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他殺來了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福七多字數:2376更新時間:24/06/26 21:47:50
晏王完全受控於我,乖乖巧巧地又念了幾遍密讖。
心中默記了兩遍,我將香囊球扔在了浴池邊,同他幽幽道了一聲:“躺水裏,去死吧”。
起身拎着食盒,我又扮成低頭躬身的太監,徑直朝晏王的寢殿而去。
寢殿內,女婢正在給晏王鋪牀薰被。
我佯作給晏王找換穿的衣袍褻褲,趁機摸走了束帶上掛着的所有佩飾。
還未等我跨出寢殿的門,外面就傳來陣陣驚呼聲。
“來人,晏王溺水了。”
“快去請太醫。”
“快去......”
“通報晏王妃......”
……
浴房那邊忽然喧雜異常,陸續有人急匆匆地進進出出。
寢殿裏的婢女聞聲也跑了過去,一時之間,晏王府內亂成了一團。
我趁亂溜出了晏王府,扯掉身上的那身太監服,隨手丟在了路旁,朝着萬花樓的方向疾步而去。
蹲在萬花樓門外的阿忍瞧見我,緊凝的眉頭登時舒展開來,大跨步地朝我走來。
他興奮不已地同我確認道:“殿下可是得手了?”
“嗯,在這兒等我。”
來不及多說什麼,更來不及高興,交代了一句,我就進了萬花樓。
晏王專用的那間雅閣。
我舉着火摺子,站在密室的那扇石門前,看着複雜的石鎖發愁。
密匙和密讖雖然都得到了,但還是不知如何打開石門。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心亂如麻,急得手心都在冒汗。
石鎖中間是個陰陽圖,兩個深深的石眼,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插密匙的地方。
外面一圈是八個卦相,再外面一圈是天干地支。
“雷震山川動,風吹花葉舞。水流溪澗清,火燃林間烈。五女生辰間,天干與地支。”
我一遍遍吟念着那句讖語,看着密碼鎖,琢磨其中的玄機。
到底是何意呢?
站起身,擡手觸摸石鎖上陰刻的卦象。
“雷震山川動……”
雷在八卦裏對應的是震三,山對應的是艮八……
一瞬間,福至心靈,我終於想通了讖語。
將雙頭密匙插進石眼,輕輕扭動,咔嗒一聲,似乎有機關啓動。
隨即按照密讖的順序,也就是雷、山、風、水、火的順序,按下石盤上陽刻的震☳、艮☶、巽☴、坎☵、離☲五卦。
當五卦按下後,第一個圈盤登時變得凹凸不平。
接下來,便是五女生辰間……
我剛入細作營時,前面正好有五名細作前輩,分別是元玥、雙兒、珊珊、思月、蕪兒。
跟她們相處多年,五位姐姐的生辰我是知曉的。
又按照他們的生辰按下剩下兩個刻有天干地支的圈盤。
密碼鎖轉動,隱約聽到門內的機關譁啦啦地迅速轉動,石門隨即緩緩向兩側滑開,開啓一條僅供一人穿行的縫隙。
我掏出火摺子,順階而下走進密室,找到那個螺鈿盒子。
銀製的盒子仍掛着密鎖。
爲了以防萬一,我打開鎖瞧了一眼。
明滅的火光下,陽刻的花紋,是歲氏的圖騰和文字。
盼了多年的傳國玉璽終於回到了我的掌心裏,那一瞬,脣角忍不住揚起,可惜身邊沒有可以分享喜悅之人。
我激動地握在手裏,放到嘴邊親了一下,轉而又將其鎖進那個銀盒子裏,起身離開了晏王的雅閣。
脫掉夜行衣,隨手偷來一名男客的衣袍套在了身上,戴上帷帽,準備離開去尋阿忍。
可就在此時,萬花樓一樓迎客廳卻傳來一片嘈雜和尖叫。
難道是晏王府的人追到這裏了?
我站在三樓過道扶手前,微微探頭向下看去,卻見玄掣帶着睿王府的侍衛衝進萬花樓裏,分別站成兩列,爲後面踏入萬花樓的人清出了一條道來。
絳紫色的長袍,高大挺拔的身軀,冷傲威凜的氣場,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他殺來了。
如我所料,魏馳在最快的時間裏,先行趕回了都城,自證身份後,便帶着人開始搜尋我的下落。
我是從萬花樓出去的細作,他定然會先來此處找我。
只是……
魏馳那滿頭及腰青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如雪白發。
發很白,白得刺眼,刺得我的心一下下抽痛,怔在此處無法動彈。
自責、愧疚、悲愴,所有的情緒疊加翻涌,壓得一顆心好像都要在此刻碎掉。
萬花樓迎客廳裏肅然沉寂一片,所有人都躲在角落裏,安靜不動,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陣仗。
偶有幾個爛醉如泥的男客,還在那肆無忌憚地挑弄女子,結果也被玄掣命人將其敲暈。
魏馳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下頜微揚,眸眼半垂,緩緩環顧四周。
那眸底凌厲的寒意,如冰劍拔地而起,帶着生殺予奪的決絕,冷冷地打量着每個角落和每張面孔。
“一間間搜!”
他沉聲下令,“一個個查,不許放過一個!”
“是!”
許是察覺到有人站在高處瞧着他,魏馳倏然擡頭,犀利冷寒的目光朝我刺來,看得我心裏咯噔一下。
隔着幃帽的垂紗,我與他對視。
表面上,舉止自然從容,可內心卻像是揣了一面急鼓,越敲越響,越敲越快,慌亂急跳的心仿若隨時會從嗓間蹦出一般。
二樓和三樓的廊道裏仍有人來來往往,或有男子從房間裏出來,或有姐姐扶着醉客入房。
對視了片刻,我收回視線,佯作坦然,順着閣樓廊道,也向前緩緩走着。
可餘光裏,站在下面的魏馳卻始終仰着頭,陰沉冷厲的目光緊緊跟着我。
正巧有位姐姐從我身旁經過時,風情萬種地甩着帕子撩了我一下。
我學起男客們的風流,順勢擡手攬住她的腰,勾起她的下巴尖,隔着幃帽的垂紗親在她的面頰上。
“公子,真是討厭得很……”
那位姐姐擡起小拳拳,嫵媚嬌柔地要捶我的胸。
比不上若谷道長的虛懷,可我的胸還是夠軟的,讓這位姐姐捶到,萬一她神色有變,豈不是要露餡兒。
好在我及時握住她的手腕,作勢俯身要繼續輕薄她。
這位姐姐歪頭躲過,同我欲拒還迎地推搡了幾下。
“奴家還有官人在等着呢,我叫柳煙,公子下次來,記得找奴家哦。”
話落,柳煙姐姐便扭着腰肢,去她的房裏待客了。
我佯作意猶未盡,回頭又多瞧了眼。
學着男子,雙手負在身後,朝着樓梯口姿態風流地緩緩踱去。
本以爲能掩人耳目,矇混過去,樓下還是傳來了魏馳的一聲厲喝。
“玄掣,三樓,那個戴幃帽的。”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