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陛下回來啦

    “昌國公夏侯才三年前縱容軍士，殺良冒功，洗劫村莊百餘人，罪不容赦，即日起，打入天牢。”

    “刑部尚書法昌睚眥必報，收受賄賂，以權謀私，草菅人命，即日起，打入天牢。”

    “吳國公孫破軍貪污軍糧，瀆職謀私，勾結外敵，謀害太子，即日起，打入天牢。”

    ……

    翌日清早，早朝尚未開始。

    許久未有動靜的天武司忽然展露獠牙。

    在太子的命令之下，直接闖入各大重臣府邸，抓拿朝廷重臣，比之大明錦衣衛的威風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劍神王超親傳弟子王驤手握寶劍，望着被天武衛羈押的國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縱然是天王強者又如何，終究還是倒在了天武衛的手中。

    也不知師父如今如何了，但我尚未凝聚王越真王相，應當無礙，總不會有人比我更適合王越的法相了。

    不過如果師父看到這一幕的話，定然會很歡喜的，他畢生的訴求在自己手裏實現了。

    天武衛不僅僅只是個負責守衛和彈壓江湖的武力機構了。

    想到此間，王驤看向東宮的方向，眼神帶着一抹狂熱，太子一定要登基，只有太子登基，天武衛才有這一日。

    不然的話，若是丞相繼續主持朝政，是絕不會允許天武衛成爲錦衣衛的。

    就像大明心聖主張廢除東廠和錦衣衛一樣。

    心中歡喜，王驤扣押着一羣重臣，浩浩蕩蕩地回去。

    而昌國公、刑部尚書、吳國公三人也並未反抗，一來，此刻反抗等於對抗皇室，形同謀反了，二來，他們並不擔心自己，有丞相在，不會讓太子胡來的。

    至於入天牢如何，他們天王的修爲在，也不怕什麼。

    只是即便如此，一日扣押三大天王，天武衛名震京城。

    京城之中，諸多官員都察覺到風聲不對。

    昌國公是魏王心腹，刑部尚書是漢王肱骨，吳國公是吳王支柱。

    三人同時被下獄，太子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不少官員覺得太子太急，暗自搖頭，但又有不少人看到了晉升的希望，渴望投靠太子。

    此次若成，他們便是從龍之臣。

    至於失敗，他們沒有想過。

    賭徒從來不思考他們失敗的可能，只思考他們成功之後的勝利。

    當然，這次的賭徒普遍智商較高，他們會自我腦補，諸如太子本來就是國之儲君，繼承大統，名正言順，太子麾下謀士如雲，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做呢？

    還有不少的，直接告了病假。

    比如說，安樂王。

    因爲思念齊帝過度，思念成疾，病倒在了牀上。

    然後安樂王世子不知怎麼的摔斷了腿，現在在府中療傷。

    整個長安城，最平靜的應該就是安樂王府了。

    低調得好像不存在一般。

    待上朝時，朝堂上的官員，面色多有凝重，都意識到這次的朝會不簡單了。

    作爲大齊丞相，百官之首的諸葛清嵐面色更是陰沉，雖未曾開口，但所有朝堂官員都感覺到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半晌後，太子出現在朝堂之上。

    諸葛清嵐直接開口道：“殿下，臣今日聽聞殿下遣天武衛扣押昌國公、刑部尚書、吳國公三人入天牢，不知爲何？”

    “昌國公、刑部尚書、吳國公三人觸犯國法，孤按律而行，故而讓天武衛去拿人，此事，丞相不必在意。”面對諸葛清嵐的逼問，太子面色微微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地有些畏懼，但想到那一日的腹痛，和上朝前皇后的叮囑，當即又強撐着回道。

    “依律而行？昌國公、刑部尚書、吳國公皆是國之重臣，若是觸犯國法，需三司會審定罪，卻不知殿下何時審問了？”諸葛清嵐目光灼灼地直視着太子道。

    “他們罪證已經確鑿，殿下看了無誤，便下令緝拿。陛下臨行前，令太子監國，丞相身爲臣子，君上如何命令，執行便是，如今這是在做什麼？脅迫太子，逼宮嗎？”見太子還有些猶豫，太師袁決悍然站出，目光直視諸葛清嵐道。

    當袁決說出逼宮二字的時候，滿堂譁然。

    “陛下臨行前，太子監國，本官輔政，太子有失，本官自然糾正。亦或是說，今日太子所爲，乃是太師之意？”諸葛清嵐目中精芒閃過，一股浩瀚威壓流轉。

    朝堂之中，英國公見狀面色一變，悍然出列，緊隨太師之後，一股肅殺的氣息瀰漫整個朝堂，剎那間好似墜入修羅地獄一般，朝上多數官員身軀微微顫抖。

    有了英國公，袁決信心大增，看着諸葛清嵐道：“太子乃是儲君，君爲臣綱，我等只是臣下，君王有命，以命效忠，縱是赴湯蹈火，也是理所當然，輔佐君王才是本分，而不是質疑君王，懷疑君王。或者說，丞相不甘於此，而要像武侯一樣‘政由葛氏’，還是更進一步像當初武侯說的，加十錫？”

    “放肆！”諸葛清嵐面上罕見地浮現出一分怒火，周身靈力洶涌，剎那之間，天地靈氣瘋狂涌動，恐怖的八卦虛影籠罩整個殿堂，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席捲而來，朝堂諸卿，天王之下，盡皆感覺自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支配權力，好似傀儡木偶一般，任人宰割，心中無限恐懼。

    三王麾下的看到這一幕，大喜過望，心道袁家不知死活，竟然真的敢惹怒丞相。

    這加十錫乃是來自蜀漢一段典故。

    劉備一怒興師，爲關羽報仇兵敗，不久後隕落於白帝城，其中李嚴也是劉備的託孤大臣之一，只是地位、權力皆遜色於諸葛武侯。

    李嚴曾寫信，勸諸葛武侯加九錫，封王，然後他也自然而然地提升地位。

    但諸葛武侯回信，先自認東方下士，一切都是先帝殊遇，他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了，然後再說，大業未成，還沒有滅了魏，正該慚愧，還有什麼資格說封王呢？

    最後再畫個大餅，假如有一天滅了曹魏，斬殺曹叡，阿斗還於舊都，光復漢室，我們一起晉升，莫說九錫，便是十錫又何妨？

    總的來說，就是現在大敵未滅，曹魏還猛得一批，大家要團結在一起奮鬥，不要光想着自己升官發財，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咱們一起去幹曹魏，把蛋糕做大，到時候咱們再提封賞。

    李嚴討了個沒趣，之後又提出劃出益州五個郡作爲巴州，他做巴州刺史，掌握大權，諸葛武侯又果斷給他否了，總共就一個益州，這麼大的地方，還分個巴州，在之後李嚴懷恨在心，就在北伐的時候搞事情，然後就被罷官成爲庶人。

    再之後，諸葛亮去世，李嚴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人再會起用他，激憤發病而死。

    現在拿這個事情來攻擊諸葛清嵐，那是侮辱祖宗咯

    這不是典型找打嗎？

    恐怖的威壓流轉，縱然是英國公都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壓力，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他已是天王巔峯，大齊之中，除卻溫國公之外，就算是威國公他都不懼，第一次在天王境內感受到這麼強大的威壓。

    袁家老宅，一處常年沒有外人來打擾的院子當中，一棵高大的銀杏樹生長，大片葉子飄落，極是華麗。

    銀杏樹下，一個滿頭銀髮，身形略顯佝僂的老者也感受到了皇宮當中的這股氣息，微微擡頭，眼中浮現出一抹精光，這就是這一代諸葛孔明法相傳承者的實力嗎？

    真的好強，比我小了近百歲，實力卻毫不遜色於我，不對，在這長安之內，或許還要勝過我。

    諸葛家，果然很難纏，除了把他們熬死之外，真的沒有法子勝過嗎？

    老者露出思索之色，長嘆口氣，遂又閉上眼睛，躺在搖椅上，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若是直接動手，沒有勝算，但有太子在，這一局，輸的會是諸葛清嵐。

    畢竟他不姓司馬。

    老者假寐，而朝堂上的風雲還在動盪，宮外禁軍亦有騷動。

    而朝堂上的太子感受極深，因爲他也還不是天王，感受着這股恐怖的威勢，莫名的一陣惶恐，丞相真的好強，大齊之中，除卻南華老仙之外，他應當便是第一了。

    只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之前和皇后、太師的談話。

    “臣子最大的罪，不是不忠，而是擁有了可以造反的實力，有沒有造反的心不重要，真正的問題在於只要他想反，隨時都可以反。而諸葛清嵐便是這樣的人。”

    當時，他反駁，丞相不會是這樣的人。

    且不說諸葛清嵐的人品，法相也證明了品性。

    “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法相的品性和凝聚者的品性並不完全相同，存在出入。而且當年諸葛武侯沒有造反，是因爲劉備三顧茅廬，知遇之恩，若無劉備，諸葛孔明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也難以施展抱負，可陛下真對丞相有這般恩情嗎？”

    這是袁決的回答。

    太子看着下面的諸葛清嵐，露出一二糾結之色，旋即咬牙道：“丞相，這些事情是孤做的，丞相如今是要拿孤下獄嗎？若是的話，丞相現在便可以做。”

    “殿下？”

    諸葛清嵐面色微微一變，有些不敢置信，然後才收回氣息道：“臣無此意。”

    “是嗎？孤還道丞相是想威逼孤呢？”太子居高臨下，目光直視着諸葛清嵐。

    朝中衆人齊齊看向太子，沮文清、田皓更是齊齊皺眉。

    “陛下臨走前，讓臣輔政，臣不敢怠慢。”諸葛清嵐道。

    “是輔政，不是奪權，是嗎？”太子繼續道。

    “是。”諸葛清嵐道。

    “好，既然如此，昌國公、刑部尚書、吳國公三人有罪，孤讓人抓拿下去審問，有何不妥？若是查明沒有過錯，自然會放出來，丞相何必急切？”見諸葛清嵐收回氣息，太子膽子反而漸漸大了起來。

    “殿下，國有國法，處置大臣，亦有法度。”諸葛清嵐道。

    “那孤便新設一法，效仿錦衣衛，擴天武衛之權，仿效大明。”太子一字一句道。

    “錦衣衛行事，不問律法，不問對錯，只逢迎君王喜好，非正途，大齊不可有，殿下雖監國，卻不可設。”諸葛清嵐道。

    “監國不可，那天子可否？”太子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諸葛清嵐道。

    諸葛清嵐目光微微一變，隱隱間意識到了什麼，道：“天子自然可，但陛下不在，無人可設此律法。”

    “丞相所言極是，天子遇難，不幸駕崩於西涼，如今太子當朝，國不可一日無主，正是殿下繼位的時候。請太子繼位。”

    諸葛清嵐說完之後，太師袁決當即接過話茬，話音落下，直接跪在地上。

    “請太子繼位。”

    袁決之後，英國公緊隨其後，緊接着，朝堂之上袁氏門生紛紛跪倒在地。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三王麾下還是中立派面色俱是大變，下意識地看向丞相。

    齊帝駕崩的消息尚未證實，這若繼位的話，後患無窮。

    而少數真的不知道齊帝駕崩的臣子滿臉震驚，這個消息，太師這是直接證實了嗎？

    “荒唐！”

    諸葛清嵐面色難看，一聲怒吼，一股恐怖的氣流在金鑾殿中涌動，震得衆臣面色變化。

    “父死子繼，自古如此，丞相覺得有何處荒唐？難道丞相覺得殿下不該繼位不成？”太師看着諸葛清嵐道。

    諸葛清嵐卻不理會他，看向太子道：“殿下，大齊自有律法，不可妄爲，而如今陛下下落不明，殿下繼位，也應等到陛下消息傳來。”

    “丞相糊塗，若是平日裏，自然是要等到消息證實，但如今崇關、樓城等關卡守將有問題，和西涼勾結，致使陛下信件受阻，不能及時到長安，已經毋庸置疑，在這等情況下，陛下孤軍如何支撐？而陛下駕崩的消息，也已經過多番論證，眼下西涼之亂迫在眉睫，我們自當擁立新君，穩定社稷。好似明朝英宗被俘，代宗繼位一般。”袁決道。

    諸葛清嵐依舊沒有理他，而是看着太子道：“這也是太子的想法嗎？”

    “這是諸位愛卿的決定，孤尚未想好，只是丞相真的很擔心。是丞相不想讓孤繼位，然後朝政永遠由丞相打理？”太子道。

    此言一出，朝堂衆臣面色再變，田皓再也忍不住，出列道：“殿下，丞相絕無此心。”

    你腦子清醒一點啊！

    諸葛清嵐面色幾度變化，他對太子其實也是有不少期望的，雖然以往的太子不算特別優秀，但也有仁愛之心，能聽勸，做個守成之君也夠了，但今日……

    諸葛清嵐微微搖頭，俯身道：“臣年老體弱，近來打理朝政，越發感覺疲憊，今特請致仕，告老還鄉。”

    “丞相！”

    滿朝再度譁然，這些年來，大家習慣了丞相的管理，可以說大齊可以沒有齊帝，但不能沒有諸葛清嵐。

    現在諸葛清嵐告老還鄉，那是真的大齊地震。

    三王麾下更是面色劇變，如果諸葛清嵐告老還鄉的話，那麼就真的沒有人可以阻擋太子的腳步了。

    太子登基，那麼便不可挽回。

    看到諸葛清嵐請辭，太子面上也是露出震驚之色，丞相竟然請辭了。

    孤逼得丞相請辭，那……

    “殿下，丞相多年操勞，確實該休息休息，臣請殿下恩准，賜予丞相良田百畝，黃金千兩。”袁決道。

    “請殿下恩賜。”袁決話音落下，又有無數人應合。

    太子騎虎難下，思索一陣後，道：“準。”

    “殿下！”

    沮文清和田皓看到這一幕，急得險些想打人。

    如今要麼陛下駕崩，那麼西涼軍就要打過來了，你準丞相告老還鄉？你欲尋死？

    要麼陛下沒有駕崩，伱敢罷丞相？你欲尋死？

    也就是說，你欲尋死？

    “多謝殿下。”諸葛清嵐當即行禮。

    之後，諸葛清嵐直接轉身離開，不再議政。

    滿朝文武震驚，不知所措，太師袁決總理朝政，商定三日後，昭告宗廟，登基。

    沮文清、田皓下朝之後，就去了丞相府，只是丞相府閉門謝客，吃了個閉門羹。

    而好似受到了打擊的諸葛清嵐，一邊通過禁軍大統領趙淵暗中控制宮防，一邊通過童戰大弟子童一控制天武司另一部分天武衛，同時下令姜家控制城門，將整座長安城完完全全握在手中之後，又大致算了下時間，預計齊帝歸來的時間之後，便徹底兩耳不聞窗外事，不是陪着自家夫人做機械傀儡，就是檢查兒子功課，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操心一樣。

    愛咋地咋地吧，反正不是親兒子。

    甚至連一聲相父都不肯叫，還不如安樂王。

    等陛下回來自己處理，現在被撤職了嘛，挺好的。

    三日後，一切緊鑼密鼓地安排着。

    而長安之外，蒼穹之上，幾道身影飄過。

    卻是齊帝得知了消息，拋下大部隊，提前回來了。

    朕駕崩的消息傳到長安，到現在才多久，也就半個多月吧，這就要廢丞相。

    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跟在齊帝身旁的魏王、漢王滿臉嚴肅，面上神情隱隱地還有憤怒之色，但眼底深處都是笑意。

    怎麼辦？

    真的忍不住啊。

    但這時候笑出來，又不行。

    哪怕兩個都是以喜怒不形於色而聞名，但現在真的忍不住啊。

    本來主要是爲了坑老三的，但沒想到老四這麼配合。

    繼位登基就算了，還能說是以爲父皇駕崩了，但竟然還敢罷丞相！

    朱祁鎮殺於謙，趙構殺岳飛，讓他們兩個人毫無懸念地佔據昏君前二，老四這是要爭第三嗎？

    得虧丞相是天王巔峯，老四殺不死啊。

    真的是妙啊。

    丞相中意的人，不一定就是未來的太子，但丞相不中意的人，一定不會是未來的太子。

    和張景壽、呂尚一起，騎在溫國公天狼王身上的紀仁，也是滿臉的期待，大樂子，絕對的大樂子。

    要是錯過了這樂子，下次要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5000大章，加上上一章三千字，8000字，比我有時候三更還多。

    但這一章，中斷了吧，也不合適，就一起發了吧。

    然後過度下，準備開啓，人間篇第二個倒數大副本，江南。

    消失了段時間的女主，四大美人的月神，東晉王牌的北府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