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告錯門庭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喵拳警告字數:2061更新時間:24/06/26 22:13:22
宮夢弼、邵狐正和苗狐會站在黃昏的光裏,看張家小公子神情落寞地上了車,他似乎經受了很大的打擊。
苗狐會嘆息道:“真是一出鬧劇。”
“確實是一出鬧劇,小小下邳縣,也做下了一個修行局,真是有趣。”
“修行局?”
“有人道心開發,有人慾念成魔,卷進來釋門玄宗,套進去人鬼狐魔,如何不能稱之爲局呢。”
“那誰是做局的人呢?”苗狐會期待的看着宮夢弼。
“我怎麼會知道?”宮夢弼擺了擺手,“走吧,城隍老爺傳喚你來了。”
苗狐會看着宮夢弼的模樣,疑心他已經知道,只是不肯說而已。就比如此時,苗狐會還沒有見着傳喚的小鬼,宮夢弼就已經說城隍來傳喚了。
但苗狐會知道宮夢弼不會說錯,果不其然,還沒有出得城去,那夜裏的遊神就已經披着暮光落在三人面前,這遊神背生雙翼,肉翅張開,形似蝙蝠,眼睛只看向苗狐會,語氣略帶輕蔑,道:“你就是那個告狀的狐仙?”
苗狐會眉頭一皺、心頭一跳,道:“我就是。”
這遊神便道:“是你就好!城隍老爺傳喚,請在戌時前趕到城隍廟,過時不候。”說着話,這遊神便扇動肉翅,紙風箏一樣飛走了。
“好大的威風!”苗狐會大膽抱怨了一句,換做平時,他是沒有這個膽量的,因此罵完了,他又看向宮夢弼。
“看我幹什麼,你該做什麼做什麼,當我不在就好。”
苗狐會心領神會。
此時已然是酉時過半了,要動身去城隍廟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
苗狐會轉身向城隍廟而去,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周遭不知何時多出一些陰差隨行。夜遊神耳目清明,找到苗狐會輕而易舉,這些陰差乃是隨後而來,便半是跟隨,半是挾持。
要不是宮夢弼就在身邊,苗狐會心裏就要開始叫苦了,但此時,還能以鎮定的姿態前往城隍廟。
穿過照壁進了城隍廟,廟祝一掃拂塵,道:“狐仙,請吧。”
踏入城隍大殿之內,便從人間跨入異域,廟中陳設、泥胎木偶,盡數化爲神道真形。
那城隍高坐堂上,喝問道:“堂下何人?”
苗狐會便將天衣亮出來,通報了姓名。
城隍看着那九品天衣,眉頭就暗暗蹙起,道:“你是天狐院的仙官,不在泰山待着,怎麼到下邳來了?”
苗狐會道:“我是奉娘娘神恩,領玉仙神女的法旨,在下邳設狐子院,教化一方野狐。”
“放肆!”城隍眉頭直豎,道:“你設狐子院,可有批文?是領的天府批文還是地府批文?可曾稟報我這一方主神?”
苗狐會怔了怔,道:“狐子院並非官署,只是狐類書院,何須領天府、地府的批文?至於稟報尊神,尊神莫不是忘了,兩年前開建狐子院的時候,我便曾向尊神遞過文書。”
城隍看向身邊的輔官,輔官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城隍便道:“原來是你。你有何冤屈相告?”
苗狐會道:“我告下邳望族張家小兒張承祖仗武行,強闖狐子院,強奪了我的狐書,犯下強盜行徑,請尊神秉公執法,令他歸還狐書。”
城隍看了一眼左輔右弼,又看了一眼分列左右的陰差,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那左輔右弼和滿堂陰差也都附和着笑了起來,在這鬨堂大笑聲中,苗狐會只覺得顏面盡失,牙根都要咬碎了。
那城隍笑道:“你是修行人,還是仙官,那張家小兒只是凡俗之輩,你竟然被他搶走了狐書,還有臉面告到我這裏,實在滑稽可笑。”
苗狐會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道:“若要我奪回狐書,我自然也有辦法,之所以要來尊神面前求告,是不想落得個妄現神通,妖法惑衆的罪責。”
城隍神自然看得出來苗狐會道行並不高,並且知道狐書已經落在了鏡塔寺。若說下邳之事他盡數知曉,那也不然,但下邳城當中的事情,他還是基本都能打聽到。
因此嘲弄過後,城隍神便道:“你學藝不精,是自討苦吃。縱使一定要告,也告錯了門庭。那張承祖乃是凡夫俗子,你要狀告他,當去凡間衙門狀告,到我這裏,是走錯路了。”
苗狐會心中起火,燒得面紅耳赤,卻不能發作,仍舊以禮相告道:“一則凡間衙門肉眼凡胎,只怕不肯受理我的冤屈。二則狐書乃修行之物,不可流於世間,也該當尊神來管,以免生出亂子。”
城隍神揮了揮手,道:“人神各有其道,你去人間衙門去告吧,此處不必再來了。”
“尊神!”苗狐會大聲呼道。
“還不把他請出去?”見苗狐會還待再說,那左右輔官立刻大喝一聲,分列兩邊的陰差立刻交叉水火棍,攔住了苗狐會。
“請吧,不要讓我等爲難。”
苗狐會看着堂中上下,眼睛都紅了,只點頭道:“好!好!”
便被水火棍推搡着,踉蹌着出了城隍殿來。
出了城隍殿,那廟祝露出虛僞的笑,道:“苗狐會,如何了?”
“不勞煩廟祝掛心。”
看着苗狐會匆匆離去的背影,廟祝搖了搖頭,道:“蠢材!”
苗狐會出了城隍廟,被夜裏涼下來的風吹了一下,便只覺身上的汗都冷了。
他看向身邊,沒有見到宮夢弼的蹤影,又回首看向城隍廟,才見着宮夢弼悠悠踏出門來。
“宮狐正!”
宮夢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管就不管嘛,怎麼還羞辱人呢。”
苗狐會心裏着實委屈,又有十足的憤恨,道:“那城隍怎麼是這等做派!”
“你不要罵他,現在你身後跟着兩個聽牆根的小鬼,就等着你出言不遜、侮辱城隍,好把你捉回去呢。”
“這又是爲什麼?”
“想必是和張家有什麼關係吧,這樣迴護,這樣想把事情壓下去,顯然是關係匪淺。”邵狐正猜測着,雙手抱胸,嘆了一口氣道:“又或者他就是做局的人?”
苗狐會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把他們想做的局攪黃了,攪渾了水,才好摸一摸水裏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