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試圖跳臉的海豹（四千字）

    “還好吧，大建了幾次，勉強能夠湊出兩個編隊的艦娘，鎮守府的事也算走上正軌了。”劉雲聳了聳肩，摸着身旁小蘿莉的腦袋，說道：“她是峯風，我剛剛建造出來的驅逐艦，來，跟韓波哥哥打個招呼。”

    峯風抓着劉雲的衣角，躲在他身後勉強探出半張臉，小聲說道：“韓波哥哥，你好。”

    “峯風啊，你好。”韓波笑着揮了揮手，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塊糖果遞了過去，自從成了提督，隨身攜帶糖果已經成爲他的習慣。

    峯風小心地看了看劉雲，見提督向她點頭，這才接到手裏。

    峯風型一番艦，歷史上並不是多麼強大的戰艦，作爲艦娘，按照海軍總部的評級只有一星，屬性也很弱小。

    大概正是因爲這樣，劉雲才會將她帶在身邊，而不是派到前線阻截深海巨獸。

    不過這種話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韓波見小女孩開心地吃着糖果，好奇心起，追問道：“還有呢？你還出了什麼稀有艦娘？拿出來曬曬唄？放心說，哥們心大，不會被你打擊到的。”

    劉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微笑，這個笑容韓波很是熟悉，以前劉雲每次曬船，都會露出這種招牌式的笑容，他見狀連忙深吸了口氣，準備迎接衝擊。

    然而想象中的豹跳並沒有到來，笑過之後，劉雲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嗨，有什麼好曬的？時間久了誰家還沒幾位稀有艦娘？我只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沒什麼值得嘚瑟的。”

    “……”韓波驚疑不定地打量着劉雲，當他反覆確定了對方並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真的不想多說後，臉上的神情慢慢變成了不可思議：“你……是劉雲沒錯吧？”

    劉雲奇怪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你發燒燒糊塗了？我不是劉雲是誰？”

    韓波避開劉雲的手掌，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小子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不理你都要貼到臉上曬，現在給你機會怎麼反而不屑一顧？”

    劉雲擺擺手，淡淡地笑道：“以前年輕不懂事，仗着自己運氣比別人好一點就到處跳臉，現在想想就覺得幼稚。”

    韓波眨了眨眼，慢慢從劉雲的話裏品出一絲端倪來：“你小子這是……被打擊到了？”

    劉雲默然，微微一嘆。

    韓波知道自己猜對了。

    劉雲今年剛剛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忽然間大徹大悟，變得好像看透了人生的高僧一樣？不用說，肯定是到處曬船惹到了真正的歐鰉，受到極大的打擊，這才變得精神萎靡起來。

    至於如何應對這種情況，韓波早就變得輕車熟路，正所謂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再爬起來，想要恢復劉雲被打擊到的自信，只要讓他從別人的身上，把自信再找回來就可以了。

    想到就做，韓波強行拉着劉雲的胳膊，向人羣的方向走去。

    劉雲察覺到了韓波的意圖，停住腳步不肯跟他走：“別，快放手，這樣不好……”

    “不好個屁！”韓波回頭，向他瞪了瞪眼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看看你現在都萎靡成什麼鬼樣子了？像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點都沒有年輕人的活力和朝氣，我這也是爲了，否則你當我願意這樣？”

    兩人拉扯了幾下，劉雲終究拗不過韓波，只好踉踉蹌蹌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在人羣中轉了一圈，很快，韓波就選中了第一位受害者。

    那是個看上去大約十八九歲，皮膚白淨，模樣清秀的少年，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提督羣體中，他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角落裏，目光略顯羞澀和不知所措，顯然還是新人。

    “喂！”劉雲頓住了腳步，無論韓波怎麼拉扯都不肯再前進一步：“過了分啊，萌新你都曬？”

    韓波轉過頭，奇怪地看向他：“不是你對我說的嗎？越是萌新，就越是要早點打破他們對提督圈子幼稚的幻想，體會到什麼才是殘酷。”

    劉雲堅定地搖頭：“那是以前，現在不行，你要是真想曬就換個人，否則我可不陪你。”

    韓波猶豫了下，想到自己只不過是個稍微臉白一點的非酋，沒有劉雲在身邊不僅曬不到人，反而會被亞洲提督曬得死去活來，連忙說道：“好，不曬萌新可以了吧？我換個人選，嗯……”

    韓波環顧四周，忽然注意到還有一個人背對着自己站在角落，身邊一左一右站着兩名少女，彷彿保鏢一般，頓時眼睛一亮。

    “就是他了，看模樣眼生得很，應該是新人沒錯，那兩個女孩子的年紀，最多也就是輕型航空母艦，又或者是巡洋艦之類的，總之絕對不可能是主力艦，我們走。”

    劉雲好奇地看着她們，這兩名少女都有這銀灰色的俏麗短髮，眼睛是一種古怪的金色，彷彿透着淡淡的光芒，其中一人穿着黑色的無袖連身短裙，修長的腿上套着黑色絲襪，身材稍顯貧瘠。

    另外一人則是熱褲T恤的打扮，豐滿的胸脯高高聳起，隨着呼吸發出美妙的顫動。

    她們略微落後那名提督半步，雙手抱在胸前，視線在人羣中不斷掃視着，表情中隱約透露出一絲懵懂和警惕，每當有人在那名提督身旁經過，她們都會用兇狠的目光狠狠盯着對方，直到那一頭霧水的路人走遠。

    大概正式因爲這樣，她們的提督才沒有人來搭話。

    她們是誰？劉雲微微皺眉，不知爲何，他覺得兩名少女身上帶着一種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而回想着自己看過的艦娘圖鑑，也並沒有找到符合特性的艦娘。

    難道是新出現的艦娘？劉雲的心中一緊，不過還沒等他細想，短短的路程就已經走完了，神經大條的韓波迎着兩名少女兇狠的視線，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隨即說道：“兩位小姐，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和你們的提督打個招呼。”

    少女不爲所動，表情十分不友好，雙眼緊盯着他們，似乎只要兩人再上前一步，她們就會動手打人。

    聽到韓波的聲音，那名背對着他們的提督終於轉過身，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來：“別衝動，人家沒有惡意的。話說，雖然Akagi要你們保護我，但是也不需要這麼緊張吧？這裏不會有危險的。”

    那身穿T恤熱褲，將大片蒼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的少女邪魅一笑——沒錯，韓波確定這種笑容的確可以稱之爲邪魅，並且除了演技過人的專業演員，正常人類或是艦娘，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邪異又不帶絲毫做作的表情。

    等等，對方剛纔說了什麼？Akagi？意思是……赤城？韓波的嘴角扯了扯，貪吃的大和撫子赤城號？貌似比劉雲家的瑞鶴稀有吧？我是不是挑錯了對手？

    不，不可能的。韓波在心裏安慰自己，如果面前的年輕人真的是歐洲人，至少海軍總部那邊應該會有點風聲，劉雲的事就是從海軍總部中一名喜歡八卦的艦娘那裏聽來的。

    “你好。”韓波打着招呼，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身旁的劉雲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起來：“你也是新人提督吧？我們是最近剛剛轉正的新人，大家認識一下？”

    “你們好，我……”那人的話剛起了個頭，表情忽然頓住了，隨即看向劉雲，呵呵笑了起來：“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好久不見。”劉雲的笑容有些勉強，那張魂牽夢縈，讓他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的臉，是他怎麼也忘不掉的夢魘。

    “咦？你們認識？”韓波驚訝地看着他們，隨即高興地說道：“緣分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三人交換過姓名，寒暄幾句，韓波迫不及待想要曬船，直截了當地問道：“薛誠，你的艦娘是新誕生的嗎？爲什麼我沒有在圖鑑上找到和她們特徵符合的艦娘？”

    “她們的樣子是有些特別。”薛誠呵呵笑道，沒有正面回答。

    韓波的眼珠轉了轉，聯想到有些喜歡cosplay的提督，會讓艦娘裝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便沒有追問，繼續試探道：“我聽說大家的艦娘都已經集結在前線，隨時準備迎戰深海巨獸，你爲什麼沒有把她們也派過去？”

    “她們啊……”薛誠小心地看着身旁少女的表情，斟酌着語句。

    那名身穿黑色無袖連身短裙的少女直截了當地說道：“因爲我們太弱了，就算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留下來保護閣下。”

    劉雲眉頭緊鎖，能被擁有列剋星敦、薩拉託加、俾斯麥、提爾比茨的歐鰉帶在身邊的，會是普通的艦娘嗎？

    “哇，像你們這樣強大的艦娘都可以稱之爲弱嗎？”韓波誇張地叫了起來，他當然不知道對方的實力，不過是恭維罷了，畢竟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

    果然，兩名少女都露出了受用的表情，他不動聲色地瞥了薛誠一眼，見他只是站在那裏微笑，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便迫不及待地向少女詢問道：“這位小姐，能告訴告訴我你們鎮守府中，都有哪些艦娘嗎？”

    “‘我們’鎮守府？”穿着短裙的少女咬着重音反問道，見韓波點頭，歪着腦袋做出回想的模樣，慢慢說道：“戰列巡洋艦Ⅳ型，戰列M級Ⅳ型，航母X級Ⅳ型，剩下的就是些不起眼的驅逐、輕巡之類，和我們一樣，不值一提。”

    “？？？”韓波滿頭問號，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知道，但爲什麼組合起來卻聽不懂呢？什麼戰列M級Ⅳ型、航母X級Ⅳ型，這是艦娘的名字嗎？難道她只是一本正經地和自己開玩笑？

    相較於在體檢中被發現有提督資質，才半路出家的韓波，劉雲作爲海軍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倒是能夠聽懂少女嘴裏吐出的那些名字，只是……

    這些稱謂，不是用來稱呼那些深海艦娘的嗎？什麼時候可以拿來亂用了？難道她是中二病嗎？還是說……

    劉雲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雖然是半路出家的學渣，但韓波好歹是提督，短暫的迷惑過後，也想起這些稱謂的由來，失笑道：“這位小姐，你可真會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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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裙少女歪了歪腦袋，微微一笑：“我可沒有在開玩笑，另外，該說你們的神經太大條嗎？還是說安逸的環境麻痹了你們的神經？”

    那身穿短裙T恤的少女也詭笑道：“真是的，也差不多該察覺到了吧？難以置信，我們過去竟然是和這樣的人糾纏不休，真是丟臉。”

    韓波和劉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那一抹驚駭，直到這時，他們才想起來，這兩名少女爲什麼在艦娘圖鑑中找不到。

    並不是因爲變裝，也不是沒有被收錄到艦娘圖鑑中，而是……

    自己找錯了圖鑑！如果想要找到符合她們特徵的話，應該去深海圖鑑裏面去找！仔細看的話，她們的相貌雖然和照片中有些細微的差別，但，不正是深海重巡和輕母嗎？！

    韓波嚇得半死，差點大叫起來，還好身旁的劉雲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說道：“別喊！海軍總部不會疏忽到讓深海艦娘混到船上，所以她們一定是被邀請來的，冷靜！”

    薛誠詫異地看着劉雲，他已經做好韓波大喊大叫，吸引來大批目光，享受萬衆矚目的準備了，沒想到劉雲的腦袋轉得那麼快，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

    薛誠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別緊張，深海艦娘現在已經不是敵人……嗯，至少我家那些不是。”

    “關於深海巨獸的報告，你們應該也看過吧？總之，在那場深海異變以後，現存的深海艦娘已經擁有了理性，爲了抵禦深海巨獸，一部分深海艦娘和我達成了合作，大家同心協力，並肩作戰。”

    “這麼說……”韓波好不容易壓下驚呼的衝動，他伸出顫巍巍的手指，指着薛誠，艱難地說道：“你現在是他們的提督？”

    劉雲也緊盯着薛誠，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能夠讓深海艦娘擔當護衛隨從，顯然薛誠和她們的關係匪淺，說不定就是深海艦娘的提督。

    “我？別誤會，我可不是。”薛誠攤了攤手，見兩人似乎送了口氣，略帶惡意地笑了笑，補充道：“我的妻子是。”

    劉雲捂着悶痛的胸口，艱難地說道：“你的妻子是？”

    “Yamato，曾經的深海總旗艦，如今的深海提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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