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神’對話

    藍色，在很多時候代表着智慧的演化。

    因爲藍色的色調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到神祕，沉穩，而且讓人心曠神怡的舒適。似乎正好符合思想過程之中的顏色。

    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很多時候人們在用以表達智慧和進步，亦或者是表達自己所處的位置爲正義和高等的時候都會選擇用藍色的色調來暗示自己的身份。

    儘管實際上他們可能並不高等，也沒有能力，可是色調本身就意味着一種暗示。

    人類都是視覺生物，一個看起來很富有智慧的暗示，就可以讓人天生的充滿了一種先入爲主的認知，認爲藍色的一方更加安全。

    ‘不過有些人恰好相反，他們認爲火熱的紅色，高尚的紫色，亦或者生命的綠色更加值得信賴。不覺得這是一個巧合麼？這些色調正好分割成了我們的世界。’

    “……”

    在李昂面前跟他對話的，是他自己。

    但是跟印象之中不同的是，這個李昂的面容上看起來更加柔和，富有一種古樸的書卷氣。

    眉宇之間是淡藍色的鬚髮，配合着那閃耀着光芒的螺旋瞳孔，如今坐在對面的李昂似乎充滿着某種高貴而又穩重的知性氣質。

    ‘你好，李昂。我就是你，一個你的可能性。我是智慧之神的僕人，也是智慧之神本身。’

    它微笑着說道，伸出了手掌。

    ‘我們來聊一聊吧，就在這無窮變化的世界中。我們始終分割不開。不是嗎？’

    ‘提示：您正在進行智慧之神的辯駁！’

    ‘如果您成功辯駁完成，將會得到智慧之神的一次賜福。您也可以放棄本次辯駁，不接受任何賜福離開本次場景。’

    ‘但有人會記住您的選擇。’

    “……”

    看着那智慧之神伸出來的手掌，李昂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接手。

    因爲在印象之中，他已經握住過那只手了。

    不只是握住，他們甚至在這蔚藍色的洪流之中交談甚歡，在這時空扭曲的世界之內，他們似乎已經聊過了無數次。

    從自己的現在到未來，從過去到如今，那些計劃，想要的支持，得到的賞賜，還有無窮無盡的智慧和未來，似乎萬物的變化都在那手掌之上。

    但是看着那智慧之神無數次伸出來的手掌，李昂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

    媽的，玩不起的狗東西。

    怎麼每次自己把他說破防，他就裝什麼都沒發生重來一次？

    看着對面那個依舊笑眯眯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智慧之神，李昂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麼說呢，這位，額，姑且稱之你爲智慧之神吧。你的無數次言語之中有着一些讓我感覺到可笑的地方。”

    ‘……哦？’

    坐在對面的高背椅上，智慧之神的化身有些不悅的皺起了藍色的眉毛。

    ‘那我可真的是很好奇了。雖然在我的智慧之中早已經得到了答案，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變量。你該不會還是用一些胡說八道來駁斥我吧？’

    “你知道伽瑪射線暴這種東西麼？”

    ‘什麼……？’

    “那是一種規模宏大的天文現象，一個恆星在瀕死的時候最燦爛的殉爆，他的射流可以橫跨數十萬光年，將所有星球上的生物全部殺死在這強烈的中子流中。”

    李昂一臉平靜的坐在智慧化身的對面，平淡的說道：

    “但是這個天文現象，在所有宇宙的宏觀角度之中，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我想看到我的文明立足於長城結構之上，我想我的文明觸摸到視界邊緣，去目睹那創始之初的烈火依舊在爲這個宇宙燒灼出來的痕跡。”

    ‘很奇妙的構想，但是我相信這應該只是一些假設。’

    “人就是依靠假設而活着的，智慧之神。”

    李昂的聲音在無窮變化的世界之中趨近於一個整體，一個本質的歸納。

    “假裝自己能夠努力就會有結果，假裝自己的人生肯定會幸福美滿，假裝這個世界不存在不公……人們就是依靠一個又一個欺騙而活下去。

    但是，所有的假設都是爲了一個真實。那就是活下去，以自身的身份更好的活下去。這就是所有智慧生命爲了生存而進行的掙扎。

    這種掙扎，這種活下去的醜陋，就是文明的存續。”

    看着那蔚藍色的化身，無窮的李昂聲音逐漸融爲一體，俯瞰着那扭曲的虛假之神。

    “我們欺騙自己，我們卑躬屈膝，我們胡言亂語，我們用虛假的構想來僞裝出來一個宏偉的圖景，並欺騙所有人聲稱這世界太過廣闊。但是這一切都是爲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你，你所提供的未來，我看不到我們的存在。

    因爲我們終究要活下去的。哪怕是殺死智慧，哪怕是摧毀生命，哪怕解構戰爭，讓文化和一切蕩然無存，這世界萬物都可以毀滅，但我們必須存在下去。

    這就是文明，也是我。”

    “你的歪門邪說終究說服不了我。”

    看着那沉默不語的智慧之神，李昂笑着拍打了一下它的臉頰。

    而那一瞬間，時間的觀念似乎再一次的模糊起來。

    似乎又要重來了。

    但是看着那壓抑着憤怒的智慧的象徵，李昂想了想後，還是加了一句自己的真心話。

    “可我卻期待着你的到來。我也期待着有朝一日將會把你從亞空間中拽出來，讓你屈服於我的意志。畢竟一局遊戲如果沒有敵人，沒有變量，那就沒有樂趣了不是麼？”

    ‘……’

    像是被這句話震驚到了一樣，那個蔚藍色的存在目瞪口呆的觀察着李昂許久。

    然後，它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就祝我們的遊戲玩的愉快。’

    下一瞬間，天地旋轉，那蔚藍色的洪流就像是從不存在一樣，讓李昂的意志重新迴歸到了原本的地點。

    “……大人？”

    “不，沒什麼，只是發現了點問題。”

    對着有些疑問的僕從揮了揮手，李昂看着自己手掌中的痕跡，有些無所謂的揉了揉腦袋。

    他無所謂這種事，畢竟隨時都能走，但是不拿點獎勵說實話有點不甘心。

    不過與所謂的神明對話後，李昂確實發現了自己的一個小問題。

    或者說，挺嚴重的問題。

    他一週沒回老家了。

    自己的身體該不會是死在牀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