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背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福七多字數:2529更新時間:24/07/19 21:45:09
    我推開侍衛統領的手,像個不懂情事的少女,慌亂又羞赧地退到一旁。

    “客官,媽媽知道會罵我的。”

    這時,風月樓的幾名女子聞言,紛紛詫異道:“這樓裏來了新妹妹,我們怎麼不知道?”

    我裝傻充楞,搖頭道:“奴家剛來,不知媽媽爲何沒跟姐姐們說。”

    話落,我又重新給侍衛統領倒了杯酒,推到了他面前,“客官請喝酒,奴家還有其他事要做,就先退下了。”

    “急什麼?”

    侍衛統領壓根不看那酒盞,又將我拉回他的懷裏。

    再看其它幾名侍衛和風月樓的幾個姐姐,都陸續喝下了我剛剛送上的酒後,開始出現昏昏欲睡的倦意。

    “外面尚有許多事要做,奴家敬客官三杯後,真的得走了。”

    我給自己倒了杯酒後,舉杯柔聲提議:“交杯酒可好?”

    “甚好。”

    侍衛統領笑眯眯地瞧着我,從我手中接過酒盞,與我繞臂而飲。

    我用衣袖擋住嘴,佯做仰頭飲酒的樣子,卻趁機將酒盞裏的酒都倒在了衣袖裏。

    侍衛統領倒是實在,一口悶了個乾淨。

    又接連灌了他兩杯,侍衛統領看着我笑了笑,遲緩地伸手要摸我時,就昏倒趴在矮桌上酣睡了起來。

    緊忙將侍衛統領的衣服扒開,翻找了好半天,才在他皮製束帶內側縫製的暗袋裏尋到那御用令牌。

    藏得可真難找。

    將侍衛統領的衣服歸攏好,我與玄掣迅速離開了風月樓。

    御用令牌偷到了。

    魏馳開始着手安排刺殺之事。

    但,一次刺殺便把線索留給對方,未免顯得太過刻意,遂魏馳在中安排了三場刺殺熹國公的行動。

    前兩場只是鋪墊而已,最後一次才故意將御用令牌讓熹國公的人撿去。

    丟了御用令牌的那位侍衛統領後來如何,不得而知。

    他就算後知後覺猜到那晚給他送酒的青樓女子有問題,也壓根找不到我這番館來,更何況連我的臉都還未曾見過。

    在魏馳和秦燃的多方密謀佈局下,北臻的朝局開始暗流涌動,多方勢力明爭暗鬥,北臻朝堂上下大有一種風雨欲來風的調調。

    數日後,熹國公府的人也在某個夜晚,敲響了我的院門。

    阿默成了秦嫣,被接回了國公府。

    於世不忍心看着秦嫣就這樣嫁給一個老頭子爲側室。

    在秦嫣出嫁前夜,我和於世偷偷潛入國公府,想要將阿默救出來。

    沒想到,我二人卻撲了個空。

    待回到番館宅院時,卻見獨自逃出國公府的阿默就坐在院中等着於世。

    哪裏癡傻,在我看來,這個秦嫣分明機靈聰慧得很。

    事出緊急,我讓於世連夜帶着阿默離開北臻,回到南晉。

    於世舍不下我,站在馬車前踟躕不前。

    “我走了,你怎麼辦?”

    將臨時替他收拾好的行囊塞到於世的手裏,我雲淡風輕地安慰起他來。

    “有什麼好擔心的,打架殺人,本公主一個頂好幾個。”

    “再說,還有魏馳在。”

    我拍了拍於世的肩頭,仰頭笑盈盈地看着他道:“質子的日子還不知何時能結束,你在這裏也是無所事事,每日看着我和魏馳光難受呢?”

    “更何況,南晉有你在,我這邊也能安心些。”

    “你們若是再不走,待天一亮,國公府的人若是尋來,你的阿默可真就要給老頭子當側室了。”

    好說歹說,於世終於肯上車了。

    而這時,小太監錦鯉也帶着藺棠和翠晴兩人疾步跑了過來。

    於世剛擡起的腿又放了下來,錯愕不已道:“她們兩個來幹嘛?”

    我笑道:“我讓錦鯉叫的。畢竟是爲你而來,你走了,留她們在北臻做什麼?該帶南晉的帶到南晉,該回東魏的,你就順路給送回去。”

    ......

    於世走了。

    深夜的番館巷口處,魏馳陪着我目送着那輛馬車漸漸融入夜色之中。

    不知爲何,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莫名襲上心頭。

    緣聚緣散。

    這一次,我清楚地意識到,於世將不再是我的於世。

    但我也爲他開心,因爲他終於不會再只爲我而活。

    **

    魏馳派人四下尋找虛顏的下落,至今仍杳無音訊。

    而自於世離開洛安城後,到今日爲止,日子也已過去大半個月了。

    晚膳時分,我本還在和魏馳估算於世他們此時到了何處,便被秦昊蒼傳喚到了宮中。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迴盪着秦昊蒼威凜厚重的嗓音。

    “本君一片誠意,早早派人去南晉談歲世子與我北臻太子和親一事,卻不曾想……竟有意外收穫。”

    與此同時,噠的一下,御前太監將手中的畫卷展開。

    看到畫中的女子畫像時,我心裏咯噔一下,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只是比我預想的要快得多。

    “可知畫像是誰獻給本君的嗎?”

    高高在上的秦昊蒼看着我意味深長地笑道:“歲和公主……”

    “哦,不對,本君該稱你……歲愛妃才是。”

    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我冷冷地看向秦昊蒼,問他:“何意?”

    秦昊蒼同御前太監示意,御前太監將我的畫像遞給身旁的小太監,又從袖袋裏掏出另一個卷軸。

    御前太監清了清嗓子,隨即揚聲高唱。

    “三色爲矞,鴻禧雲集。歲和長公主,行端儀雅,禮教克嫺,今及芳年待字金閨。皇兄思慮甚久,多方考量,取締歲和長公主與安國侯於澤安之婚約,改嫁北臻國君爲妃。望汝謹守婦道,揚我國之文明,以結南晉北臻兩國萬世之好,勿負朕意。”

    宣讀完畢,御前太監將那聖旨呈送到我手中。

    字可以造假,可歲氏的傳國玉璽就清清楚楚地蓋在上面,我怎會認不出。

    曾經爲了那個傳國玉璽出生入死,那上面刻下的每個紋路,每處凹陷凸起我都再熟悉不過。

    我茫然站在大殿之中,一時之間腦子裏空白一片。

    說我悲痛欲絕想哭,可我又覺得一切荒唐得可笑至極。

    我想過許多種身份暴露的場景和可能,卻獨獨沒想到會收到皇兄的賜婚詔書。

    萬花樓的姐姐們說得對,傷你最深的人,往往都是站在你身後最親的人。

    我雖不是百分百信任皇兄,卻不曾想過他會將我如此當個物品一樣,拱手讓人,連個招呼都沒有。

    秦昊蒼走下龍椅寶座,緩緩朝我踱步而來。

    “女子畢竟是女子,又是歲愛妃這般強勢卓越的女子,換作本君,若是有你這樣功高蓋主的公主妹妹,亦是忌憚萬分。”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無須本君多言,想來歲愛妃亦是知曉其義。”

    “用不着的威脅,自然是要伺機除掉,以絕後患。”

    “據本君派去的使臣說,歲愛妃的那個皇兄啊,氣色甚是不錯,除了腿瘸了點,再活個幾年,並無大礙。”

    威嚴沉冷的聲音忽而變得溫柔起來,秦昊蒼笑意盈盈地瞧着我,伸手欲要將我攬入懷裏。

    “歲愛妃也莫要傷心,你如此美貌惹人憐愛,本君定會好生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