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戲魂—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楊酒七字數:2574更新時間:24/06/26 21:41:50
    年妙站在一個地方,他覺得這裏很熟悉,但這絕對不是顧家。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突然就挪了位置,這是一次完全沒有徵兆的經歷。

    就是走着走着,突然間四周景象一變,他就再看不到他家主子了。

    起初他有些慌,因爲慕元青不能離開他的視線,他必須得時刻保持跟慕元青在一起。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不是他主動離開慕元青的,事實上他的身體應該還在慕元青身邊,只是魂魄離體,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四下看看,很快就明白過來那股熟悉勁兒是怎麼回事。

    這裏是梧桐巷,就是顧府所在的那條巷子。

    但是眼下他並不在顧府門前,而是在田府門前。

    只是現在的田府跟他前幾日去過的田府又不太相同,匾額不一樣,門上的漆面也更光滑一些。門口的臺階是新鋪的,他看得出來。就連門上的釦環都更新一點。

    這是五十多年前的田府,年妙很快就確定了這件事情。

    畢竟有姚軒跟慕元青的經歷,他此刻還算能保持鎮定。

    看天色現在應該是傍晚的樣子,梧桐巷子裏來來往往人流不錯。

    這個時候京城還沒有詭案,沒有宵禁,人們不會在傍晚時分就着急回家。

    他甚至看到有幾個小孩子在巷子裏跑來跑去,手裏都拿着糖果,面上都帶着笑。

    但他們家裏的大人很快就出來喊了,讓他們回去吃飯。

    飯點兒一到,巷子裏的行人就少了許多。

    年妙看田府的大門開了,有兩個人從裏面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

    那男子有些熟悉,仔細辨認一番,很快就認出那是年輕時的田老爺子。

    此時田老爺子正跟被送出來的兩個人說話:“清池,星河,都說了今晚就在我這兒吃飯,你倆這時候走,我那一桌酒菜豈不是白白準備了?”

    年妙一喜,心道真好,遇着案子的正主了。

    再看那顧清池和南星河,慕元青對他二人的描述全都一一對上了號。

    讓他不由得感慨,顧清池長得確實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那南星河就更絕了,清麗柔美,楚楚動人。

    他想起慕元青的一句話:南星河這個人,只看一眼,便會由心底升出一種憐愛情緒來。

    年妙對此深以爲然。

    這時,顧清池跟田老爺子說話了,他說:“不叨擾你了,我二人約好了去我府上排演一出新戲,明日還有堂會要唱,今晚實在不便飲酒。”

    南星河也說:“酒菜你跟嫂嫂飲用更好,你二人也該有個孩子了。”

    田老爺子皺皺眉,“你倆這是損我成婚多年沒孩子呢?”

    “不敢不敢。”南星河趕緊賠笑,“隨口一說罷了。不過確實希望你們能有個孩子,到時候我跟清池一定更常來,會給小侄子備下禮的。”

    田老爺子聽了就笑,“不指望你們的厚禮,但要說到時候一定常來,那我可就上心了。

    唉,真希望你們常來,我同你二人十分對脾氣,願意與你們舉杯對飲,談天說地。

    行了,既然有新戲要排演,那我也不強留你們。只是你二人最近出來進去的一定得多留意,我們家小廝說,總能看到顧府門前有外人走來走去的,看起來賊眉鼠眼不像好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池你得罪了什麼人,還是說,是那柳家小姐派來的?”

    顧清池聽了這話就嘆氣,“應該是柳家小姐派來的,我府上管家趕了多次都沒用。

    明的趕走了人家還有暗的,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的。”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田老爺子都跟着鬧心了,“那柳小姐是沒完了怎麼着?鐵了心要嫁你?可她是官邸的小姐,他們家人就由着她這麼鬧?”

    顧清池搖搖頭,“不知,我們也無處打聽。但我想她的家人應該不會跟着她一起胡鬧,這件事情總有一天是要解決的,我們等等便是。”

    田老爺子點點頭,“行,那你們多加小心吧!”

    顧清池和南星河走了,走了沒多遠就到了顧府。

    二人上了臺階叩門,門房很快就把門打開,放二人進去之後又立即關上。

    年妙發現外面果然有人盯着,但也只是盯着,並沒有做出別的舉動。

    他也跟了進去,試試穿門而過,成功了。

    這種體驗很特別,但他沒心思仔細回味,只顧着跟上前面二人的腳步。

    這一跟就跟到了顧府的花廳,下人已經將晚膳擺下了。

    南星河落座,十分自然,看得出他對這裏很熟悉。

    顧清池給他盛了飯,然後揮揮手退了花廳裏侍候的下人。

    南星河吃飯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眉心微蹙,明顯是有心事。

    顧清池吃了幾口就扭頭看他,半晌,輕輕嘆了一聲,“星河。”

    “嗯。”南星河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顧清池放下了筷子,半轉了身看他,“星河,我們離開京城吧!”

    “離開?”南星河愣了愣,有些不確定,“可是我們接下了很多堂會,排到了一個月後。”

    “那不打緊,該唱的繼續唱,唱的同時就做着離開京城的準備。後面的就都不接了。

    清音班在京城多年,說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走得掉的,正好有這一個月的時間,足夠。”

    南星河也將筷子放下,雙手垂到身前,頭微低着,像是在思索。

    半晌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當真擺脫不掉那柳小姐了嗎?

    剛剛你不是還在跟田大哥說,柳家的人不會放任她一直這樣胡鬧下去的?”

    “那只是猜測,可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萬一柳家人跟她一樣瘋呢?

    星河,我是不可能娶她的。”

    “我知道。”南星河的聲音小了些,愁緒依然在。“只是我心裏總覺得不安。

    師兄,咱們走得掉嗎?那柳家勢大,一旦我們不接後面的堂會,柳小姐很快就會知道。

    到時候她就會明白我們在做離開的打算,她能讓我們順利離開嗎?”

    “不知道。”顧清池實話實說,“那個瘋子,誰知道她會做什麼。

    但我們總不能任由她擺佈,一點都不爲自己爭取。”

    他說着話,看向南星河,半晌,擡手在他頭上撫了下。

    “委屈你了。”

    南星河笑了下,搖頭,“沒事,總會有這麼一天的,我有心理準備。”

    二人吃完飯了,下人進來收拾,年妙跟着他們出了門,走的是戲臺的方向。

    嶄新的戲臺,一看就是新搭的。

    買這顧府時肯定是沒有這東西的,是顧清池住了進來,才叫人新搭了一個。

    南星河站在戲臺下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顧清池叫了他一聲他也沒應。

    年妙湊到近前仔細觀察這南星河,總覺得這人的眼睛裏帶着點絕望的情緒。

    也不知道他在絕望什麼,按說現在柳雲夢還沒有下狠手,應該不至於絕望才對。

    年妙想了一會兒,他覺得南星河或許是生來悲觀,也或許是因爲本身心思細膩,所以更容易往最壞的情況去想。

    所以他對這件事情一直持着絕望的態度,甚至對於顧清池提出的要離開京城,都不看好。

    顧清池已經走上戲臺,回過身看向南星河,“上來吧!排演了。”

    南星河又愣了半晌,方纔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