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抉擇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雪花，墜落在趙無疆肩上。

    他緊緊握着琳琅的手，對天瀾婆婆承諾道：

    “我趙無疆一定會照顧好琳琅，生死與共。”

    廢墟之上，天瀾婆婆嘆道：

    “小珂呢？”

    幾人並沒有再談論神龜之事，天瀾婆婆知道趙無疆不會在這座島嶼停留多久，她想在趙無疆離開之際，將琳琅和琳小珂託付給趙無疆。

    琳小珂背過手，別過臉，沒有看向這邊，看不清神色。

    “小珂的元陰被你佔去的，對吧。”天瀾婆婆見趙無疆不答，又問道。

    趙無疆頷首：

    “是。

    但事出從權，當時情況緊急，不得已，才那般做的。”

    “但你已是她的男人。”天瀾婆婆苦口婆心，她看得出來，小珂其實對琳琅家的狐狸有意，既然如此，就應當抓緊，錯過便是遺憾。

    “婆婆。”趙無疆握着琳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認真道：

    “喜歡，是相互的。

    在一起的基礎，便是喜歡。

    而喜歡，又是強求不得的。

    琳琅跟我走，是因爲她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保護她。

    但是琳小珂，她有自己的想法，強加自己的想法於她人，不是一件對的事。

    她有自己的選擇...”

    “那你...”天瀾婆婆嘆道：

    “那你有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跟你走呢？”

    琳小珂身軀顫抖。

    趙無疆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如何說，他的拒絕，其實有可能是在傷害琳小珂的心。

    但如他所說，喜歡是在一起的基礎，他和琳小珂是意外，是事出緊急，不是喜歡。

    琳琅看了看趙無疆，抿着嘴又扯了扯琳小珂的衣袖。

    氣氛沉悶，焦灼着。

    琳小珂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轉過身，眸子中是濛濛水霧，精緻絕倫的臉頰上都是倔強和堅定：

    “我不願意。

    趙無疆說得對，喜歡是相互的！

    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族人的死，青丘氏的慘敗，都需要有人扛起。

    琳琅受過傷，傷及本源，身子骨弱，她不適合。

    婆婆您在此戰中也受傷不輕，您爲青丘付出太多，我是族內的天女，也到了我該接任的時候了。

    請婆婆將族長之位，傳予我琳小珂，我琳小珂必將復興整個青丘狐族，爲死去的族人討回公道，誅盡天狼與嘯虎！”

    琳小珂在說話時聲音都在打顫，她雙膝重重跪在廢墟之上，額頭抵在破碎的瓦礫和碎木之上。

    “小珂...”天瀾婆婆嘴脣抖動，滿眼都是心疼，她怎麼會不懂得琳小珂作出如今選擇的原因。

    郎情妾意，郎無情吶。

    琳琅眸蘊淚水，她搖了搖趙無疆的手。

    趙無疆拍了拍琳琅的手，微微搖了搖頭。

    “青丘氏天女，琳小珂聽命。”天瀾婆婆將一切都收入眸中，她緩緩從髮絲中抽出一枚玉白色的髮簪，剎那間，頭髮散亂。

    她將髮簪遞向琳小珂：

    “老身以狐族青丘氏族長白瀾之名，將族長之位，正式傳予你。

    從今往後，你便是青丘氏的族長。

    你要重振青丘氏，並接手使命，守護神龜前輩直至甦醒。”

    琳小珂埋首，淚水順着臉頰滾落，滴在了廢墟之上，她伸手接住了髮簪。

    顫抖，堅定，孤傲。

    雪花從黑暗的天穹落下，落滿她單薄的肩，落在她如瀑的長髮上。

    如同天地爲她灑下的糖霜。

    只是糖霜不甜，盡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