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徐徐圖之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福七多字數:2919更新時間:24/06/26 21:47:50
我被他瞧得心虛,也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趕緊壓一壓。
就坐下來喝茶聊了幾句話而已,我怎麼感覺比掃院子還累,背後額頭都在冒汗。
魏馳又親自給我倒了盞茶,坐正後,他收起臉上的笑意,似乎在斟酌着什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桌面。
半晌,魏馳沉聲開口道:“數月前,在邊陲同於侯一同對抗北臻時,曾親耳聽到南晉來的人,拿着南晉君主的聖旨,給歲和公主和於侯兩人賜婚......”
話說到一半,魏馳又收了口,搞得我心虛得慌。
原來當時宣讀賜婚聖旨時,魏馳竟也在場。
便有一種綿密的刺痛從心口擴散,不用看也能想象到當時他會是何種表情,又會是何等心情。
換做是我,聽到心悅之人與他人成婚,也定不會好受。
心中的那份愧疚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
“不知......”
魏馳目光幽深地看向我,語氣也變得猶豫起來。
“不知什麼?”,
我看着魏馳,等他接下來的話。
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既期待又害怕魏馳接下來的話。
“不知歲和公主同於侯可是兩情相悅?”
心頭一沉,痛感加重,我強顏歡笑。
“這個問題魏太子問在下,着實奇怪了些。再說,婚都賜了,他二人兩情相悅與否重要嗎?”
魏馳垂下眸眼,不再看我,低頭擺弄起茶盞來。
“那在歲世子看來,二人可算般配?”
長而密的睫羽擋住了他眼中的情緒,只能從他的言語中聽出那無盡的落寞和不甘。
我淡聲笑道:“聽聞堂姐和於侯同生共死十餘載,想來他二人的關係,也不是般配二字便可形容定義的。”
語氣陡變,我直視着魏馳,問道:“不知魏太子爲何對他們二人之事如此在意?”
“歲世子不知嗎,他們二人與我的關係?”
“不知。”
笑意不達眼底,魏馳看着我嘆了口氣:“不知也罷。”
接下來,魏馳便低頭摩挲着茶盞,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周身的氣場都跟着冷沉了下來。
也不知是我剛纔哪句話得罪了他。
我抿了口茶,起身作別。
“茶喝得差不多了,在下也該回去了。魏太子既然感染了風寒,便該多加休息才是。”
魏馳未再挽留,叫來長生公公將我送到院門外。
我離開時,正好碰到玄掣從外面回來。
擦肩而過時,我留意了他一眼。
從外面回來,卻兩手空空?
剛來北臻的洛安城,人生地不熟的,一大早玄掣這是去哪兒了,做什麼去了?
也不知道魏馳在打什麼算盤。
回到我自己院子裏,已是巳時。
於世昨夜喝得太多了,渾渾噩噩爬起來,宿醉得厲害。
小太監錦鯉給他煮了碗醒酒湯喝下後,人才算是好一些。
“你真去掃院子了?”
“不然呢。”
於世懊惱道:“明天我去。”
正要說明日開始我要去文津閣的事時,門外又傳來了叩門聲。
小太監錦鯉緊步跑去開門,來者竟是長生公公,他手裏還拎着食盒。
我剛剛從他們院子裏回來,怎麼又來了?
“歲世子,這是我們從東魏帶來的一些蜜餞子啊,果脯之類的,都是女子喜歡的吃食,我家殿下說畢竟歲世子院子裏還有兩名女婢,便命咱家給送來了一些,若是姑娘們喜歡吃,日後儘管跟咱家說。”
次日,卯時。
入宮去文津閣的路上。
馬車行至通往皇宮的主街大道時,便聽到早早出攤的洛安百姓們嘀嘀咕咕地議論着什麼。
於世好奇地撩起車簾,探出頭往外瞧,然後就趴在車窗上笑個不停。
“笑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我好奇地也湊過去,想瞧個究竟。
於世隨手將我攬入懷裏,身子往旁側挪了挪,給我騰出了個地方。
我探出兩雙眼睛往外瞧,便見周遭的百姓都看向一處指指點點,捂嘴偷笑。
“往前邊兒瞧。”
於世用手指輕輕點在我的臉頰上,朝前面微微推了下。
我扭頭一瞧,差點笑出鵝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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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馳番外篇(5)
魏馳從未如此羨慕嫉妒過一個人。
至今爲止,於世是第一個。
尤其看着“歲崢”將於世抱在懷裏,聽到那聲“醒醒,回家再睡”時,魏馳感覺自己心都要碎了。
他的柒娘何時能跟他說“回家”這二字。
一起回到他的東魏,回到他們的新家東宮。
魏馳身體燒得厲害,頭疼欲裂,也醉得厲害,天旋地轉,意識仿若也只剩下那幾絲清明在強撐而已。
這兩年來,他最厭惡的便是喝酒。
兩年前的仲秋之夜,他若是沒有喝下那壺被下藥的酒,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是,有時魏馳又想,就算是那時留住了柒娘,留住他的歲和,想要飛走的鳳凰終究還是會突破牢籠飛走的。
留不住的,終歸是留不住。
互相折磨,互相傷害,到最後只會磨滅那脆弱不堪的情意。
這麼一想,魏馳又會釋然。
待她任意翱翔天地之後,待千帆過盡時,她應該便會心甘情願地回來,與他長相廝守吧。
魏馳扔下酒壺,起身道了聲“本宮贏了。”
可是贏了又如何,贏到最後,才算是真正的贏家。
他走到“歲崢”和於世的身旁,顫聲開口道:“可贏了,又如何?最重要的,卻敗給了他。”
話是故意說的,就想戳戳她的心窩子。
可卻也是真情實感。
男兒有淚不輕彈,魏馳本是不想流淚的。
可看到她抱着於世,仰頭看他時,魏馳除了身子難受外,心更難受。
難受得好像只有通過淚水才能釋放所有的情緒。
當他摔倒在門檻外時,身子是滾燙的,地面和周遭的空氣卻冰冷的。
寒風吹過,吹走了幾絲醉意,腦子也又清明了幾分。
他躺在這裏不動,不停地呢喃着那句“照見負心人”。
魏馳在等,等他的柒娘也能過來抱抱他。
屋外這麼冷,他剛剛摔得那麼重,地面又這麼涼,他比於世要更可憐吧。
當那道身影朝他跑來時,魏馳閉上眼,躺在那裏心中竊笑。
她來了。
她還是在意他的。
魏馳忽然茅塞頓開,覺得好像自己開竅了。
以前對柒娘用的那些強制手段,都不如這扮可憐來得更有效。
當“歲崢”把他扶到屋子裏,替他蓋好被子時,魏馳感覺自己的身體和意識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烈酒後勁很衝,他渾身都好像被火烤一樣,腦子也昏昏沉沉變得混沌起來。
他睜開眼,模糊朦朧的視線裏,那雙眼最是奪目。
那就是他的柒娘啊。
他怎麼可能忘記這雙眸眼呢,從她在睿王府第一次耍心機吸引他視線時,她就是用這樣的眸眼看着他的。
腦子渾渾噩噩,魏馳也開始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只知道一切遵從本能,想抱她,親她,想跟她傾訴衷腸,想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事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了。
嬌軟的身軀在懷,那兩瓣溫軟甘甜如泉,沁人心脾。
滾燙的熱意自腹部涌起,慾望在血液中奔騰叫囂,將人按在身下藉着酒意行事的慾望愈加強烈。
可魏馳清楚得很,欲速則不達。
就算現在他想做,只怕動作稍微大一些,他的柒娘便又會恢復理性,躲他躲得遠遠的。
還不是時候。
這次,他要徐徐圖之。
他在親吻中佯做熟睡,明明已經忍得很辛苦了,偏偏這勾人的妖精還親他的眼、親他的鼻尖,最後還敢......吻他的脣。
真是要人命!
魏馳心想,他是嗷嗷待喂的餓狼,她還自己往他嘴邊送。
待“歲崢”離開後,魏馳撐起身,掀開被子,看着支起的營帳,扶額苦澀地笑了。
生着病,發着燒,醉着酒,還得自己紓解?
他躺在那裏,一隻手臂搭在雙眼上,腦海裏回想着他與柒娘的那些日日夜夜,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