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出逃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福七多字數:2297更新時間:24/06/26 21:47:50
    “柒姐姐有所不知,前幾日,鄭嬤嬤被睿王殿下調到了封地的農莊裏去管事了。”

    我聽了有些詫異:“鄭嬤嬤被調走了?”

    那可是蕭皇後的人,魏馳現在都硬氣到這種程度了嗎?

    小婢女點了點頭,轉而問我:“柒姐姐來尋鄭嬤嬤可是有何事,若是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

    對着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我還真是難以啓齒。

    抿脣吞吐了半晌,還是硬着頭皮說明了來意。

    “我想要碗避子湯。”

    小婢女退了幾步,面露難色。

    “柒姐姐若是爲了避子湯,還是請回吧。你回府前,殿下便已命令全府,任何人都不準給你送避子湯喝。”

    小婢女神色誇張地對着自己的脖子,做了個抹脖兒的手勢。

    “違令者,斬!”

    既然如此,再爲難小婢女就是我的不對了。

    只能回房再另想辦法。

    回房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一樣東西,掉頭又來到了雜物庫。

    我到時,雜物庫的管事嬤嬤似乎正在打盹,來開門時睡眼惺忪,哈欠連天。

    “原來是柒姑娘回來了。”

    嬤嬤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

    聽到我腳上的鐵鏈聲,瞧了一眼,似乎也見怪不怪。

    我頷首淺笑,“殿下屋內的香似乎快要用完了,我想來拿幾種香料調製香粉。”

    嬤嬤將我領到放置香料的架子前。

    “香料都在這裏,柒姑娘需要什麼自己拿便是,只要最後告訴我都拿了什麼、拿多了多少便可。”

    “謝嬤嬤。”

    我裝模做樣地從香料加上挑了些出來,最後找到存放麝香粉的櫃子,取出了一些麝香粉。

    少量的麝香是藥,可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消腫止痛。

    但過量的麝香便是毒,尤其對於女子,聞多了不易懷孕,就算懷了也極易滑胎。

    好在雜物庫的嬤嬤是個粗人,不懂這些,見我領了麝香也沒察覺什麼。

    捧着領好的香料,將裝有麝香粉的盒子藏在懷裏,我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寢房。

    此時,已是晚膳時辰。

    一推開門,便見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盒。

    這比起宮內要自己去領飯食,待遇好得可不是一丁點兒。

    再打開食盒蓋,裏面三菜一湯,都是我平日裏愛吃的。

    可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

    魏馳這個人,嘴上說着讓我日子不好過,可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卻又周到得很。

    只是不知,他這是對我,還是對他的夭夭。

    想起今日親暱時,他喚的那一聲聲夭夭,心裏突然很彆扭,恨得牙癢癢。

    我剛要坐下,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隨即又快速關上。

    轉身望去,是於世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

    “你怎麼又跑來了,要是被魏馳的人發現,保不齊你要吃些苦頭的。”,我忍不住上前嗔怪道。

    於世將一身男子穿的深色衣袍扔給了我。

    “走,在宮裏憋壞了吧。今日給你接風,咱們出去吃頓好的。”

    細細想來,我同於世真的好久沒坐下來一起吃頓飯了,在宮裏困了這麼久,還真有點想出去透透氣。

    “可我們怎麼出去,王府門口都有守衛?而且,外面還下着這麼大的雨。”

    我晃了晃腳上的鐐銬,“還有這個兒,走哪兒哪兒響,就算跑出去了,店家看到我這兒樣還不得跑去報官?”

    而且我被喂了軟骨散,目前來看日常行動沒什麼影響,但若是遇到事兒,防身逃跑肯定跟閨閣女子一樣,弱不禁風。

    於世看着我腳上的鐵鏈,自信滿滿地聳了下眉頭。

    “這點破事兒,能難得小爺我?”

    話落,他從我的妝奩裏翻出一根細銀簪來,蹲在我身前鼓搗了幾下,便聽腳上的鐐銬發出咔噠一聲脆響,被於世用銀簪輕而易舉地就給撬開了。

    “找個機會,我教你怎麼撬鎖。”

    於世將鐵鏈隨手往地上一扔,催促我把衣衫套上。

    “那咱倆怎麼跑出去,府門肯定管得嚴,那幾個影衛還不知藏在什麼地方。”

    於世笑得狡黠邪氣。

    “也不看看我是誰,於家兒郎才不打毫無準備的仗。”

    當我親眼看到於世的“準備”時,還真是被驚到了。

    他竟然在後院花園不起眼的地方,挖了個狗洞。

    狗洞的位置很隱蔽,再藉着灌木草叢的遮擋,真的很難被人發現。

    我和於世套着蓑衣蓑帽,人不知鬼不覺,藉着幽暗的雨天夜色,短暫地逃離了睿王府,短暫地放下了細作的身份。

    都城南市,百酒閣。

    百酒閣有五層高,於世帶我來到最高的那一層雅間。

    清湯銅爐鍋子咕嘟咕嘟地煮着,滿屋子都瀰漫着熱氣和羊肉的香氣。

    我和於世各自悶頭吃得香。

    生死與共這麼多年,我們都成爲了彼此最自然的習慣和存在。

    即使一句話也不說,我和他都不會有一絲半點的“尷尬”。

    大雨天涮鍋子,真是再愜意不過。

    於世吃得興起,又點了兩壺桂花米酒。

    他倒了杯給我。

    我又推還給了他:“我酒品太差,還是不喝了,免得喝多了太狗。”

    於世笑道:“你竟然知道自己酒品差,喝完變成狗呀?我怎麼記得你喝完酒第二天就什麼都不記得呢?”

    我側眸瞧他,疑惑道:“這話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酒品差?”

    於世哭笑不得,搖頭嘆道:“一起這麼多年,若是連你酒品都不知道,也太說不過去了。”

    “那.......”

    我繼續問他:“你也被我咬傷過?”

    於世點頭,解開襻膊,擼起衣袖,將手臂上的疤痕露出來給我瞧。

    他委屈道:“看,你幹的,當時沒疼死我,咬完人第二天還不記得,我想委屈都委屈不起來。”

    “知道我醉酒後,爲何會咬人嗎?”我道。

    於世搖頭,“爲何?”

    “醉酒時,我總會做夢,每次都會夢到我當初剛進細作營,被扔到荒山野嶺,與狼羣廝殺的場景......”

    看着鍋中蒸騰的熱氣,腦海裏再次浮現那些難以忘卻的回憶。

    聽到最後,於世神色也沉重了起來。

    他從衣領裏掏出戴了好多年的狼牙。

    紅繩都已經舊得褪了色,可那顆狼王的牙卻潤得發光。

    “看,我每晚都盤它。”

    於世愛不釋手地低頭擺弄着:“我總覺得,歲和送我的這顆狼牙,能辟邪保平安。”

    我昂首挺胸,自詡笑道:“那自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