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人都是自私的

    在夜晚的寂靜中，一陣微風拂過房屋的門板，帶來了輕微而獨特的聲響。

    顧北言注意到老婆婆的狀態似乎比之前要好了一些，心中稍感安慰。

    他坐在老婆婆的身旁，語氣溫柔卻帶着堅定：“婆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能否告訴我，您是如何從那裏逃出來的？”

    老婆婆微微睜開眼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歷經滄桑的深沉。她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回憶那段艱難的過去。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老婆婆的聲音沙啞而顫抖，“我永遠都記得那個夜晚，那一刻，我唯一的願望就是死掉，但是，我卻連死都沒有機會。”

    顧北言緊皺眉頭，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他想象着老婆婆所經歷的一切，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絕望。

    老婆婆繼續說道：“我知道，如果我不想辦法逃出去，我可能會永遠失去自由。於是，我開始尋找機會。可是，那個怪物轉身離開之後，接踵而來的是一羣人，他們將我逃生的慾望徹底毀滅。”

    顧北言點點頭，示意老婆婆繼續說下去。

    老婆婆告訴他，當時的她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在那其中，令她感到更加絕望和震驚的是，有一張她熟悉的面孔，那個人就是當時村落的村長。

    “不知道老天爺是憐憫我，還是懲罰我，就是讓我死不了，那時候我便想着，或許是天不亡我，那麼，既然這樣，就算是拖着這身殘骨，勢必都要離開那個鬼地方。”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些人看着我的命那麼硬，便不僅虐待我，還逼迫我爲他們做事。”

    顧北言聽後，心中的憤怒更加難以遏制。

    他站起身，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對老婆婆說：“婆婆，您放心，我會找到證據，揭開他們的罪行。我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的。”

    顧北言緊皺眉頭，顯然對老婆婆描述的祭祀活動充滿了好奇和不解。他語氣嚴肅，卻又充滿關切地問道：“婆婆，既然你離開了那個地方，已經知道關於山神的一切都是假的，您能否詳細告訴我，後來的那些祭祀活動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老婆婆微微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那些恐怖而又神祕的場景。

    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後來的那些祭祀，我想，你也已經猜到了，不錯，那確實是我所爲。”

    顧北言皺眉道：“你出來之後並沒有將實情告訴大家，對嗎？所謂替他們做事，更多的就是這個，是嗎？”

    老婆婆的神情帶着深深的無奈和難以言說的苦澀。

    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彷彿這個動作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的眼眸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有對過往的悔恨，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對命運的無奈接受。

    “是的，”她輕聲開口，聲音沙啞而顫抖，“那時候，我被他們囚禁在深山之中，四周是冰冷的石壁和無盡的黑暗。我日夜思念着外界的自由和光明，但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那個恐怖的囚籠。”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絕望，繼續說道：“然後，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我驚恐萬分，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生命。我本來並不想要這個孩子，但他畢竟是我的骨肉，我怎能狠心拋棄他呢？”

    老婆婆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平復內心的波瀾。

    她繼續說道：“也就在那時候，他們竟然告訴我，只要我答應他們的條件，就可以讓我離開那個囚籠。條件就是讓我永久地閉嘴，對於山裏面的事情隻字不能提起。他們還要我定時送童女進去，以維持他們那詭異的儀式。”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堅決和勇敢，“我知道這是一個不公平的交易，但爲了我的孩子，爲了我的自由，我別無選擇。我只能點頭答應他們，用我自己的方式保護我的孩子。”

    老婆婆的話語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的無奈和犧牲令人動容。

    顧北言靜靜地聽着老婆婆的敘述，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憫。

    他深知，在那樣的絕境中，一個女人想要生存下來，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智慧。他微微皺眉，目光中透露出對老婆婆的深深同情。

    “婆婆，您受苦了。”顧北言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在那樣的環境下，您能夠保護自己的孩子，同時也在尋求自由，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聽到顧北言的理解與同情，老婆婆的雙眼瞪大，顯然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顫抖的聲音透露出深深的自責與痛苦，彷彿背負着沉重的罪孽。

    “你不覺得我很自私嗎？”她問道，聲音中充滿了對自己過去行爲的質疑與悔恨，“我爲了自己的孩子，犧牲了其他人，甚至可能讓無辜的人遭受了痛苦。我罪孽深重，這樣的我，你真的不覺得我是個自私的人嗎？”

    她的內心似乎被過往的回憶所折磨，每一句話都透露出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然而，顧北言卻堅定地搖搖頭，說道：“婆婆，你確實是自私，但是，人哪個不是自私的。在那樣的環境下，你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而做出選擇，這是人之常情。”

    聽到了這些，老婆婆忍不住伸手抹着眼淚。

    看到老婆婆流淚，顧北言明白，這些淚水不僅僅是悲傷和痛苦的宣泄，更是多年心中重擔的釋放。

    他靜靜地坐在老婆婆身邊，沒有打斷她的哭泣，只是默默地遞上了一塊手帕。

    老婆婆感激地接過手帕，輕輕地擦拭着淚水。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彷彿在傾訴着過往的艱辛與不易。

    哭泣過後，老婆婆的情緒似乎得到了一絲平復。她看着顧北言，眼中充滿了感激和信任。

    “謝謝你。”老婆婆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平靜和堅定。

    顧北言微微一笑，視線環顧四下，彷彿發現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