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惡魔之軍（修）

    在舊世界的認知之中，世界似乎永遠在混亂不堪的戰鬥着。

    每一個種羣，每一個國度，每一個個體，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永恆的敵人和永遠的戰爭在等待。

    每個有着歷史記載的角落裏，任何一個種族上都寫着其他所有種羣對自己種族罄竹難書的罪行。各種屠殺，陰謀，背叛，在黑暗的舊世界輪番上演。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着的人們都沉浸在了這永恆的鬥爭之中。他們不會往外界多看幾眼，因爲能夠有勇氣和毅力走出舊世界的人，已經在其他大陸和區域之中紮下了根，永遠不肯回來。

    而對於舊世界的人來說，那域外的國度看上去如此的軟弱而又殘酷。

    那份溫柔削弱了對於憎恨和復仇的正義，那份理想對於自己的血債和痛苦是最難以接受的背叛。

    所以每一個舊世界人都充滿着無端的憤怒，憎恨，警惕，還有對於外界痛下殺手的決心。相對於其他區域，舊世界的鬥爭往往伴隨着屠城和整個區域的毀滅。

    不論是混沌也好，亦或者是所謂的秩序方也好，他們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毀滅一個城市，篡改一段史書，讓所有過去的偉大埋藏在沙塵之中。只有那些斷壁殘垣還有一些零星鬼祟的傳說記錄着，這世界的循環進行了一遍又一遍。

    巴託尼亞的騎士們也是其中一環。他們相信着正義和榮譽，道德像是在黑夜之中的明星一樣照亮了整個舊世界。但是同樣的，在巴託尼亞的榮譽之下掩蓋着的是無以計數的農奴們的血淚和苦難。

    可是那又如何？對於農奴們來說，能夠有騎士們保證他們的安全就可以了。

    不然的話，這些沒有力量的平民們，就只會死。

    可悲的死，無意義的死。

    像是一條臭蟲或者什麼小蛆一樣，哀鳴的死在任何地方。

    所以騎士們才會出現，所以騎士們才會享用最好的美食，最好的教育，最完美的盔甲，然後去對抗最邪惡的敵人。

    巴託尼亞的騎士們相信，他們在對抗任何強敵的時候都不會感到恐懼。就如同他們的傳說那樣，在女神的聖盃光芒之下，所有的騎士們都將擦亮盔甲，在最後的戰役中貫徹自己的俠義。

    在這世界的邊緣，他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對抗的本質是什麼。

    “原來如此……這才是真正的敵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場景……”

    扯下了面部的面紗，一名騎士目光呆滯的看着那遠方的景色。

    在李昂的命令下，無數騎士們匯聚在了山坡上，俯瞰着下方那扭曲的風景。

    在那巨石陣所帶來的巨大的傷口和魔力操縱的轟鳴之中，騎士們透過扭曲的光幕，隱約的看到了那覆蓋在雪原上的，漫無邊際的惡魔大軍。

    這些惡魔們吼叫着，扭曲着，接連不斷的衝擊着那無形的屏障。他們在巨石陣的籠罩範圍邊緣悍不畏死的衝鋒，然後在現實的規則之中扭曲成粉塵，消散在空氣之中。

    他們快成功了。

    死亡的惡魔飄灑的扭曲意志，讓那些混沌中的火焰更加的凝實。

    那些罪孽的造物咆哮着，充滿熱切的看向了那些騎士們，發出了恐嚇似的咆哮聲。

    只有在魔法環境和特殊儀式的使用下，惡魔才能毫無顧忌的出現在現實世界。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徹底扭曲現實空間。

    而如今，那龐大的巨石陣撕裂了現實與虛幻的空間，那龐大的意志已經將惡魔橫行的雪原扭曲成了一片熱土。而怪物們現在正用存在重複這個扭曲的過程。

    他們快要適應巨石陣的規則了。

    雖然環境依舊顯得冰冷，但是毫無疑問的，這是能夠住人的土地。而騎士們就這樣踩在了那滿是黑土的山坡上，俯瞰着那漫無邊際的惡魔大軍，感受着體內洋溢出來的恐懼，還有興奮。

    但就在這時候，在惡魔大軍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笑聲。

    “哈哈哈！巴託尼亞的騎士們！”

    一頭難以想象的赤紅色的龐大惡魔撞了過來，將周圍的惡魔們全部擠開，那燃燒的瞳孔看向了騎士們，發出褻瀆的咆哮。

    “我見過你們！那可真是一場爽快的殺戮！爲什麼要躲在這個屏障後面！爲什麼不敢像是當初一樣面對我！面對你們的死！面對我這偉大的騎士之災！”

    “……哼，小丑一樣的把戲。”

    獵鷹騎士團的團長看着山坡下方的惡魔大軍，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難以想象的惡魔，又看了看那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姿態，騎士們心中很清楚。

    那頭惡魔狡詐無比，想要將他們騙出神蹟，好把他們全殺了。

    似乎是因爲被看穿了計謀，那憤怒的紅色惡魔在充滿自然要素世界的彼岸憤怒的大吼着，將滿是岩漿與暴雪的地面砸的粉碎。

    “我發誓我會殺了你們！小蟲子們！我一定會殺死你們！只要我能夠走到這個帷幕的背後！這可惡的現實屏障遮擋了一切！”

    “過來！走過來！讓我把你們都殺了！沒聽見嗎！！！”

    “出來面對我！”

    “……”

    騎士們俯瞰着下方的惡魔們，不爲所動。

    但是，這些惡魔軍隊進入巨石陣籠罩的範圍，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有着那些不斷衝擊的惡魔僕從，他們身上覆蓋着的鱗片看起來越發的真實起來，而且噴灑的火焰，那罪孽的氣息，似乎都近在咫尺。

    這些惡魔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依靠同伴們的死亡帶來的現實扭曲，最終走到了巨石陣內部。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些惡魔們恐怕不會把他們當做什麼艱難的對手。

    但是，女神的騎士們會就此放棄嗎？

    聖盃在這裏，他們在這裏。

    這些惡魔，又怎麼能夠與他們這些受賜福者爭輝？

    這只不過是他們榮耀道路上的一個階梯，一個榮耀他們的環節而已。

    “諸位騎士同袍們，請聽我說。”

    驅使着自己的駿馬，獵鷹騎士團的團長高舉着手中閃耀的聖盃，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