吐芬芳。

    “你買得起嗎臭婊子？這件兩千多，你買一個給我看看？”

    一個穿着紅長裙的女人站在白可伊面前，神情像只怨鬼，指着她破口大罵。

    “媽的，這件你也搶，那件你也要，你當你是來進貨的啊？”

    “什麼都穿，就你這姿色和身材，也配？”

    “莫不是給人當小三，男人丟了張卡給你耍，自己卻回去陪老婆了吧？”

    “怎麼？說話啊？耳朵聾了？”

    白可伊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微顫的小手攥緊了連衣裙的裙襬。

    “王女士，您別太激動，先冷靜一下。”

    旁邊的服務員扯着女人的衣襬，還在好言相勸。

    “別激動？呵，這種婊子也配和我搶......”

    王女士上前一步，兩隻眼球瞪得奇大，擡手想扇女孩的臉。

    但她忽然無法再動分毫了，一隻有力的手臂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擰。

    “啊——！”

    女人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拼命扭動身體！

    夜啓鬆開了手，女人便直接滑倒在地上。

    但她甚至沒看夜啓一眼，又自顧自地叫起來。

    “來人啊，打人了！有沒有人管一下啊？服務員？服務員呢！”

    夜啓懶得理她，他不認識這個女的，但她先前的舉動自己都看在眼裏。

    一個潑婦，白可伊咋不小心惹到這種傢伙了？

    “怎麼回事？”

    他扭頭問白可伊，但女孩的腦袋低得更深了，依然沉默不語。

    “先、先生，請不要責怪您女朋友。”

    一位女服務員怯生生地走近了夜啓，察覺到男孩的疑惑，鼓起勇氣說。

    “先生，是這位王女士先無理取鬧的。”

    “到底怎麼了？”

    “是這樣的，您女朋友來我們這買衣服嘛。但她買的比較多，我們就安排了好幾位服務員幫忙整理。然後......然後王女士來了，說怎麼沒人搭理她，就鬧起來了......”

    “喂喂喂，你可別血口噴人啊！”

    躺地上跟豬似的王女士頓時不樂意了，指着女服務員又罵起來。

    “明明是我選了衣服，但這女的要和我搶，我才發火的！你別誹謗我啊！”

    “人家穿的尺碼和你都不一樣，怎麼和你搶啊？”女服務員瞪着王女士，“你不就是看女孩身邊人多，沒人來伺候你嗎？還搶人家衣服，別人試穿你又試穿？呵呵。”

    “什麼叫伺候？我可是白金會員！那女的什麼身份？一個小三，她配那麼多人？”

    王女士扯着嗓子，叫得越來越大聲。

    “怎麼，白金會員，就得所有人都圍着你轉？人女孩子那邊是有需要，你這明明一個服務員就能搞定，非得大家都來給您端茶送水？每次來都死裝，誰想理你啊......”

    “哦哦，你們這的服務態度就是這樣？喊經理，喊經理來！我要開了你......”

    夜啓聽着聽着，算是大概明白了：小心眼的女人嫉妒別人的待遇了。他瞥了眼白可伊，女孩還是沒啥反應，輕輕嘆了口氣，又看坐地上的王女士，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好傢伙，這女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是看不起自己呢......

    還是猜到自己是白可伊的“靠山”？

    所以只敢欺軟怕硬，欺負弱勢的女孩和女服務員，卻不敢招惹他？

    倒算是有點腦子。

    但這都沒關係，夜啓並不準備忍氣吞聲。

    他忽然半俯下身，以極其恭敬的姿勢和態度，朝王女士微微鞠躬：“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作爲補償，您在本店的所有消費由我買單，不知可否讓您消氣？”

    王女士和女服務員同時愣住了。

    在王女士的視角裏：這男人應該是包養那女孩的大老闆，自己不一定惹得起，所以才想着避重就輕，把禍水往服裝店員身上引......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和自己道歉？

    而在女服務員眼中：她是在爲大老闆的女朋友爭氣。結果這老闆轉身就把自己賣了。不僅如此，還把他女朋友也賣了。明明那個女孩沒做錯任何事情，就被背叛了。

    至於白可伊......

    她仍舊默默地站着，只是頭低得更深，裙襬下的雙腿顫抖得更厲害了。

    “真、真的嗎？”

    王女士不由吞了口唾沫。

    “那......那我現在拿過來？”

    “請便，您還沒付錢吧？都交給我來就好。”

    夜啓微笑。

    得到承諾，王女士便笑逐顏開，屁顛顛地跑開了，再也沒看周圍的人羣一眼。

    夜啓忽然發覺四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卻沒有人再說話。但從那些服務員的眼中，他讀出了某種敢怒不敢言的怨氣。那女服務員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叛徒。

    “嘖，噁心。”

    不知是誰罵了一句。

    夜啓聳了聳肩膀。

    旁人看來，明明沒錯的人卻給錯的人道歉，這種做法簡直太軟弱了，爲人不恥。

    但沒關係，他們很快會明白的。

    王女士很快回來了，兩隻手提滿了裝衣服的袋子，笑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她將所有的袋子往地上一扔，指着先前的女服務員，趾高氣揚地笑道。

    “喂，剛纔不是喜歡和我槓嗎？就你來，打包！趕緊的！你不是服務員嗎？”

    “誰愛來誰來，反正我不伺候了。”

    女服務員冷冷地扭過頭去。

    “女士，只有這些了是吧？都沒付過錢嗎？”

    夜啓微笑着蹲下來，查看着袋裏的衣物，一件件全翻了出來，仔細打量起標籤。

    “嗯......一千三、兩千五、七百二......”

    “對對對，就這麼多了，都是我最喜歡的款式，勞煩老闆您破費啦！”

    王女士激動着搓起手來，那張濃妝豔抹的黃臉上好似發春。

    她特意都挑的貴的，之前老早就看上了，可惜自家提款機沒這實力，她只能看看。

    她甚至都想去抱夜啓的手臂了，如果能傍上這大款，那豈不是一步登天？

    “那就好。”

    夜啓滿意地點了點頭，提着一件黑長裙站起來。

    “那就......買單了！”

    他忽然用雙手拽住裙子的兩頭，猛然發力，撕拉一聲，將整件長裙撕成了兩半！

    緊接着是第二件，一件玫瑰紅色的蕾絲邊連衣裙，同樣是扯住裙子兩端，暴力拉拽，裙子便如一張薄紙般、瞬間被撕成了不規則的兩段布帶！

    再然後是第三件、第四件......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女士終於反應過來，悽聲尖叫起來，眼珠子瞪得都快爆了。

    她衝上前去想要阻止夜啓，卻被他隨手推到地上，意識到搶不過，只能又轉身找服務員：“服務員，服務員！快攔住他啊！我是會員，白金會員！快來幫忙，幫忙啊！！！”

    “哈哈哈哈哈哈——”

    但一旁的女服務員真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然後看戲的觀衆們都笑了起來。

    所有的笑聲如針般扎在王女士心頭，她氣到顫抖的嘴脣發青發紫，卻又無可奈何。

    沒有人願意來幫她，觀衆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小丑，她只能難過地癱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她心愛的裙子化作一坨爛布，甚至沒人想來扶她，她重得像坨肉稱。

    “這裏所有的損失，算在我的賬上。”

    夜啓撕完所有衣服，再狠狠踩了幾腳一地爛布，扭頭指着白可伊，對女服務員說。

    “另外，她買的衣服全打包好，晚點我們來拿。”

    女服務員很快反應過來，微笑着輕輕鞠躬。

    “明白了先生，您請來這邊刷卡。”

    “啊！”

    王女士忽然怪叫一聲，站起來衝向了店門口，那裏放着白可伊購買的大小衣盒，她隨手抓過一盒男西裝，撕開外包裝，丟到地板上拼命踩踏，一邊踩還一邊大笑起來。

    “讓你撕我衣服啊！你撕啊！你的也別想要了！”

    她神態癲狂，面色猙獰，跺腳的姿勢宛如妖魔附體，像是個失控的女瘋子。

    夜啓卻只是眉頭輕挑，轉頭問女服務員。

    “這些付錢了嗎？”

    “還沒有，您女友還沒來得及刷卡。”

    夜啓點了點頭：“那你們知道怎麼做吧？”

    他朝身後的白可伊伸出手，女孩默默遞給他那張銀行卡。

    女服務員一邊接過卡，一邊喊來其他服務員去拉住王女士，並告知她，那件西裝售價3800，她惡意損壞了店內財物，需要雙倍賠償損失，還讓保安把她架進了店裏。

    又哭又鬧的王女士，此刻早已沒了先前的囂張，她在保安的臂膀中掙扎着，嘴裏喃喃着“我是白金會員”“我老公有房”“你們欺人太甚”等詞彙，但完全沒人理她。

    兩分鍾後，女服務員帶着銀行卡回來，交還給夜啓。

    “好了，先生。”

    她深深一鞠躬：“對於今天的事情，本店深感抱歉！因爲我們的服務問題，給您和您的女友添麻煩了。爲表歉意，我們給您購買的所有衣物打了八折優惠，您看......”

    “行，謝謝。”夜啓打斷了她，“剩下的交給你們了，等下直接把衣服送去負一層車庫。那裏停了一臺小貨車，你們的超市主管就在旁邊，有不懂的問他就行。”

    他伸出手來，牽住身旁的白可伊的小手，一言不發就拉着她往店外走。

    女孩踉蹌了幾步，咬着嘴脣，默默跟上了他。

    兩人不一會便消失在了電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