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難纏(加更3-1)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福七多字數:1939更新時間:24/06/27 16:51:31
    縱使再如何生氣鬧彆扭,於世總是自己彆扭一會兒,就又同我搭話,從未有過隔夜仇。

    因爲魏馳導致的沉默,在馬車裏,僅僅持續了片刻。

    於世換了個話題,說着心裏的擔憂。

    “以晏王的心機和城府,也不知咱們這次偷天換日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就怕會突發什麼變數。”

    於世說的,亦是我擔心的。

    見我凝眉不語,於世忽然握住我的手。

    “歲和,若是真的生了變數,你能下得了手殺掉魏馳嗎?”

    我掀起眼簾看他,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到時候唸詩緩解緊張和罪惡感,應該能下得去手吧。

    於世緊了緊我的手道:“若是你下不去手,我來替你。”

    心緒煩亂,許多念頭在腦子裏打架。

    可有一點我很確定,魏馳不能殺。

    我同於世咬定道:“計劃一定會成功,魏馳絕不會死。”

    **

    魏馳在宮內罰跪的第二日。

    我和於世又挑了個時機,來到了萬花樓。

    “殺魏馳的事,可都計劃好了?”

    一改以往的俯首跪地,此次我和於世都是站着同晏王說話的。

    曾經萬花樓的姐姐叮囑我,與主人說話時不能擡眼直視。

    可如今晏王都知曉了我的身份,那卑微的姿態,我是再也不想裝了。

    下頜微揚,我半垂眸眼看向晏王,淡聲回道:“也沒什麼好計劃的,魏馳現在對我用情至深,警惕性甚低,挑個良辰吉日,在牀上時殺了便是。”

    晏王笑問:“你捨得?”

    “當然捨不得。”,我坦然回答。

    聞言,晏王看我的目光都陡然變得犀利起來。

    我卻衝着他笑了笑,話鋒一轉。

    “可捨不得又如何,晏王殿下又從未想過要給我和於世解蠱。”

    嘆了一口氣,佯作一副無奈的模樣,我繼續言道:“比起睿王魏馳,我更捨不得自己的命,也捨不得南晉的傳國玉璽,還有我們歲氏祖陵裏的金銀財寶。”

    晏王的視線在我和於世之間來回遊移了兩番,他把玩着手中的摺扇,面色狐疑地思忖了片刻。

    “前些日子,聽南晉來的那幾人說,韓王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派人追蹤你二人的下落。”

    “幾經轉折,查到你二人曾在南疆生活過幾年,你還曾拜過師,學蠱製毒。”

    晏王饒有興味地瞥向我,冷幽幽地問道:“還需本王來替你二人解蠱嗎?”

    晏王會這麼問,我一點都不意外。

    既然南州畫舫上的那老者都知曉我在南州學蠱製毒的事,通過晏王尋到我的那幾個南晉人,便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將這件事告訴晏王。

    也沒什麼可慌的,我慢條斯理地淡聲回他。

    “整個細作營裏,除了尚未成才的,無論男女,都被殿下在體內種了噬心蠱。”

    “殿下接觸南疆蠱這麼多年,想必是也對其中的玄機知曉一些的。”

    “蠱蟲都是蠱醫用自己的血來養的,下蠱的人不分,可是解蠱的人,必須由養蠱人來解才行。”

    “我雖在南疆學過皮毛,卻根本不知爲晏王殿下所用的蠱醫是何人。”

    “畢竟,這在細作營裏是機密,僅晏王殿下和你的一兩個親信知曉而已。”

    晏王聽完,語氣閒適地笑道:“柒娘這話,倒也說得過去。”

    那威冷傲慢的一張臉上,眼神深邃幽暗,脣角勾起的笑掛着幾分讓人不適的陰險和狡猾之意。

    只聽他晏王又說:“但本王也不是蠢的,你和於世進到本王的細作營,從一開始不就是奔着歲氏的傳國玉璽來的吧?”

    我與於世對視了一眼,靜待晏王接下來的話。

    “你們來之前或許便已經知道,想留在本王身邊做事,便要服下會要命的蟲蠱。如果本王是你們,定會有備而來。”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想緩緩神兒。

    這老魏家的皇子,都是吃什麼長大的,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難搞。

    魏馳心思縝密,聰明得可怕;晏王陰險狡詐,相當地不好騙;靖王沒怎麼接觸過,可那德性,就知道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而康王魏珩奇思妙想,腦子和癖好更是邪門兒得很。

    忽然......我竟然有點同情那些嫁入魏家的女人們。

    同時也有些慶幸,我就要及時止損了。

    “晏王殿下的意思還是懷疑我和於世能有法子解掉體內的蟲蠱?”

    晏王拿着摺扇,隔空衝我點了點。

    “正解。”

    不到最後決不能鬆口。

    我試圖打消晏王的疑慮。

    “那便是晏王殿下想多了。我和於世既然敢進細作營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們的目的確實是南晉的傳國玉璽,那也是爲了招兵買馬,幫助南晉太子歲嶸重新從韓王手裏奪回皇權,還有替我母妃和於世的父親報仇而已。”

    “只要這兩件事能實現,我和於世便是死而無憾。”

    “所以,我們是抱着必死決心來殿下身邊謀事的。連死都不怕,區區一個蟲蠱,我們還會怕了不成?大不了,就是被蠱蟲噬心而亡罷了。”

    我嘴巴都要說幹了,晏王卻沒有半點動容之色。

    他挖了挖耳朵,對着手指一吹,端的是全然不把人放在眼裏的高姿態。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歲和公主說得再好聽,就算是說出花兒來,本王也是不敢信的。誰知道你摸到傳國玉璽的那刻,會不會過河拆橋,背刺本王?”

    真是難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