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們都是我的

    “……”

    那是異端。

    不，他只能是異端。如果他不是異端的話，那自己這邊算是什麼？

    朝聖者艦隊嗎？朝聖者？自己是過來開疆拓土的，是過來用諾斯卡人的鮮血和死亡來祭奠自己的威名的。

    他應該擁有的稱號是聖盃的迎回者，他所擁有的名字應該是讓聖盃再次點亮之人才對。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對面拿出聖盃，招攬着他們。

    “……是幻覺。”

    約書亞爵士抹了把臉頰上的冷汗，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那是巫術的幻覺，對，一切都是巫術作祟，就跟我們剛剛看到的那個怪誕的幻覺一樣。一定是那巫師，他將我們的聖盃鑽研，然後做出了幻覺侮辱欺騙我們。”

    聲音越來越流暢，約書亞的思路也在不斷地訴說之中穩定下來。

    他並不是什麼特別虔誠的人，對於一個從騎士階級底層爬起來的騎士，現在積極進行迎回也是爲了自己的聲望。

    一個迎回聖盃的聖盃騎士，這樣的榮譽要比一個騎士團的榮譽騎士要來的偉大的多。他甚至可以自己單獨創立一個城市，成爲那傳說之中稱頌的存在。而不是直接跪下來迎接那真正被聖盃賜福的人。

    是的，還有機會，只要和獵鷹騎士團的人一起，將那毫無防備的灘頭部隊全部擊潰，約書亞有自信說服其他人讓自己成爲聖盃騎士。

    甚至農奴們都不可能多嘴，因爲一旦自己成爲聖盃騎士，那他們就可能躍升爲騎士扈從，甚至騎士！

    這對於那些農奴來說是多麼大的賞賜啊！

    所以一定可以的，一定沒問題的！

    “那是巫師的陷阱，一定是那些諾斯卡人和叛徒們做出來了什麼東西，或許是從遠古時代殘留下來的道具激發了某些規律。”

    約書亞的聲音逐漸流暢起來，看着自己麾下的騎士們聲音有些淒厲的說道：

    “我們裝作好像不知情的樣子，只要衝到了灘頭，我們就帶好我們的戰馬將那些渣滓和巫師全部掃平乾淨，就跟我們當初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我們重新迎回聖盃，讓我們浣熊騎士團再次偉大——”

    “叔父，獵鷹騎士團已經打出了受降旗幟，我們並不佔優勢……”

    “……什麼？他們怎麼？！”

    看着那桅杆上掛上了一個純白色的鳶尾花旗幟，並且讓騎士們列陣在甲板兩側高舉旗幟的另一只騎士團旗艦，約書亞瞪大了眼睛。

    按照約書亞的想法的話，他自己也是打算這麼做的。

    畢竟對方那邊有一些俘虜，拷打出來知道一些騎士團俠義遠征時候的裝備和故事並不是難事。所以要裝作好像迎接聖盃的樣子，但是抽冷子來個狠的。

    可是現在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困境。如果浣熊騎士團也是這麼想的，那他們剛好不謀而合，而且對方比自己更快。

    這樣的話，就算是殺死那些野蠻人，自己也沒有辦法成爲聖盃騎士的唯一人選。

    而如果他們要是真的投降，那就需要領航員警告，至少讓對方停止行動。

    至於傳遞訊息的領航員……前幾天發瘋，被約書亞自己殺了。

    好像已經沒有選擇了。

    “……”

    沉默了片刻，約書亞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們後撤。”

    “叔父？”

    “那個巫師欺騙了獵鷹騎士團，獵鷹騎士團已經不配擁有聖盃的稱號。而且我們也沒有領航員，無法確定那巫師手中的聖盃是真是假，所以我們撤。”

    約書亞很流暢的說道，臉上的表情義正言辭，彷彿光芒萬丈。

    “我們不能讓騎士團的鮮血在這裏無意義的耗盡，我們必須回去報告真相。搶在那被蠱惑的獵鷹騎士團的前面。他們自己選擇放棄了聖盃，而我們有義務將真相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們的使命。”

    “……您的意志，叔父。”

    騎士的階級雖然不是絕對的，但是也是階級森嚴的。

    儘管諸多騎士們都有些疑惑不解，可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領主，沉默的將船隻掉頭，有些不捨的看着那散發着光彩的黑色大地。

    雖然沒有人說什麼，但是很多人心中已經清楚，那片黑色的土地就是應許之地。這一天發生的一切，還有約書亞表現出來的樣子，已經被一些人記在了心底。

    而與此同時，在浣熊騎士團的旗艦掉頭離開的時候，奧利弗站在了李昂的身邊，看着那船隻皺起了眉頭。

    “浣熊騎士團似乎並沒有選擇戰鬥，他們好像逃跑了。”

    “這樣嗎？那還真是遺憾，你們少了一些同胞。”

    李昂隨口說道，在海岸邊指向了天空。

    在他的意志扭曲之下，那魔法的風讓投降過來的船隻越發快速的向着岸邊靠攏，而離開的也被送上了離去的微風。

    不論是離開的還是投奔的船隻都因爲這奇觀而產生了小小的騷亂，尤其是那離開的浣熊騎士團的船隻。

    他甚至能夠操縱海洋的風浪，讓船隻變得越發的平穩快速，那如果真的是邪惡的巫師，爲什麼不攔着他們離開，反而在他們的船隻上送出祝福的微風？

    “您真是仁慈，大人。對於這樣的襲擊者都不肯下手。”

    看着那海洋上的變化，奧利弗站在李昂的身邊由衷的說道。

    而目光閃爍的李昂放下了操縱魔法的手掌，看向了身邊的文化主管。

    “那你覺得誰會讓你們幸福？”

    “大人，毋庸置疑是您。”

    “那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放他回去的意義，只是讓他活在恐懼中麼？我送他們離開不是因爲我仁慈，而是因爲我希望他將我的故事傳播出去。”

    李昂看着那歡呼着靠過來的大船，聲音輕微而又堅定。

    “他是我的眼睛，我聲音的延伸。只要他能夠在遠方傳播出來我的故事，那早晚會有人再次主動過來。不論是襲擊也好，投奔也罷，他們都會成爲我的子民，我，就會變成我們。這是一件好事。”

    “您永遠如此深謀遠慮。”

    奧利弗恭敬地低頭說道，讓李昂有些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

    “只是順勢而爲……哦，陶土看起來研發好了。你要試試看做陶器麼？我個人覺得很有趣。”

    “是那些農奴的工作嗎？”

    “不是，是我們文明的工作。你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是這文明的一份子。而這文明的智慧，也是我們的智慧。”

    看着那逐漸靠岸的騎士團，李昂面帶笑容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來，正好，我們所有人都要學習科學和技術。在大家習慣這邊的生活之後，我們就可以進行我們偉大的奇觀建設。而這才是我們開拓混沌荒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