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拜神七日、惹上麻煩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喵拳警告字數:2175更新時間:24/06/26 22:13:22
    金庭大仙投下香火錢便離開了,頗有些神思不屬。

    銀錠子和銅錢的聲音絕不相同,且今日沒有香客,更聽不着銅錢的聲音。

    忍耐到把道觀的門關上,兩個道童便比試腳力,爭前恐後的扒到功德箱前,把裏面的兩錠銀子取了出來。

    白花花的銀子,看起來就叫人心中喜愛。

    按照規矩,又去稟報劉法師,眉飛色舞道:“今日又得二兩白銀!”

    劉法師在房裏納涼,搖着扇子,伸出了手。

    道童哼了一聲,卻不肯交錢,道:“師父你怎麼能獨吞。”

    劉法師慢吞吞把架在椅子上的腿放下來,把蒲扇倒着拿在手裏,皮笑肉不笑道:“怎麼了,跟老頭子算起帳來了?”

    道童看着那蒲扇的握柄,被劉法師握得又黑又亮,頓時癟了嘴,撒氣似的把銀子拍在劉法師手上。拍得一聲響,手也被銀子硌疼了。

    “嘿!”劉法師一聲叫。

    道童撒腿就跑了,轉頭就沒影了。

    劉法師的聲音在後面追不上,隱隱約約是罵了一聲:“小兔崽子!”

    這道童進了屋,便同另外一個道童抱怨道:“老頭子也忒小氣。”

    另一個道童點着頭同意,問道:“又沒留住?”

    那道童伸手一比劃,道:“我再多說一句,他要拿扇子柄敲我頭哩。”

    另一個道童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行了,洗洗睡吧。”

    那道童抱着盆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問:“你說明天他還來不來?”

    另一個道童道:“我哪知道?”

    “許是會來吧。”那道童的聲音從門裏出去了,夾雜着水響,聽不清楚,“明天他來了,我們就不告訴師父。”

    裏屋的道童“哈”了一聲,道:“你也不怕被師父打斷腿。”

    外頭那個沒聽清,話題就此打住了。

    不過那個心事重重,又出手闊綽的香客倒是又來了。

    不僅翌日來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天天都來。

    每次來了也不同人說話,只在帝君神像前默默祝禱,嘴裏似乎唸唸有詞,走的時候給上二兩香火錢。

    到了第六天,二兩香火錢從白的變成了黃的。

    兩個道童張大了嘴,似乎能把這金錠子吞到嘴裏去。

    他們把這金錠子拿去給了劉法師,一個憂心忡忡道:“師父,這個善信不會腦子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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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道:“萬一他家裏人找過來,別說我們偷盜家財,倒是報官把我們捉了去。”

    兩錠金子在火燭下熠熠生輝,劉法師眉頭緊緊鎖了起來,嘆了一口氣,道:“明天我去會會他。”

    他把這兩錠金子收好,看着這兩個本事稀疏的徒弟,頓時心裏煩躁起來,道:“你們課業修得如何了?”

    兩個道童一下子把脖子縮起來,好像兩隻受了驚的鴨子。

    劉法師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手邊的蒲扇調轉方向就朝他們腦袋敲了過去。

    “還不用功!還不用功!”

    敲得兩個道童鬼哭狼嚎,左右奔逃,從屋裏擠出去,連連叫道:“我們這就去修行!”

    兩個道童抱着頭跑走了,劉法師單着一隻腳跳了兩下,把另外一隻鞋子勾到腳下,仔細穿好了,便去了帝君殿,給帝君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便演練起了請神下凡的法術。

    恍忽之間,彷彿能見純陽大日,心頭便漸漸定了下來。

    第七日,金庭大仙照舊來拜神。

    兩個道童,一個看住了他,一個撒開腿跑去尋劉法師。

    劉法師匆匆來了,沒有驚動這個香客。

    見他仍舊心事重重、臉色蒼白,彷彿遭了邪祟,在帝君座前默默祝禱,而後又向功德箱中投下二兩黃金。

    一如往前六日,沒有變化。

    劉法師默默注視着他,開始不斷藉助帝君的神力去推這位香客的事情,算來算去,不見功成。

    劉法師鬍子一翹一翹的,他推算的本事着實稀鬆平常,算不出來也不奇怪。

    金庭大仙回過頭來,便發現劉法師吹胡子瞪眼不知道在生什麼悶氣。

    他裝作不認識,只是出於敬他法衣,同他微微點頭,便要離開帝君殿。

    劉法師悠悠開口道:“這位善信,請留步。”

    金庭大仙懵懂地回過神來,看向劉法師,問道:“這位法師,是在叫我嗎?”

    劉法師點了點頭,高深莫測道:“善信烏雲蓋頂,已經連着來我福濟觀七日了,不知可解決了煩心事?”

    金庭大仙苦笑起來,蒼白的臉上帶着深深的疲憊,道:“許是我不夠心誠。”

    劉法師笑呵呵道:“老道是福濟觀的觀主,善信的煩心事,不知願不願同我說一說?”

    金庭大仙看向劉法師的眼神好像在看救星,深深拜下去,道:“還請觀主搭救!”

    劉法師伸手托住金庭大仙的胳膊,道:“善信,且隨我來。”

    帝君殿的一側,便是靜堂。

    劉法師將金庭大仙請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道:“善信,請說給我聽一聽吧。”

    金庭大仙看着那晃盪的水面,粗糲的茶碗,似乎在出神,聲音飄忽着飛了出來。

    “我最近總做噩夢。”

    “夢到姑蘇的天是血一樣的顏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鬼神四處殺人,血流的到處都是,慘叫聲叫人心驚膽戰。”

    “我被鬼神捉走了,他們剝開了我的皮,撕開了我的血肉,拆掉了我的骨頭,從我魂靈裏取走了一個東西。”

    “我已經許多時日沒有睡好了,每每醒來,都覺得頭疼欲裂,似乎我的頭顱被人噼開了。”

    金庭大仙看向劉法師,道:“我已經拜了好些神佛,都不管用。聽聞福濟觀的孚佑帝君靈驗,因此才來。”

    “法師,救一救我吧。”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善信說話飄忽不定,彷彿囈語一般,卻叫劉法師渾身戰慄,心頭狂跳。

    下三品的修行,還遠未到靈神境界,劉法師八品,又是半桶水晃盪。

    不明白金庭大仙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他的靈神。

    劉法師只覺得兇險,只覺得可怖,只覺得這件事,他處理不了。

    他活到這個年紀,經歷的事情太多了,處理不了的事情也太多了。

    好在他十分敏銳,碰到與今日這種情形相似的情況,他只需要抽身,便不會惹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