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0章 他人既自我

    “嗯？不是，趙無疆！老夫之前可曾得真正罪過你？”

    雷申大得到趙無疆的回答，整個人楞了一下，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今天怎麼會有人敢來欺負他？

    而且還是個小輩。

    “沒有！”趙無疆沉聲，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愈來愈強，無論是姜瑾年留下的火龍還是他體內，似乎都有強大的力量在被他不斷消化。

    他不知曉星辰境的具體修爲是如何劃分的，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如今他愈來愈有把握重傷雷申大，乃至殺死雷申大。

    給他時間，他的把握會愈來愈多。

    “沒有？”趙無疆的回答讓雷申大差點失聲，趙無疆回答得這麼坦然，手上攻勢不停且愈發猛烈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真正得罪趙無疆，難道不應該休戰嗎？

    他之前不過就是眼神窺視了，還沒來得及行動，難道心中想想也有錯？

    趙無疆不是還沒受到傷害嗎？之前他同樣覬覦的軒轅靖不是也好好的嗎？

    就爲了一個機緣？就爲了獨佔？

    當時那麼多人圍住趙無疆，都想要機緣，爲什麼偏偏攻擊他雷申大？

    就因爲他雷申大惡名在外？

    不公平！

    雷申大心中翻江倒海，靠近的一衆強者也聽得滿是腹誹，心道趙無疆還有些霸道嘞。

    但很快，他們就聽到了更霸道的言論。

    只聽趙無疆冷聲道：

    “我趙無疆要殺誰，不需要理由！”

    “啊？”雷申大啊出聲，以往霸道對待妖物的他，如今被一尊妖這麼霸道的對待，他陡然有一種倒反天罡的感覺，心中的火焰再一次騰氣，他本就兇戾，如今終於有些難以壓制：

    “欺人太甚，趙無疆！”

    “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殺了你，能讓我安心!”趙無疆體內的力量愈來愈浩瀚，他不知道什麼星辰五氣，也不知道什麼神力，只知道他自己能明顯感覺到狀態在迅速強大。

    強大便是底氣。

    爲了自己心安，爲了之前姜瑾年製造的預演不出現，那些慘劇不發生，便成了如今他一意孤行一心想要殺死雷申大的意氣。

    這些皆是統稱的心氣。

    心氣由何而生？在於他如今的清晰。

    爲了誰而強大？

    爲了他的親故，爲了他在乎的人，他必須強大，他必須前行！

    這也是爲了他自己！

    爲了所愛之人變強，爲了所愛之人做事，本質就是爲了自己！

    他留着雷申大，雷申大會對他在乎的靖兒等人構成威脅，會對他構成威脅，這讓他不舒服了！

    他不舒服，要除去危險，本質都是爲了自己！

    今天若是遇到一人遇難，他舉手之勞幫襯，既是因爲他內心的善，也是因爲如果他不去幫，他可能會不舒服，會恨，會懷疑自己，而爲了不讓自己不舒服，爲了不讓自己懷疑自己，爲了讓自己心安，他選擇遵從心中善意。

    這就是他人既自己。

    同理很多事情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內心的映射，他幫助的人，他在乎的人，他要做的事，都是自我的。

    這就是心氣，這就是他不同於姜瑾年的前行。

    視他人疑目爲盞盞鬼火，對他人疑目乃心中丘壑。

    尤其是對他人疑目乃心中丘壑，是他參悟陽明先生之道所自己悟出的最淺顯的道之一。

    他看待的所有人，都是他自己存在的一面或是潛藏在深處可能出現的一面，他從他人身上看出了什麼，就是他自己這捧黃土所具備的樣子之一，所有人的人，構成了他心中的丘壑。

    如今的雷申大，可以當作他可能出現的惡！

    面對惡，如何做？

    殺死它！

    面對善，如何做？

    保護它！

    面對威脅如何做？

    除掉它！

    將不安心除掉，就是他爲什麼要除掉雷申大的理由。

    這其中本沒那麼多理由。

    理由可以不要，但不能沒有！

    語罷，趙無疆擡手一抓，雷與火在他掌心瘋狂匯聚，一柄雷火之劍被他握在手中，他一劍橫掃，雷海與火海頃刻間翻涌。

    而他的身影在揮劍的那一瞬過後，驟然出現在雷申大身前，掌心雷狠狠肘在雷申大心口。

    雷申大只顧劍氣沒有注意到趙無疆的偷襲，他心口劇痛，不斷後退，蒼老的臉頰猙獰無比，怒喝道：

    “無恥小輩，偷襲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